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波嗤之以鼻的一顿吐槽。
字里行间，显得跟那老乔，挺不对付。
想想也正常。
这边这七个村子，距离张峰那茶楼，可不远。
村子都拆了，村里头那些赌徒。
可不就是张峰那茶楼里，一批大客户？
可架不住，这七个村子里那些赌徒，信不过张峰。
全都集中在了老乔那游摊上玩。
这不就算是，老乔抢了张峰的买卖？
李洪波对老乔一肚子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不过李洪波那些话，到真不算是泼脏水。
十赌十骗。
表面上，大点的赌场，都有明灯、暗灯，抓老千。
就为了，给赌徒们营造一个相对意义上‘干净，公平’的环境。
可其实，真要说出来，赌场才是最大的老千呢。
每个赌场，都有反水点，这不就是暗箱操作？
至于像是老乔那种游摊，就更黑了。
说是干净，不过都是骗鬼的。
只能说，他们出千做局捞钱的手法很隐蔽，没被人看破。
戏演的又好，那些赌徒又傻，真就信了场子干净这种鬼话。
老乔的场子，没开在村子里头。
而是开在山上的果园里头。
去那果园的路，只有一条。
就在村口。
上山的路，没硬化，都是土路，也不宽。
再加上又是大晚上，坑坑洼洼的很不好走。
我借着车灯，看了一眼。
路上摩托车车轮印、小汽车车轮印，倒是密密麻麻的。
很多车轮印呢，还很新鲜。
一看就是今天晚上，才压出来的。
“老乔这地方，生意挺好啊。”
“路上这么多车辙印，估计爆满。”
“哎没办法，谁让这几个村子里头，人傻钱多的土老帽多呢。”
李洪波叼着烟，使劲控制着方向盘。
可路实在太难走，车子还是摇摇晃晃的。
说那话的时候，李洪波字里行间，全都是憋着火的。
“哎，李哥，你手艺这么好，眼力那么毒。”
“今晚就算咱没机会出手，可今晚只要你能摸清楚老乔那孙子的底细，咱就不白来。”
“凭这个，我保证你也能捞个小几十万。”
快到半山腰，隐隐约约看到前头有一片果园的时候，李洪波突然转过头看着我，说了这么一番话。
周围这七个村子的赌徒，都相信老乔那场子干净，没问题。
所以乐意到老乔那场子里玩。
可十赌十骗，这世上就不存在所谓干净的场子。
不用到现场，我就能赌档，老乔肯定出千布局了。
李洪波提议我去摸老乔的底细。
其实就是想让我，等会到了老乔的赌场里头。
看一看，老乔是怎么出千布局捞钱的。
要是我抓到了把柄，就等于抓住了老乔的死穴。
到时候，离开这果园。
回过头来就算我去直接找老乔要钱。
他也肯定会乖乖双手奉上。
因为这事要是捅出去了，老乔那场子开不下去还是次要。
周围这七个村子里头，少说也得上百号赌徒吧？
能饶得过老乔？
到时候恐怕不止老乔得遭殃，他们全家都得跟着倒霉。
当然，如果我真能抓住老乔出千布局的把柄。
还有第二个选择。
那就是把这把柄卖给张峰，张峰肯定乐意出高价。
有了这把柄，张峰带人到这儿一捅。
不仅老乔得死马，老乔场子里那些赌客。
不说全部，至少一大半，得归了张峰。
李洪波，肯定打的是第二个小算盘。
他是张峰场子里的二把手，两个人穿一条裤子，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我笑了笑，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
怪不得，李洪波答应的那么干脆。
今晚更是扔下张峰场子里的事不去忙活。
陪我到这跑一趟。
果然，还是有他自己的小算盘。
或者说，其实这也是张峰的意思。
我虽然一眼看破了李洪波的小算盘。
可没法说什么。
是我让李洪波帮忙找个局，捞钱的。
“这事挺难。”
“老乔既然能让这七个村子里的赌徒，都相信他那场子干净。”
“就算有问题，也肯定很隐蔽。”
“没那么容易被咱抓到马脚。”
“不然他那场子，早给人掀了。”
“咱到地方看看再说。”
“哈哈哈，这倒是。”
“快到了。”
李洪波虽然有自己的小算盘，可他也没硬逼着我去做。
他很清楚，我这人性子就那样。
实打实的合作，好商量。
要是拐弯抹角的算计，我肯定不会乐意。
果园就在半山腰上，面积很大。
一眼看过去，全都是一排排整齐有序的果树。
这会果树已经摘了果，只剩下了泛黄的叶子。
林子里头、路边还堆着不少堆肥。
一堆接着一堆，看着跟坟头似的。
林子里头还有不少岔路，没来过的，还真找不到，从那条路走。
平常估计是用来运送水果、肥料之类的。
晚上嘛，自然就是赌徒用的了。
“连路都修的这么多，上山就搞了一条路，故意修的那么难走。”
“这老乔，挺用心啊。”
赌徒，到赌场赌钱，最担心的，不就是安全，方方面面的安全。
老乔这地方，藏在果园里头，安排了望风的，连上山的路，都是精心算计好的。
再加上，对外宣称场子里干净，怪不得周围几个村子的赌徒，都到这儿玩。
“哎，这孙子却是有几把刷子。”
李洪波呢，明显来过这儿，还不止一次。
在那故意修的弯七扭八、很多岔路口，迷宫似的土路上，一路开的都很顺畅。
大概十分钟以后，车子到了果园最后头。
那儿有一片很大的空地，修了好些铁皮房。
看着像是仓库。
还围了个院子，里头乱七八糟、堆着不少装水果的框子、纸箱。
院子外头、里头停着不少车子。
摩托车、面包车、小轿车，还有农用的三轮车。
一眼看过去倒是没啥好车。
可里头那些赌徒，都是个顶个的肥羊。
停好车后，李洪波带着我进了院子。
听到外头有车响，屋子里头立马就走出来了两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
看那架势，是这场子里的‘保安’。
“哟，这不波哥？”
“怎么有空到我们这来了？”
两个‘保安’认出了李洪波，打了招呼。
就是语气没那么好。
老乔抢了张峰的客源，两边平常肯定有不少摩擦。
只是现在这年头，做啥不是奔着赚钱去的，没到那地步，没人会去撕破脸。
“咋？我还不能来这玩了？”
“打开门做买卖的。”
李洪波针尖对麦芒的回了一句，呛的那两个‘保安’有些接不上话了。
就在这时候，仓库里头又走出来了一个人，哈哈哈冷笑着朝我们走了过来。
“来玩，我肯定欢迎，怎么着也得给张峰点面子。”
“不过我你要是想来我这，搞点什么小动作，找点什么所谓的证据。”
“我劝你死了那条心。”
“老子这地方，人不多、地方也不大，可就一点。”
“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