“行了,不跟你说了,你记得回来了啊。”
“你要敢不回来,我打死你!”
和小时候一样,很霸道的扔下一句话后,没等我说话,杨菲菲就挂断了电话。
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我早已经把杨菲菲当成了亲姐姐,把杨叔、杨婶当做了爸妈。
而且因为岁数相仿,杨菲菲从小替我出头的原因,我和杨菲菲的关系,其实比和杨叔、杨婶要亲近的多。
明知道杨菲菲带那‘金龟婿’是个骗子。
我要视若无睹,那我真就和冷血动物没有区别了。
当天我就去找孙长青调了休,第二天一早就搭项目部后勤的顺风车直接去了客运站。
从市区到威县,并不远,不到一百公里的距离。
一路上我有期待,毕竟这么久没回去过,可更多的还是忐忑。
等我回到家,没看到杨菲菲,也没看到杨叔,只有杨婶一个人在家忙着打扫卫生。
“小阳回来了!”
“快让我看看!”
“都瘦了啊,工地上吃的不好?”
其实自从实习后,我还胖了几斤。
可在杨婶眼里,我就是她的孩子。
儿行千里母担忧。
“还好了,菲菲姐呢?”
提到杨菲菲的时候,杨婶脸上带着笑。
做父母的,小时候盼子女健健康康长大,再大点盼子女有出息,再往后就是盼子女成家。
杨菲菲辍学后,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过日子,杨叔、杨婶托关系让她学技术、安排工作,她不是嫌苦就是嫌工资低。
还总想找一个有钱人,麻雀变凤凰。
为此杨婶没少和杨菲菲吵。
这也是杨菲菲和那骗子富二代谈了这久,却从没跟我们任何一个人提起过的原因。
如今,杨菲菲突然要带男朋友回家,要结婚,女儿的终身大事眼看有了着落。
杨婶不高兴是不可能的。
“菲菲拽着小钱去商场了,说要给我们买礼物,这孩子也真是。”
嘴上是在责备,可杨婶是高兴的。
我本想把心里头的话告诉杨婶,可一看这。
我说了,杨婶也不见得回信。
看来只能找机会,揭穿杨菲菲那个所谓富二代男朋友的骗子嘴脸了。
“男孩子第一次登门,准备点礼物也是应该的,这是礼节。”
“杨叔呢,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他怎么不在家?”
原本还满脸欢喜的杨婶,我一提到杨叔,脸色立马就变了。
“这个家有他没他有区别?”
“没他更好过。”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杨叔肯定又去赌了。
杨叔是个好人,很讲义气的好人,可他不是个好丈夫、好父亲。
他是个赌徒,彻头彻尾的赌徒。
因为赌,他和杨婶没少吵架,杨叔也不止一次信誓旦旦的保证过戒赌。
有时候更是拿着菜刀,扬言在赌,就剁了自己手指头。
我去工地实习前,杨叔在黑老三的赌档,被黑老三出千狠宰了一笔。
我替他扳了本,他也答应过我不在去赌。
其实那时候,我就已经知道,赌徒的话不可信。
“好了好了,不提那人了,小阳你大老远赶回来,累坏了吧?”
“先去洗个澡,我给先做点吃的,今晚吃饭可得晚点呢。”
杨婶挤出一抹笑容,催着我去休息。
“婶,今晚这么重要的日子,得多做些菜,我看家里头没菜。”
“我出去买点。”
说完,不等杨婶开口,我放下行李,就急匆匆出了门。
说是去买菜,其实我是要去找杨叔。
我已经家破人亡了一次,我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可眼下,这个家,是显得那么摇摇欲坠。
杨菲菲找了个冒充富二代的骗子,莫名其妙成了公司法人,成了老总。
杨叔又去赌了。
杨婶的白发又多了很多,脸上的皱纹也添了很多。
我不敢继续想下去,只是加快了步子,冲下了楼梯。
到了楼下,我给杨叔打了电话,电话一直在响,可就是没人接。
这无疑是让我心里头更加担忧了起来。
没有任何迟疑,我带着一丝侥幸,紧握着手机。
朝着杨叔以前常去的一家棋牌室狂奔而去。
那家棋牌室不大,就是八张麻将桌,和几个玩扑克牌的台子。
可等我气喘吁吁跑到那家棋牌室门口,打眼朝里头一看,却压根没看到杨叔的踪影。
那天是周末,杨叔休息。
难道他又去了黑老三的赌档?
“哎,这不是老杨家小子?”
“听说你去工地实习了,回来了?”
棋牌室,一个经常和杨叔一起打麻将的牌搭子走了出来。
看到我,跟我打了招呼。
“嗯,休息回家看看。”
“你是来找老杨的吧?”
我点了点头。
杨叔的牌搭子翻了翻眼睛说:“那你来瞎了,老杨现在那还看的上我们这儿几块钱的小打小闹。”
这话一出,我心里头最后一丝侥幸也被击碎了。
杨叔去黑老三赌档着了道后,我就提醒过他。
赌这东西,就是贪欲的放大,一旦你开了口,越赌越大,真的还能那么容易收手?
“那可不,听说老杨现在玩的那都是上千块一注。”
“谁说不是,我听说他房子都抵了,还欠了一屁债。”
“不对吧,我咋听说是他出老千给人抓了,赔钱了事?”
……
提到杨叔,棋牌室里又走出来好几个以前经常杨叔一起打麻将的牌搭子。
你一句、我一嘴。
我越听,心沉的越狠。
我才离开了几个月,这个家真的就要毁了?
我不答应,我不想在经历第二次家破人亡。
见我紧握着拳头,站在哪儿,脸色很不好看。
有个杨叔的牌搭子使了个眼色,其他几人这才立马闭了嘴。
我没多问一句,只是转过身,冲着黑老三赌档的方向跑了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杨叔的电话回了过来。
我急忙接起了电话。
“杨叔,你在哪儿?”
“是不是还在黑老三的赌档?”
我直接质问了起来,杨叔言而无信,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可这一次,我是真的动了怒。
我怒杨叔的言而无信,怒他不懂知足。
幸福美满的家就唾手可得,他偏要去赌,去亲手毁了这一切。
电话那头,杨叔沉默了一下。
“没有,厂里有点事,我过来一趟。”
“今天不是菲菲要带男朋友回家?”
“我正要去菜市场买菜呢。”
杨叔的语气在闪躲,他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