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老东西,咋还进不去呢?”
“你这话啥意思?”
孙耀祖有些不解的追问了一句。
我却是大概明白了金钱鼠的意思。
金钱鼠说出了点意外,他的人进不去丁家村探查情况。
并不是那丁家村,不允许外人进入,也不是金钱鼠的人进不去丁家村。
而是金钱鼠暗中安排人手在陈老三几个落脚点,搜寻花姐下落这事儿。
已经被陈老三给察觉到了。
在这种情况下,金钱鼠如果还执意要搜寻下去。
只会有一种情况下。
那就是打草惊蛇。
到时候,陈老三那边虽然不可能对花姐下杀手之类的。
可也一定会将花姐转移到别的地方藏起来、软禁。
届时,想要在找到花姐,就更加是难如登天了。
“鼠爷,您是担心,在找下去,会惊动陈老三,陈老三那边会转移花姐?”
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金钱鼠叹了一口气后,点了点头道:“没错。”
“我跟陈老三斗了这么多年。”
“别说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了。”
“就是往常,我和陈老三,谁有点什么动作,对饭都立马知道。”
“在找下去,我担心花姐的安全。”
“哎,原来是这样。”
“老东西那这你不用担心了,现在就剩下一个丁家村了对吧?”
“如此看来,花姐大概率,真就是被软禁在了丁家村。”
“这样,我两偷偷去看看,要是确认花姐在丁家村,你带人过来。”
“咱掀了那陈老三的老窝。”
孙耀祖听完金钱鼠的担忧后,没有多想,立马拍着胸脯答应了下来。
为了救花姐,孙耀祖之前都敢只身一人跑去陈老三的赌场找事。
这会好不容易摸到一条线索,知道花姐极可能被陈老三软禁在了丁家村里。
孙耀祖要是不去走这一趟,他绝对不会甘心。
而作为孙耀祖的好兄弟,我陪他去走这一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只是,这么一来,金钱鼠和陈老三之间。
就真的彻底来个你死我活了。
找到花姐,金钱鼠肯定不会咽下这口气。
找不到,陈老三那边,不会放过金钱鼠。
而这,就等于是正中了陈三爷的下怀。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话可不是空穴来风。
可要让金钱鼠和陈老三握手言和,维持钵兰街以往的状态。
也不可能。
都说同行是冤家,金钱鼠这些年靠着不守规矩,可以说抢了陈老三不知道多少赌客。
陈老三早恨不得把金钱鼠给抽筋扒皮了。
眼下,抓到花姐,好不容易让金钱鼠没辙了、投鼠忌器了。
陈老三能放过这个机会?
同样的,这一次陈老三动了花姐,金钱鼠也不会善罢甘休。
而这一切的起因,看似是金钱鼠和陈老三在钵兰街积怨多年。
实际上,却是因为百乐宫事件。
要是没有百乐宫事件。
整个大奥赌坛,都是保持着平衡局势的。
向上爬、有陈三爷那些大佬堵着,你压根没多大机会。
没有向上爬的机会,自然所有人都想着维持现状,能守住自己那一亩三分地,就好了。
可现在,因为百乐宫事件越闹越凶、眼看陈老三这大奥赌坛大亨,真要倒台了。
陈三爷一倒台,整个大奥赌坛都会变天,格局被打破。
所有人,都有了向上爬的机会。
这一滩水,能不乱?
钵兰街,只是最先乱的地方而已。
可这些,我怎么跟金钱鼠说、怎么跟孙耀祖说?
让他,不要继续跟陈老三死磕到底?
免得到最后,让陈三爷渔翁得利?
开玩笑,金钱鼠能善罢甘休?
就算金钱鼠肯,陈老三那边肯?
此局,无解。
“哎,兄弟你咋了?”
“怎么从海湾大酒店回来以后,就老魂不守舍的?”
“不会真被阮文秀那娘们把魂给勾走了吧?”
见我眉头拧成了一根绳,脸色也不是太好看。
孙耀祖抬手拍了我肩头一下,调侃了我一句,可字里行间,还是透着一丝担忧的味道。
“哦,没事。”
“就是在想,跟扑克王高寿赌扑克牌,输给他的事儿。”
“哎,兄弟,那高寿,是成名快二十年的人物了,说难听些,那都是老怪物了。”
“输给他,不丢人。”
“咱下次,赢回来不就行了?”
金钱鼠听到我还跟扑克王高寿赌了一句,虽然输了,可金钱鼠也显得挺诧异。
也跟着宽慰了我几句,并没有怀疑我是隐瞒了别的事情。
“是啊,李阳小兄弟,这臭小子说的没错。”
“扑克王高寿,那当年可是大奥赌坛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要不是当年输给了过江双龙李江,赔进去一条胳膊。”
“就现在,大奥红英俱乐部,肯定有他一席之地。”
金钱鼠这一番话,倒是引起了我的好奇。
这金钱鼠,岁数也不小了,比高寿小不了几岁,而且他也知道高寿当年输给我父亲一条胳膊的事。
没准,他对我父亲和我爷爷当年的往事,也知道一些呢。
至于他说的那个红英俱乐部。
我倒也听孙耀祖提过几次。
说是俱乐部,其实就是大奥老千们自发组建的一个类似于什么书法交流、画画交流会的民间组织。
只不过,那俱乐部里都是老千。
够资格收到邀请函的,毫无疑问,都是大奥赌坛响当当的人物。
据说那鬼手孙浩,是那俱乐部最年轻的会员。
至于扑克王高寿,在我看来,单说扑克王这个名号,他绝对要比那专精骰子的鬼手孙浩更加实至名归的多。
可为何,这高寿没有资格加入那俱乐部。
是挺奇怪的。
“哎,鼠爷,您对李山、李江父子的事儿知道很多?”
孙耀祖知道我是过江双龙、李山、李江的后人。
金钱鼠却是不知道这事儿,我没提过。
孙耀祖也没跟金钱鼠提过。
大概是孙耀祖心里也清楚,当年我父亲、爷爷在大奥闹出这么大动静。
整个大奥赌坛,除了有他这样把我父亲、爷爷视为偶像的,也绝对不缺,对头、敌人。
我这过江双龙后人的身份要是公之于众的话,不见得是好事。
“过江双龙?”
“那真是当年一桩美谈。”
“不过那时候,我就是赌场里头一个配码、叠码的小角色。”
“我知道的,也大都是些听说来的,哪有资格,跟过江双龙认识,都没见过面。”
“不过,据说啊,当年陈三爷,那时候还不是陈三爷,就是陈三。”
“倒是跟过江双龙的李山关系很好,还有人说,是把兄弟的。”
“具体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到现在十多年过去了,恐怕也只有陈三爷自己知道了。”
之前在大树湾,我和孙耀祖去找李细妹求证海湾大酒店的事时,冤家路窄和阮文秀碰了面。
最后,是我亮明过江双龙后人的身份,陈三爷才放了我们一马。
当时,我就知道,陈三爷必然和我父亲、爷爷认识,而且颇有渊源。
只是我也没想到,陈三爷跟我父亲,极可能还是拜把子的兄弟。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岂不是得管陈三爷叫一声大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