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自信?”
“好,爷这要是不敢赌这局,岂不是丢人丢大发了!”
“就这么定了!”
“你想赌什么,骰子麻将牌九还是扑克牌?”
没等我说话呢,孙耀祖那孙子,想都没有多多想,便拍着胸脯,直接答应了下来。
“这边请。”
南洋女赌王阮文秀,并没有说要赌什么,只是朝着客厅左边的书房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孙耀祖笑了笑,也伸手回了一个请的手势。
阮文秀也没迟疑,率先走在了前头带路。
孙耀祖那孙子立马就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我则是急忙伸手拽了一下孙耀祖的胳膊。
“死胖子,你没看到这阮文秀,一副赢定了我们的样子?”
“她敢下这么大的赌注,明摆着胜券在握。”
“说不好,还是挖了坑,就等着咱们两个往里跳呢?”
“哎兄弟,我哪能不知道这些。”
“可这的确是个机会。”
“咱们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成不成呢?”
“听我的,等会我跟她赌第一局,你在旁边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精神看仔细了,抓到她出老千最好。”
“抓不到,兄弟你在跟她赌第二局。”
“老子今天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孙耀祖紧握着拳头,脸上全都是那种孤注一掷的狠色。
此时此刻的他,完全就是一个赌徒,十足的赌徒。
为了那一丝反败为胜的希望,去孤注一掷的赌徒。
而我,这会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孙耀祖这话,倒也没算是说错。
虽然那阮文秀,一副胜券在握的神色,提出的赌注,也是我和孙耀祖没法拒绝的。
可这,还真算得上是一个机会。
“行吧,试试看。”
“死忙当活马医。”
我点了点头,咬牙答应了下来。
孙耀祖拍了拍我的肩膀,没在说话,率先跟着阮文秀进了书房,我跟在后面,也走了进去。
这1702和我们那间房,布局啥的都如出一辙。
只不过,我还没仔细看过。
进了书房以后,我却是被这书房里的布局、装修,给看的一惊。
整个书房,明显是请风水先生看过的,东南角的方向摆了一盆文竹。
在风水上,这叫静心修身。
书房里,摆着不少书籍,古今中外都有。
四周墙壁上,挂着不少字画,一看全都是历朝历代那些名家的真迹。
“我去,这特娘,一样的房间,为啥这书房比我们那逼格高这么多?”
“我们那房间的书房里,可没这么多的名贵字画做装饰!”
“妈的!”
“这是歧视,老子回头非得投诉不可!”
孙耀祖扫了一眼这书房里,墙壁上那些名贵字画,也是忍不住骂骂咧咧了起来。
“我喜欢字画,这些字画,并不是酒店的。”
“一部分是我花钱买的,一部分是租来观赏的。”
这时候,阮文秀已经走到了书桌前,她也听到了孙耀祖的抱怨,也没抬头,只是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不管幕后指使阮文秀到百乐宫出老千的正主是谁。
可这一段时间,阮文秀在百乐宫赢了大几千万,近一个亿的筹码。
那可都是真金白银了。
单单只是这些赢来的钱,就足够阮文秀去购买这些字画了。
而且我看到书桌上,还摊开有一张宣纸,用一块小叶紫檀的镇纸压着,那镇纸一看也是老物件了。
宣纸上,写了一首诗,是乾隆皇帝哪一首,或者是是乾隆皇帝唯一一首,流传开来的诗。
诗,绝算不上好诗。
别说与大小李杜相提并论,只怕跟同时期那些文人墨客比,也是有点班门弄斧、贻笑大方的嫌疑。
可那字,却算得上一手好字。
落笔苍劲有力、银钩铁画,有点颜真卿的味道。
别问我为啥懂这些?
这也是小时候,爷爷教我的。
他说过老千做局,尤其是对付那些达官显贵的局。
很多时候得从对方的兴趣爱好出发。
这琴棋书画、古玩杂项的,你不懂一些,话都搭不上,谈何做局。
所以,我对古玩字画这些东西,多少懂一些,只不过谈不上多么精深,只是略懂皮毛。
孙耀祖也看着书桌上,哪一首诗,然后咋了咂舌:“没看出来,阮姑娘,还喜欢字画。”
“只是阮姑娘,你这一手好字,却誊写了这样一首诗。”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啧啧,实在是有些细糠喂了野猪的感觉。”
我没想到的是,孙耀祖这家伙,竟然也懂一些字画。
直到后来,我知晓了孙耀祖的身世之后。
我才知道,这家伙何止是懂字画,那简直就是专家。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是吗?”
“我倒不这么觉得。”
“字也好画也好,诗也好,喜欢便好。”
“为何一定要人云亦云?”
“这岂不是成了附庸风雅?”
阮文秀抬起头看了一眼孙耀祖,一番辩驳,说的铿锵有力、有理有据。
“好一句附庸风雅,说得好。”
孙耀祖这一句夸赞,我看的出来,是发自肺腑的。
对于孙耀祖的夸赞,阮文秀只是笑了笑。
“虽然二位,是 不怀好意而已。”
“可古人说得好,上门是客。”
“何况是我主动相邀。”
“倒是差点失了礼数。”
“二位喝茶还是咖啡?”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阮文秀是看着我和孙耀祖的。
我本想婉拒阮文秀的待客之道。
可没等我开口,却是被孙耀祖直接给抢先了一步。
“如此风雅的地方,自然得喝茶了。”
“咖啡那洋玩意,可配不上这么风雅的地方。”
“稍等。”
说完,阮文秀便再次离开了书房。
书房里一下子就只剩下我和孙耀祖。
孙耀祖那孙子,这会还看着满墙的名贵字画、看着书桌上,那一副阮文秀亲笔写的字,啧啧称奇呢。
“特么有钱就是好啊!”
“这小小一个书房,都快赶上个小型书画博物馆了。”
“你看这些字、这些画,还有这桌椅板凳,就连那毛笔,都是正儿八经的清代巢湖狼毫笔,讲究。”
“胖子,没看出来,你对这些东西,这些有研究?”
“咋,难道老子就不能研究这些?”
“妈的,也就是没钱,不然爷高低也得弄这么个书房,做个文人墨客。”
“行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你忘了咱们是来打赌的,不是来欣赏字画、鉴赏古玩的。”
“你就不怕那阮文秀,这会出去泡茶,是去准备出老千了?”
不是我疑心重,而是那阮文秀的表现,让我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从提出赌局,到现在,突然又说什么待客之道。
虽然说得过去。
可别忘了,我们要是抓住她的千,可不会客气。
这那有跟对头,谈待客之道?
这搁在春秋之时,或许还能存在。
可现在,这不是显得过于虚伪了?
“哎,兄弟,这就是你不懂了。”
“我巴不得她是借口出去给咱两泡茶,然后准备出老千呢?”
“懂我意思吧?”
孙耀祖冲我挤了挤眼睛后,便蹑手蹑脚走到了书房门口。
探头朝外看,我也跟了过去。
可等我两朝客厅里一看,却是只看到阮文秀的的确确在泡茶,除此之外,别的什么也没做。
“我去,这阮文秀,难不成真是在跟咱两谈待客之道?”
“还是我两,小人之心度了她的君子之腹?”
“也许吧。”
我苦笑了一下,从进门到现在,一切都很正常,可我总觉得处处都透着不正常。
可到底那儿不正常,我却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