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应下后，很快就给我安排了一张赌桌上，顺带叫来了八个人给我凑了一桌。
乘着老乔去拿扑克牌的时候，我起身散了一圈烟。
“来来，兄弟先抽一根。”
“旺旺手气。”
十个赌鬼，九个烟鬼。
在赌桌上散烟，基本上没人会不接。
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
我呢，其实是乘着散烟的功夫，摸一摸老乔给我攒的这八个人的底细。
听这八个人的口音，我的下家、我对面那个，以及右侧两个。
全都是附近村子里的人，也就是老乔这贼窝里的老千。
另外四个，听口音不是附近的，不过这会还没完，我也不确定。
他们是被老乔这场子‘干净’这幌子骗来的散客肥羊。
还是老乔新招入伙的老千。
你自己坐庄开局，老乔替你窜人，十个人里头一大半是他贼窝里的老千。
在加上那些有问题的老千赌具。
可以说，不懂行的人到了这儿。
就算是铁菩萨，也得给你刮下十斤八斤铁来。
等了大概几分钟，老乔直接拿了两条还没拆封的扑克牌走了过来。
“兄弟，我这儿就这两种扑克牌。”
“用那种你自己选，你是想一局换一副，还是一副玩到底，这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你是庄家，你自己看着定。”
我撇了一眼老乔拿来的扑克牌。
一种是3A扑克，一种是696秋牡丹扑克。
都是我们这边常见的扑克牌，大小超市里头都有的买。
只不过一看那塑封、包装盒上的墨色，我就知道。
这些扑克牌，都是老乔专门去小作坊订做的老千扑克，都带了记号。
只不过是套了3A扑克、696秋牡丹扑克的牌子而已。
这种垃圾玩意，用来骗一骗不懂行的棒槌，那还是绰绰有余。
可在我眼里，这玩意，并没有什么用。
反而是我出千的好机会。
“哈哈，乔老板这场子干净。”
“这样，两条我都要了，咱一局换一副，免得有人做手脚，偷牌藏牌啥的。”
“放心你在我这玩，谁敢出老千，老子剁了他手！”
“不过兄弟，事先说话，我这场子不开局、不坐庄，就靠那点抽水，赚的也不多。”
“所以这扑克牌也得另外收费，十块钱一副。”
这种扑克牌，在外头小超市里，也就三两块钱一副。
何况他这玩意，还是套牌的假货。
不过我也不在乎这两百块钱。
老乔也不是缺这几十、几百块，他扑克牌要收费。
只是为了进一步给来这玩的散客肥羊，营造一种，他这场子绝对中立、绝对公平。
就连赚钱也都是摆在明面上的那种干净感觉。
“行了，兄弟你们自己个玩，有啥需要，招呼一声就行了。”
散了一圈烟后，老乔拍了拍我肩膀便转身走了。
我拿过那一条3A扑克，当众拆开拿了一盒出来拆封。
抽掉大小王，又顺手把那张广告牌放到一旁，留下等会给人切牌用。
“兄弟们，咱都不认识，就按规矩来。”
“有啥事都提前整明白，免得到时候扯皮。”
“谁验验这扑克牌？”
其实我知道，老乔这场子里的赌具，从骰子、到扑克、麻将、牌九，都是有问题的老千赌具。
这会我让他们验牌，也不是为了给老乔涨脸，而是为了我自己等会出千做准备。
“哎，乔老板这场子，出了名的干净。”
“不用验，我信得过。”
“我也信得过，直接玩就是了。”
老乔的四个同伙，都摆了摆手，说他们信得过老乔。
另外四个散客，如果也是老乔的同伙，肯定也不会验牌。
就算他们不是老乔的同伙。
他们本来就是冲着老乔这场子‘干净’这块金字招牌来的。
这会人云亦云之下，大概率也不会选择验牌。
老乔这场子里，那些老千赌具，被识破的可能性就再一次降低了。
再加上，这种老千道具，一般赌徒也很难看出问题来。
一加一之下，几乎可以说天衣无缝了。
“那咱们这就开始。”
开局坐庄，都是庄家发牌。
老乔这么做，是为了把自己撇干净，让他场子‘干净’这块金字招牌，更有说服力。
可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 。
对于老千来说，扑克牌在手，那还真就是天下我有。
当着其他八个人的面，我开始洗牌。
洗牌的时候，我自然出了老千，用上了跳洗的手法。
我速度也刻意放慢了一些。
因为我刚刚已经摸清楚了，这场子里，并没有田六、赵老七那样真正上道的老千。
凭这些臭番薯、烂鸡蛋，绝对看不出我洗牌时候，出了老千。
而我这会出老千，也并非是为了赢。
是为了弄清楚，老乔这老千扑克，背后的记号。
具体代表什么花色、什么点数。
刚刚洗牌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这些扑克牌的记号，都藏在了背面的花纹里。
做的呢，很巧妙，常人一看，都觉得眼花缭乱，更别提去分辨了。
即便给你一副真货3A扑克牌，让你对比着看，没有那份眼力，你也看不出端倪。
至多有的你会觉得，是不是印刷的时候，搞错版了，线条有些对不上而已。
洗好牌后，我拿起一旁，一早抽出来放在那儿的广告牌。
“有人切牌？”
“这头一把，切啥牌，直接发。”
“对，老话说得好，赢钱还不能赢头把呢。”
让他们切牌，也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对我来说，切不切牌，无所谓。
从我开始发牌。
每家三张扑克牌发完后，我随手把剩下的扑克牌，放到了桌子中央。
这也是规矩。
你发牌，要是随手把扑克牌放在旁边触手可及的地方。
总归有人觉得，你是不是乘机偷牌、换牌了。
我是庄家，轮到我下家，龙头率先说话。
“不闷没喜钱。”
“先闷一百试试水。”
说着，我下家龙头位便闷叫了一百。
到这玩的，都是赌徒，基本上没谁会上来就看牌。
老乔给我安排的那四个附近村里的赌徒，其实都认识这老千扑克背后的记号。
对于他们来说，闷叫远比直接跟叫划算的多。
简单来说，你不看牌就知道你的牌比对方大。
你闷叫三百，对方得跟叫一千。
你的一千，可不就等于对方三千了？
我给那四个散客发的都是小牌。
我想试试他们是否也认识这老千扑克的暗号，是不是老乔新收到麾下的同伙。
如果认识，一看都是小牌，就算装样子，估计闷叫几轮，也会看牌。
而我给老乔那四个同伙发的，都是大牌。
他们认识记号，一看是大牌，都一直选择闷叫，谁也不看牌。
至于我的牌，不大不小，我也没打算，上来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