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个小赌场，可里头倒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赌客也不少，十多张赌台一片的热火朝天。
“兄弟，真让你说对了！”
“看到没，人在那儿呢！”
孙耀祖侧着头，压低了声音一边跟我说着，一边朝着东边角落里那张玩21点的赌台扫了一眼。
我顺着孙耀祖的视线看了过去。
果然看到了李细妹。
这会李细妹正在那张玩21点的赌台上，赌的热火朝天。
看她那样子，应该这几天，是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一直都泡仔这赌场里。
而且看样子输的不少，眼睛都有些红红的。
不仅如此，那张赌台附近，还有好几个这黑赌场里的暗灯在徘徊。
一看这，我明白了。
“呵呵，这是拿这李细妹当肥羊了啊！”
“兄弟，这话从何说起？”
我一句话，也引起了孙耀祖的好奇。
的确，如果单单只是从表面上来看。
这会李细妹所在的那张21点的赌台上，人不少，算上李细妹，五个闲家，再加上庄家。
大家伙，玩的都很上头。
似乎没什么问题。
可问题，就出在了那几个一直在那张赌台周围徘徊的暗灯身上。
一般赌场里，甭管是百乐宫那样的大赌场，还是管子哥那样的黑赌场。
一张赌台上，同时出现好几个暗灯盯着。
大多数，只会有一种情况。
那便是，那张赌台上，有老千出没，而且被赌场给盯上了。
可也有另外一种情况。
这种情况，也是有老千出没。
只不过这老千，就是庄家，或者说就是赌场自己。
这时候，那徘徊的暗灯，就不是为了抓千了。
而是为了防止其他赌客、或者准确来说，是其他老千，插一脚进去，坏了他们的局。
尤其是在这种见不得光的黑赌场、街头赌档，这种情况就跟屡见不鲜了。
赌狗无情、庄狗无义。
“你看那李细妹，每一把，基本上都是下最大的注！”
“就这么玩，是个傻子都能看出来，她是最近发了横财了。”
“这不是上杆子送上门的肥羊？”
“这赌场，是专门为这李细妹窜了个局啊。”
“你看赌桌上其他那些闲家，估计，都是这赌场安排的，搁着演戏呢。”
“你在看那庄家、那荷官，发牌的时候，出老千了。”
那荷官发牌的时候，一直在用底扣的手法。
可以说，李细妹在那张21点的赌台上，别看现在有输有赢，玩的热火朝天。
可结果，一定是输的分文不剩，甚至于有可能被引着下水，欠下不少的赌债。
“原来如此，兄弟，还得是你，这眼力够毒的！”
“那咱们，现在咋办？”
“直接过去？”
我摇了摇头。
现在李细妹是这赌场眼里油水十足的肥羊，不然这赌场，也不至于单独给这李细妹开一张赌台，做一个局。
旁边有暗灯盯着。
我们想上台去一块玩，也没机会。
至于直接去跟李细妹谈事。
先不说现在那李细妹赌的兴起，宁拦惊马，莫劝赌徒，这会你上去跟这李细妹谈事，人家压根不可能搭理你。
单单只是这赌场方面，这会好不容易把李细妹这头肥羊，引入了局中。
咋可能眼睁睁看着，我和孙耀祖两个人去搅了他们的局呢？
“随便找个台子玩一会，就这架势。”
“这李细妹，很快就得输个底掉。”
“到时候咱再看情况。”
“没准能事半功倍呢。”
我冲孙耀祖玩味一笑，这死胖子，也立马明白了我的盘算。
这李细妹是个赌徒，找她打听事情，只要价钱开的到位了，不是难事。
可也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现在暗地里盯着百乐宫事件的眼睛，可不止一双。
来找李细妹的人，也不止我和孙耀祖。
这李细妹，就是靠着这一点，这一段时间里，不知道收了多少封口费。
看她现在在赌桌上豪掷千金的架势，估计封口费收到的不会少。
这种情况下，我们再去打听事儿，她大概率会坐地起价。
而如果等到她在赌桌上，给人千的一败涂地以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赌徒，输光了钱，输急了眼。
最想干什么？
不就是扳本？
这扳本，不得需要本钱？
到时候李细妹就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跟赌场里的叠码仔签单拿钱，要么和我们做交易，用情报换赌本。
这李细妹虽然岁数不大，可却是个老赌徒了。
她能不清楚，跟赌场里的叠码仔签单，这利息可不会低。
所以，到时候跟我们做交易，是她最好的选择。
到时候，就是她急等着要本钱扳本了。
想在坐地起价，就没那么容易了。
“走吧，找个地方玩会！”
“边玩边等！”
“哎兄弟，咱去玩会那个。”
孙耀祖抬起手指着李细妹那张21点赌台旁边的一个赌台，冲我笑了笑说了一句。
我顺着孙耀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
那张赌台上人不多，玩的呢，是十三水。
十三水，又叫十三张。
是华南一带很流行的一种扑克牌玩法。
在大奥这边不少赌场里，也属于一种主流玩法了，喜欢玩的赌客不少。
十三水，顾名思义，每家十三只牌。
没有大小王。
然后用这十三只牌，按照头墩、中墩、底墩，去排列组合。
头墩三只牌，中墩、底墩各五只。
排列组合以后，和百家乐一样，根据牌型确定胜负输赢。
最大的是青龙，也叫至尊青龙。
也就是从A到K的同花顺。
至尊青龙往下，便是一条龙，即A到K十三只的杂顺。
一条龙往下，是十二皇族。
华南地区，管J、Q、K、A这四只牌，叫皇族。
顾名思义，十二皇族，便是你十三只牌，全都是J、Q、K、A。
紧随其后的，是三顺报道。
也就是头墩、中墩、底墩，全都是同花顺。
跟着是三分天下，即三套炸弹。
剩下的牌型，是全大、全小、凑一色、五对冲三、六对半、三花、三蛇。
除了这些之外，那就是杂牌，也就是普通牌型了。
普通牌型里，又分柳丁、四条、葫芦这些。
反正，十三只牌，尽可能按照这些特殊牌型去排列组合。
玩法简单，可十三只牌的排列组合，就需要动一下脑子，算是比较考验牌技的一种扑克牌玩法。
“十三只啊，这我还真没玩过。”
我看了一会后，笑了笑。
“对你们来说，不是玩啥都一样？”
孙耀祖也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的确，对于老千来说，赌桌上玩什么，其实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