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先生，看着那南洋女赌王，笑了笑，笑的有些无奈，也有些自嘲。
那位南洋女赌王，在百乐宫，连赌连赢，赢走了几千万。
所有人都知道，肯定是出了老千。
可到现在为止，百乐宫大小上百号暗灯，以及这位唐老先生在内的十多位大小总监。
却是谁也没有抓到一点把柄。
这对于唐老先生他们这些赌场总监来说，绝对可以说是耻辱。
“人不可貌相，这话倒是没错。”
“可这姑娘，哎，我还是觉得不像是啥千门高人。”
“这千门高人，好歹得勤学苦练吧？”
“毕竟，没几个人能像我兄弟这样，天赋异禀，年纪轻轻就是千门高手的。”
孙耀祖这话说的让我挺尴尬。
不过倒也有几分道理。
大多数老千啊，其实都不过是赌徒半路出家的野路子。
真正称得上千门中人的，没多少。
像那种，自己身边就有八将配合的顶级老千。
更是少之又少。
我能有现在的千术，一来的确有些天赋，二来我家是祖传的，从小耳闻目染。
三来，其实我心里头也一直想要弄清楚我父亲、爷爷当年惨淡收场的真相和经过。
这些年，一直在埋头苦学千术、苦练。
这世上，从来没有那种一蹴而就的天才。
所有天才，都不过是天赋加汗水。
“唐老爷子，您也是千门中人。”
“您应该很清楚，在百乐宫这种地方，老千想要单人成局，很难。”
“有靠得住的八将相助，也许有点机会。”
“我冒昧问一句，这位年纪轻轻的南洋女赌王，身边是否也有八将相助？”
其实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我心里头已经有了答案。
连我都能想到这一点。
这百乐宫大大小小上百个明灯、暗灯，那个不是老千。
更不提唐老先生这些赌场总监了，谁不是一流老千。
他们能想不到这些？
能没有顺着这条线去追查过？
“李阳小友，你说的这些，我们早查过了。”
“这位南洋女赌王啊，神着呢！”
“别说帮她的八将了，就是朋友，也没有一个。”
“完全独来独往。”
“晚上到百乐宫赌钱，赢钱，白天呢，到酒店休息。”
“偶尔会出去走一走、转一转，也都是一个人。”
“实不相瞒，我们其实一直安排了人跟着这位南洋女赌王呢。”
“她在哪家酒店休息，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吃饭，我们都摸的一清二楚了。”
“可要说她有同伙，真没有发现，一点发现都没有啊！”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注意到这位唐老先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语气更是说不出的低沉。
字里行间还透着一股子英雄迟暮、锵然泪下的落寞感。
同样的，唐老先生的一番话，也让我心里头掀起了滔天巨浪。
在我很小的时候，爷爷就跟我说过。
老千出千，必定留赃。
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天衣无缝的局。
而且，以前父亲去赌钱的时候，爷爷也总是说这些。
父亲呢，那时候其实也挺年轻气盛，压根听不进去，为此还跟爷爷没少争吵。
结果父亲栽了跟头，丢了命，爷爷也栽了跟头。
所以，我坚信，这世上没有天衣无缝的局，更没有出千不留任何破绽的老千。
可现在，唐老先生却告诉我。
那位南洋女赌王，在他们如此严防死守的情况下，依旧是无懈可击、毫无破绽。
而且身边没有任何一个帮手同伙，甚至于朋友都没有一个，完完全全就是单人成局。
这一点，唐老先生不可能说谎。
因为他比我更想要抓到这个南洋女赌王的千。
而且，以百乐宫在大奥的势力，要想盯死一个人，压根不算是什么难事。
就像是唐老先生自己说的那样。
他们现在，连这位南洋女赌王，每天什么时候休息、什么时候起床、什么时候吃饭，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即便如此，也还是没发现什么破绽。
至于百乐宫为什么死盯着这位南洋女赌王。
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自然是想要抓到这位南洋女赌王的千了。
第二个原因，则更深层次一些。
百乐宫在大奥，算是排名第三的大赌场了。
幕后老板陈三爷，那也是大奥赌博业排名第三的大亨了。
一般人，绝对不敢轻易招惹陈三爷、招惹百乐宫。
可除了一般人之外呢？
始终会有人，算计惦记陈三爷、惦记百乐宫的。
这位南洋女赌王，现在势不可挡，就这么下去。
百乐宫老千坟场的名头，砸在这位南洋女赌王手里，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在哪些对陈三、对百乐宫别有用心的人眼里。
这位南洋女赌王，岂不是就是对付陈三爷的一把利剑？
百乐宫盯死这位南洋女赌王，其实何尝不能算是为了自保的一种无奈之举。
“我去！”
“这南洋女人，真特么神了！”
唐老先生说完以后，孙耀祖瞪大了眼睛，远远地看着那这会还没开始上台去赌钱的南洋女赌王，忍不住惊呼了一声。
我也看着那南洋女赌王。
她这会在那张赌21点的赌台前，一直在看着。
没有座位是次要。
在我看来，她应该是在审时度势。
老千出千，总得先看清楚局势。
“兄弟，咱这次有把握？”
随后，孙耀祖那孙子偷偷拽了我胳膊一下，压低了声音偷偷问了一句。
我原以为孙耀祖说的那些，大都是一些添油加醋后的东西。
毕竟传言这东西，是最不可信的。
能有三分是真的，都算是大实话了。
然而现在，事实证明。
孙耀祖说的那些道听图来的传言，似乎还是弱化这位南洋女赌王的不可思议之处。
“哎，兄弟你也别有啥心理负担。”
“咱也没保证，一定要帮他们抓到这南洋赌王的老千。”
“就算抓不到，咱今晚赢了这么多钱，一百二十万啊！”
“整整一百二十万，没白来啊！”
孙耀祖拍了拍我的肩膀，劝我别有太大的心理压力，别往牛角尖里钻。
我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其实到了这会，我想抓这南洋女赌王的千。
已经不单纯这是为了借此机会，搭上陈三爷这条线，让陈三爷帮我做局千张小天了。
我也很好奇，这位南洋女赌王真有这么神乎其神？
我心里头正瞎琢磨的时候，那张玩21点的赌台上，有一个赌客似乎是输光了筹码。
灰头土脸的站起身，满嘴牢骚的离开了。
一直在旁边等着，像是在审时度势的那南洋女赌王，见有空位。
立马就坐了下去，一点犹豫都没有。
这让我不由有些觉得不太对味 了。
这真是在审时度势，是出老千之前，在看清局势？
怎么越看，越感觉纯粹就像是在等一个空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