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刚刚那一把牌。
我并没有发现那负责发牌的荷官，跟旁边那张玩百家乐的赌台上的荷官一样，存在发牌时候出千跳发的情况。
那他们怎么出的老千？
带着这样的疑问，我皱着眉头，暗中仔细打量起了这张赌台上的一切。
陈老三这黑赌场里，洗牌用的都是洗牌机器。
发牌的呢是荷官。
洗牌机器？
难道是一早设定好了今晚整个赌局的输赢？
想到这儿，我眼前一亮，有种被当头棒喝的感觉。
啥叫提前设定好了今晚一整个赌局的输赢。
大概意思就是，今晚一整个牌局，那一把闲家赢、那一把庄家赢、那一把是和牌。
是一早在机器洗牌的时候，就设定好的。
赌客们以为，是输是赢，还需要看闲家、庄家的手气。
实际上，输赢早就确定了。
可能有人会觉得奇怪。
这一早设定好输赢，那庄家还怎么赢钱？
不应该是根据赌桌上赌客们下注的情况，随时操控输赢？
的确，这么玩，庄家能赢的更多。
可同样的道理，你随时操控输赢，就会显得痕迹太重，容易被赌客们察觉到不对劲。
相反的，你一早设定好胜负输赢，就不会存在这个问题。
就比如上一把牌，连开了那么多把闲家赢，下注的赌客，不说全部，至少能有三四成，会理所应当的觉得今晚这牌局，闲家‘手气’好。
跟着买闲家赢，准没错。
同样的，如果连续开出几把庄家赢，一部分赌客也会觉得跟着押庄家准没错。
一把庄家赢、一把闲家赢，看起来势均力敌的情况下。
赌客们下注，就会左右摇摆了。
庄家依靠提前设定好的胜负输赢，依旧可以赢钱，只是赢的没那么狠。
然而细水长流下来，庄家赢的钱，也绝对是一笔能吓死人的数字。
心里头有了答案。
可我也不敢轻易就下了定论。
依旧是不动声色的跟这其他赌客下注。
第二把，我还是选择了押和牌。
因为如果真是我猜测的那样，这张赌台上今晚整个牌局的胜负输赢，都是一早确定好的话。
眼下、闲家赢是连开、庄家赢也就出过几次，和牌出了一次，庄家险些通杀。
这一把，首先不可能在继续出现闲家连续赢的情况了。
出庄家赢和和牌，看起来是五五开。
可作为老千来说，我觉得出和牌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因为出庄家赢的话，有点痕迹太重的味道。
而且，上一把开出和牌，庄家险些通杀。
其实，那些押了闲家赢的赌客，心里头也会觉得不对味，是不是庄家故意开和牌，玩通杀的把戏。
这时候，在开一把和牌，就能打消很多赌客心里头的狐疑。
毕竟在开出这一把和牌之前，已经连续开了几次闲家赢了。
这会连开两把和牌，那也是‘合情合理’的。
见我押了和牌，也有不少赌客，想跟着押和牌。
可他们大部分其实还是犹豫的。
“这不太可能连着开两把和牌吧？”
“不好说啊，之前不是连开了几把闲家赢？”
“我还是觉得，今晚闲家手气好！”
“这一把肯定是闲家赢！”
……
在赌客们一众议论纷纭当中，马上也进入了封盘倒计时。
最后这一把，依旧是押闲家赢的多一些、押庄家赢的也不少。
押和牌的呢，这一把也不止我一个，不过也是最少的。
这时候，代表着封盘的红灯也亮了起来。
封盘。
不能再下注了。
荷官开始发牌。
闲家、庄家依旧是没人两只牌，就拿到杰克。
闲家呢，抓到了一只9点、一只6点，15点的点数。
庄家则是抓到了一只10点、一只4点，依旧是比闲家小了一点。
最后要牌，还真就开出了第二把和牌。
这一下子，几乎让我确定。
这张赌台上，今晚整个牌局的胜负输赢，是庄家一早设定好的。
“我去，竟然真的连开了和牌！”
“妈的早知道我也跟着押和牌了！”
