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也不要气馁。”
“老头子我啊,毕竟比你年长那么多岁,说句你不爱听的话。”
“还真就是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多、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多。”
“经验这东西,非得年深日久累积才可以。”
“不过,小兄弟你已经是老头子我见过,年轻一辈当中,很不错的一位了。”
在我认输以后,高寿依旧是满脸慈祥的看着我、笑呵呵的说着。
那口吻、那语气、那一字一句,完全就像是一个长者,在对一个晚辈谆谆教导。
可这会,我要是在把这高寿,当成什么心慈手软、和蔼可亲,看透世事的慈祥老人,那我就是傻子了。
然而这会,我却也是无法反驳。
赌桌之上,技不如人、输了就得愿赌服输。
高寿这后手为强的局,做的堪称天衣无缝。
我就像是个二傻子似的,自以为看透了一切、琢磨透了一切。
结果,完全就是自己骗了自己。
这时候,阮文秀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笑了笑。
笑的挺不屑的。
看我的眼神,更有一种,在看白痴的味道。
这女人,应该是早就知道高寿故意让我先手,其实是真的准备后手为强。
所以,在当时我掉进陷阱,觉得这高寿真的一心求输时,回头想看阮文秀的态度时。
阮文秀才那一副冷漠淡然的样子。
因为在她眼里,我那时候已经是局中人、是笼中鸟。
她不屑,对我这废物、这白痴,指点一二。
“阮文秀小姐,高老先生已经赢了这小子。”
“现在,总该轮到你亲自下场了吧?”
这时候,丧彪开口说话了,看着阮文秀,语气十分的迫切。
扑克王高寿呢,也还是那一副和蔼、慈祥的笑容看着阮文秀,也开口说了一句。
“今天,能跟两个如此出众的晚辈切磋一二,还真是晚年一大幸事了。”
“我阮文秀说过的话,从来都作数。”
“用不着,你们如此虚伪做作的来提醒我。”
阮文秀撇了一眼高寿,一句话说的依旧是毫不给情面、有点让人下不来台的感觉。
可这会,我可不敢在觉得阮文秀这女人,是不懂礼貌、不讲规矩了。
这女人,是一早就知道,这高寿,看着满脸慈祥和蔼,实际上,心机城府之深,绝对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形容得了的。
当然,要是这高寿,没有这一份心机城府的话。
也担不起扑克牌这称号。
如果单单只是说跟扑克牌有关的千术的话。
这高寿,就算在怎么炉火纯青,也终归是有一个极限存在的。
真要单纯比拼这个的话。
我也好、阮文秀也好,都不见得就比这高寿稍逊一筹了。
那为什么,这高寿有这扑克王的名号。
这大概,全得归功于这高寿对扑克牌这一类赌局的研究、以及对细节的掌控。
如何做局、什么时候出老千,最天衣无缝。
这些,才是一流老千对上一流老千时,谁能胜出、谁能压对方一头的关键所在。
就像刚刚我和高寿赌的那一把牌。
他处处把先机让给我、处处给我便宜占。
一步步引导下,我就真以为,这老狐狸,是知道百乐宫事件背后有猫腻,不想惹火烧身,一心求输呢。
然后,不就稀里糊涂着了道、入了他的局?
言归正传。
对于阮文秀丝毫不留情面、甚至于让人有些下不来台的那些话。
高寿丝毫没有因此动怒的神色,依旧还是那一副和蔼、慈祥、满脸笑容的模样。
“阮文秀小姐,果真心直口快。”
“倒是很对老头子我的胃口。”
“既然阮文秀小姐言出必行。”
“那咱们,也不啰嗦,早点赌一局、不管谁输谁赢,就是切磋一二。”
“有个结果,也好有个交代。”
“老头子我看这窗外风景不错,还想着早点结束,去走一走,活动活动筋骨呢。”
高寿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那叫一个坦然,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在乎胜负输赢、完全就是为了应付交差、切磋一二似的。
可这会,我自食苦果,能不知道,这高寿,是个老狐狸?
“既然你想去看风景,那不如直接认输好了。”
“这样最简单。”
阮文秀撇了一眼高寿,淡淡的一句话,让我都觉得这女人,真的是有够强势的。
“阮文秀小姐,这还没赌呢,你让高老先生认输,是不是太狂妄了点?”
对于阮文秀让高寿直接认输早点去看风景的话,高寿脸上的笑容只是略微僵了一僵,眼睛眯了一眯。
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丧彪却是终于受不了阮文秀这女人,接二连三的强势、蛮横了,一步跨出,怒目圆瞪的盯着阮文秀,一句话就顶了回去。
“没本事,那叫狂妄。”
“有本事,那就不叫狂妄,叫实话实说。”
“当然,实话是最伤人的,有人没办法接受,那也是人之常情。”
“理解。”
啥叫字字如刀、啥叫杀人不见血。
阮文秀,这女人,让我对两个词语,有了深刻的认知。
只是我挺好奇。
这女人,这么说话,真就不怕,那丧彪沉不住气,一枪崩了她?
可事实证明,丧彪就算心里头在怎么窝着火,也不敢真的就一枪崩了阮文秀。
因为有底气,所以阮文秀敢如此强势。
可这会还没赌呢,阮文秀就一副她赢定了的架势。
这一点,不仅是丧彪无法接受。
老实说,我心里头也不太能接受。
刚刚那一局一人抽一支比大小。
这高寿虽然出老千了。
可也的的确确算是比我技高一筹。
我输的,心服口服。
这高寿,也对得起扑克王这称号。
阮文秀这女人的千术,我也领教过。
单说布局的话,的确也是一流。
可要跟高寿较量,不说谁强谁弱、谁输谁赢。
至少在我看来,是鹿死谁手、尚未可知的事情。
“阮文秀,小姐,你是真一点也没把高老先生放在眼里啊!”
“呵呵,这可还没赌呢,难不成你觉得,你已经赢定了?”
丧彪其实是想要跳脚骂娘的,可他忍住了,换了一种相对委婉的说法。
只是那字里行间、包括脸上的神色,可都是带着火气的。
“是的,我赢定了。”
“你要觉得是我狂妄,那不妨我跟你,赌一局场外赌如何?”
阮文秀抬起头看着丧彪,淡淡的说着。
阮文秀很强势、很自信,自信到了让人讨厌的程度。
丧彪同样自信,不过他自信的是高寿的千术。
这高寿刚刚可才赢了我一局,开门红、气势如虹呢。
丧彪能不自信?
既然同样自信,他能认怂、能丢面子,不跟阮文秀赌这一局场外赌?
“好啊,既然阮文秀小姐有如此雅兴。”
“我丧彪岂能扫了阮文秀小姐的雅兴。”
“不知道阮文秀小姐想赌什么?”
“我丧彪就是个粗人,这身价,自然没阮文秀小姐您来的殷实,不过阮文秀小姐你有此雅兴,想赌多大,我砸锅卖铁,也奉陪到底。”
“我知道你是个穷鬼,我也不想跟你赌钱。”
一句穷鬼,差点没气的那丧彪又忍不住暴走。
不过最后丧彪还是忍了下来。
“不赌钱,那不知道阮文秀小姐,你想赌什么?”
“赌你这条命。”
“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