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第二把牌结束。
最大一对10 的牌,让我赢了近五万。
比上一把,金链子赢的还多。
冯俊他们脸色都很难看,可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因为我的牌也不大,甚至于连一张癞子牌都没有。
说我出千,那我为啥不直接给自己做豹子。
这样不仅能赢,还能吃喜钱。
岂不更好。
可如果你真的按照这种正常人一下子就能想到的逻辑去出千。
那除非是你不想要一双手了。
我做庄,继续洗牌。
往后几把,出千扣牌、留牌、跳发。
我依旧没做什么太大的牌,尽可能让每一把都看起来很自然。
偶尔也会做一把大牌。
保持着赢一万、输两千、赢几千输几百的规律。
看上去我一直是在输输赢赢,实际上赢得远比输的多。
期间我还给李洪波和冯俊各做了一把豹子,让他们狠赢了一把,吃到了喜钱。
可实际上,赢的最多还是我。
我也没想过让李洪波今天也跟着赢钱。
我会给他好处,可绝不是在赌桌上。
要是最后我们两个人都赢了,就算没把柄,也会落人口实、惹人狐疑。
所以对于李洪波来说,今天这场赌局,他的结果。
能赢,但只能小赢。
能输,却不能狠输。
一切都要尽可能显得自然。
牌局一直持续到晚上十点多。
我披着输输赢赢的羊皮,其实一直在赢。
算下来,已经赢了五十多万。
冯俊他们都输了十多万,李洪波也输了小两万。
那中年女人,在我的算计下,我让她也赢了钱。
其实除了李洪波和冯俊之外,让谁赢都可以,只要不是让我一个人一家赢六家,其他人就没法挑我刺。
不能让冯俊赢,原因和李洪波一样。
李洪波跟我一块的,赌局是冯俊攒的,让他们跟我一起赢,会让人心里头怀疑。
至于为何选择让那中年女人赢。
倒不是我想些其他。
大概是因为我第一把坐庄,是偷了她一张梅花10。
结果反倒也给她凑成了链子,让她输得最惨。
我接受了做老千的命运,可心里头还是没法,完全摒弃那一点仅存的‘良心’。
后面几把牌,我没有在继续出老千,跟着正常玩。
我已经赢够了,最后输掉一部分,也足够了。
赌徒包括老千,有多少都是栽跟头栽在一个贪字上。
没出千,结果又赢了一把。
我坐庄发牌,犹豫了一下,我给冯俊他们做了同花大牌。
我也是同花,不过只是7大头的小花一朵。
必输。
不过我一直在跟着闷叫。
我赢了这么多,替我背锅的就是‘运气’两个字。
这会用一把7打头的小花一朵,去赌‘运气’合情合理。
闷叫了几轮后,冯俊率先开了牌,选择直接下注。
另外几家也是同花,自然也跟着下注。
我也看了牌,跟了注。
跟了大概一万多后,没人弃牌,时机差不多了,我便准备弃牌。
正常人抓到7打头的小同花,跟这么几轮,都没人弃牌,你选择弃牌。
同样合情合理。
然而就在我弃牌的时候,冯俊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小子,你特么赢了这么多,这就不跟了?”
冷不丁的一句话,一下子就让牌桌上的气氛,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输急了,就翻脸。
这在赌桌上,在常见不过了。
只是我没料到,冯俊会突然翻脸。
不过他翻脸更好。
等于彻底绝了,另外四家,怀疑我和冯俊勾结出千的念头。
“怎么?”
“冯老板,你这地方,谁赢了,就得一直跟,直到输为止?”
“我可没听过有这种规矩。”
“姓冯的,你特么几个意思?”
“想耍横玩赖的是不是?”
“前面可特么一直是你赢,手气差你特么怨得着谁!”
李洪波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针尖对麦芒的和冯俊对峙了起来。
空气中那股子火药味,瞬间到了一触即燃的程度。
中年女人和另外三家,则是眯着眼,静静地看着,也没谁说话。
“李洪波,你少跟老子这假仗义,你特么啥德行,老子不知道?”
“他跟你咋分账的?”
冯俊这话一出,我立马明白了。
他不是输急眼,要翻脸耍横玩赖的。
他是怀疑我在出老千。
这孙子,眼力可真够毒的。
不过我百分百笃定,他没有证据,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出的老千。
这会他拍桌子,就属于惊鬼喊。
赌桌上的老赌鬼,都会这一手。
有时候玩着玩着,就有人翻脸闹事,其实就是他怀疑有人出千。
洞悉到了冯俊的意图后,我并没有着急解释。
这会我要是一解释,就有不打自招的嫌疑。
“姓冯的你特么玩不起是不是?”
“李洪波你少特么跟老子装蒜。”
“小子这一把,老子不跟你赌钱,老子跟你赌一只手!”
“左手还是右手你特么随便选!”
话音刚落,冯俊突然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匕首,猛地插在了桌子上。
明晃晃的刃口,泛着森森寒意。
冯俊没明说,他怀疑我出老千。
可话说到这份上了。
在场那个不是老赌鬼,都心知肚明了。
包括我故意让她赢了钱的中年女人,这会也是眯着眼盯着我。
眼神里带着怀疑。
“这样啊,姓冯的你特么是怀疑我和我兄弟有事是吧?”
“你特么别忘了,不光你特么一家输了,也不光我兄弟一家赢了!”
李洪波替我争论了起来。
他是真仗义,还是冯俊说的假仗义我不好说。
可李洪波很清楚,我是出了老千,才赢了这么多。
回头好处肯定少不了他的。
而且他本来就和冯俊有梁子,地方也是他带我来的。
要是这会他不出头,面子铁定丢了。
“呵呵,要是特么你们两都赢了,那傻子都看出来了!”
“小子没看出来,还是个老手呢!”
冯俊冷冷笑着,死死的盯着我,眼神锐利的像是鹰隼。
仿佛要把我所有秘密都给一眼看透。
我心里头也咯噔了一下。
我已经尽力,把这场局做的尽可能自然、尽可能不漏破绽。
甚至于每一次跟注、闷叫、弃牌,每一次说话我都精心考虑过了。
可我忽略了一点。
那就是你做的太过于自然,反而显得刻意了。
没有破绽,也许就是最大的破绽。
老千要做到极致,同样是得在一次次出千中,摸索成长的。
不同的是老千容不得失手,一次马失前蹄,缺胳膊少腿,那都是往轻了说。
所以你仔细看,会发现很多悬崖勒马,主动在大众面前露面的老千,都是身体残缺之人。
“怎么小子,心里头有鬼不敢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