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那种情况，我压根来不及多想。
冲电话那头的刘婷，便喊了一声。
眼下，明摆着这八个出老千的新客，是察觉到了我在抓他们出千。
准备脚底抹油了。
要是让他们走了，想要秋后算账，基本是没可能的事情。
刘婷愣了一下，随即又问了一遍：“你有证据？”
“没有。”
虽然这么说，很丢人，可我没法不丢这个人。
我虽然看出来，这八个新客，都是依靠接受某种特殊讯号，然后提前知道扑克牌的点数。
借此出老千的。
可他们到底怎么做到的，我依旧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证据，更谈不上。
“没有你让我强留人家？”
“这场子好不容易有了点口碑，熟客越来越多了。”
“回头人家反咬一口，说我们这场子输不起，这不是自己砸了招牌？”
“我还有最后一招，能不能抓到证据，我也没十足的把握。”
“这一次是我办事不利，现在是赌一赌，把人给强留下来，还是捏着鼻子认栽了，刘老板你自己选。”
“你……”
我的直白，让刘婷再次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没证据，就得承担被人反咬一口，自砸招牌的风险。
不强留，这口窝囊气就得自己咽下去。
“行，我最后再信你一次，我马上安排留人。”
挂断电话后，我紧紧攥着手机，转头看向了兑换筹码的前台。
这会那八个新客，已经分散开来，混迹在其他赌客当中，全都到了前台。
有几个，眼神还带着一丝不甘，或者说带着一丝不舍。
赌徒赢到钱，谁不想要赢的更多呢。
当然那也有几个，眼神有些闪躲，一直在下意识的打量着四周，脸上做贼心虚的神色一点也遮掩不住。
可不管怎么说，这八个出老千的新客，在接到幕后主使者撤退的讯号以后。
全都选择了脚底抹油。
这再一次验证了我的猜测，这几天分批次出现在赌场里出老千的这十几个新客。
全都是一伙人，背后操控、或者说背后帮助他们出老千的，另有其人。
这些人，只是敛财的工具人。
我一直留意着那八个人，撤退前的反应。
不断在心里头分析着他们的性格、心理。
这个时候，刘婷那边也安排好了。
十几个‘保安’涌了进来，直接拦住了出口。
一看这情况，赌场里其他赌客也被惊动了。
尤其是那些没出老千，这会准备兑换筹码离开的赌客，全都面面相觑了起来。
“不是这特么啥情况？”
“这是不让人走了？”
“妈的老子可输了钱了，这还不让走？”
“怕什么，他们敢这么干，老子就敢一个电话捅出去，大不了老子也进去蹲几天，看谁蹲的久！”
……
场面一度快要失控。
这还仅仅只是强行留下那八个新客老千所会引起的负面影响的冰山一角。
等会要是我还没办法抓到狐狸尾巴。
场面闹的一定会比现在还要难以收场。
老千，说难听些就是骗子，就是贼。
是贼，就免不了做贼心虚。
这会，那八个出老千的新客，包括那一直表现的很沉稳淡定的中年老赌鬼。
也有些做贼心虚了起来。
尤其是那三个，本就一直东看看西瞅瞅，难掩做贼心虚的。
这会就更是不堪了，虽然他们脸上没什么太大神色变化，可一双手一直插在口袋里头。
这不是紧张，又是什么？
“不好意思诸位。”
“有点小意外要处理一下，打扰大家雅兴了。”
“为表歉意，我给诸位每人多送两个底码，各位继续。”
“实在抱歉。”
这时候，刘婷也出面了，这女人心眼或许不如苏薇。
可要说拉拢人心，处理人情世故这一方面，绝对是比苏薇强得多。
吃人最短、拿人手软。
虽说每个赌客多给两个底码，一下子起码得出去今晚整个场子流水的一小半。
可这钱觉得值。
一下子就把场面给稳住了。
事后还能博一个大气、豪爽的美名。
看了我一眼后，刘婷给那些‘保安’使了个眼色。
十几个‘保安’直接从前台众多赌客里，把那八个出老千的新客揪了出来。
“几个麻烦跟我们去趟办公室。”
来玩，那个不是老赌鬼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但凡有点眼力见的，都看得出来。
这是要抓老千了。
那八个出老千的新客，这会有的已经脑门上开始冒冷汗的，有几个老油条，倒是反应不大，可闪烁的眼神还是遮掩不住做贼心虚。
“不是你们这赌场啥意思？”
“赢点钱还不让走了是吧？”
“对啊，特么啥意思啊？”
“老子之前可在你们这输了小十万呢，也特么没见你们不要啊！”
“大家伙评评理，这特么不是仗势欺人？”
“玩不起别开场子啊！”
……
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可就因为没证据，这会那八个出老千的新客，立马就开始反咬起来。
甚至于那几个老油条，开始颠倒黑白，试图煽动其他赌客来替自己帮腔做事。
这场面虽然在预料之内，可刘婷的眉头也微微皱了一下。
我一颗心也不免有些七上八下了起来。
可到了这一步，我也是骑虎难下了。
呼哧……
深吸一口气后，我冲刘婷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按计划来，把人先留下，剩下的交给我。
我骑虎难下，刘婷也骑虎难下了，她只能信我。
“呵呵，嚷嚷什么？”
“我开的起这场子，你要是堂堂正正有本事赢多少，我赔多少，皱一下眉头都算我输。”
“可你们几个，来我这场子出老千捞钱，真当我这没能人？”
“放屁，谁特么出老千，说我们出老千，证据呢？”
“对啊，把证据拿出来。”
“我特么是偷牌了、换牌还是咋滴，抓贼可要捉赃！”
周围那些赌客，这会也不赌了，全都朝着这边张望着看热闹。
更有不少，开始附和那八个出老千的新客，让我们拿出出老千的证据来。
颇有一股子，今天我不替你发声，往后我遇到这事，谁会替我说话的味道。
刘婷破财消灾，才勉强稳住的场面，立马又开始乱了起来。
那个四十多岁的老赌鬼，是八个人当中，最沉稳，也最老道的。
他见刘婷迟迟没说话，眼珠子一转，立马就明白了。
我们这是没有他们出老千的证据，这会是没办法，强留。
给另外七个同伙偷偷使了一个眼色后，带头更加剧烈的反咬了起来。
没有证据，这事闹下去就不好收场了，刘婷也有些焦急了起来，再次看向了我。
我见时机差不多了了，便从人群里挤了出去。
“没证据，就不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