这一把，虽说押和牌的不止我一个，可也不多，只有三家而已。
大部分依旧是不是押闲、就是押庄。
和牌，这些赌客，自然全输了。
一个个牢骚抱怨、懊悔不已。
我连续押了两把和牌，都押中了。
着实引来了不少赌客羡慕嫉妒的眼神。
荷官和庄家，也并没有因此多看我一眼。
输赢是一早设定好的，可也不能说，就没人能押中。
要是没人押中，岂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庄家不对劲了？
孙耀祖呢，知道我是个老千，这会见我连续两把牌押和牌，都押中了。
也就立马猜到，我这可不是单纯因为‘运气’好了，而是多少看出点门道来了。
“哎兄弟，你是不是看出点啥来了？”
“两把都押中了。”
“嗯，再玩会！”
我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去解释那么多。
那种情况下，我也没办法解释那么多。
后面二十多把牌，因为我知道今晚这赌台上整个牌局的胜负输赢，都是一早设定好的。
自然不会蠢到去赌运气了。
只不过，我也不知道这赌场，设定好的胜负输赢，到底是按什么规律来排列组合的。
可我知道，一定是按照痕迹最轻、让赌客们输的无话可说的规律来排列的。
遵循这个原则。
我暗中琢磨着这张赌台上的胜负输赢。
虽然没能每一把都押中，可十把牌，我至少有6把都能押中。
这胜率，对于赌这个字来说，可已经是高的吓人了。
到后面，以至于不少赌客，见我押中的次数这么多、胜率这么高、运气这么好，都纷纷选择跟着我下注。
“哈哈哈，兄弟，咱今早去拜了拜那好运树，没想到真这么灵！”
“今晚非得把昨天晚上输掉的，连本带利全给赢回来不可！”
赢了三十多万，孙耀祖那孙子，也是乐的眉开眼笑。
而这时候，庄家、荷官，也注意到了我。
因为我感觉到，庄家、荷官暗中看着我。
眼神里，透着狐疑、更带着戒备。
他们不是怕我赢、而是怕我识破了他们出老千的行为。
这时候，又有一个赌客走了过来，拿着筹码，就坐到了我旁边的空位上，放下筹码后，跟庄家打了个手势，示意下一把他要玩。
这赌场里头，每一张赌台上，上客、下客，可以说人来人往，很正常。
可我却知道，这个后来的赌客，不是赌客，而是陈老三这黑赌场里的暗灯。
他坐我旁边，就是来盯着我的。
不过这对于我来说，却不算什么坏事，反而可以说是好消息。
此地无银三百两。
“看来，真是如此了！”
“陈老三，这次你可得栽跟头了！”
我心里头暗自嘀咕了一句后，也随口顺着孙耀祖的话，附和着说了几句。
“哈哈，是啊，我也没想到，那好运树真有这么灵验！”
“拜一拜还真时来运转了！”
“咱今晚，得大杀四方！”
其实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这会我必须得尽可能表现得像是一个赌上了头，赢了，还想赢更多的赌徒。
虽说这会，我还是没法完全猜到，这张赌台上，庄家一早设定的胜负输赢，到底是怎么排列组合的。
可也摸了个大差不差，我要继续赢的话，完全可以。
然而，我要是继续这么赢下去，也成了不打自招。
庄家必然立马就得确定，我是个老千，并且已经识破了他们出千的套路。
虽说到时候，庄家未必会抓我千，因为出老千的是他们，我只是技高一筹而已。
可庄家也绝对不会继续仍由我这么赢下去，因为庄家担心，我会叫开。
他们必然会立马撤掉出千的所有痕迹，变成正常来赌‘手气’。
到时候，想叫开，可就没办法了。
赢钱固然重要，可我们今晚到这目的，可不是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