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一句‘没证据，就不留人了’声音不大。
却绝对称得上是掷地有声，一下子就让原本还有几分乱糟糟的场面，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一下子汇集到了我的身上。
只不过，此时此刻这种万众瞩目的滋味，对于我来说却不是一种享受。
反而是一种负担。
人怕出名猪怕壮。
老千更是如此了。
我爷爷也曾经说过，如果要做老千，在你没有真正做到登峰造极、独孤求败这一步之前。
闷声发大财是最安全的。
现在这么一闹，我是这赌场暗灯这件事，铁定是人尽皆知了。
可要抓到这伙新客出千的证据，非得这么做不可。
忠孝两难全，自然这世上也没有那么多两全其美的事情。
那八个出老千的新客，这会也是面面相觑的看着我，神色各异。
心理素质稍差的几个，眼神开始闪烁了。
不过在看到我也才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后，那八个出老千的新客，还是全都立马稳了下来。
全都露出了一副有恃无恐的神色。
“兄弟，有证据你就拿出来？”
“这上嘴皮子一碰下嘴皮子的事情，可谁都会说。”
八个人当中，岁数最大，也最稳、最老练的那老赌鬼，眯着眼睛有些不屑的看着我说了那么一句话。
显然他不相信我这么个一个毛头小子，能抓到他们出千的证据。
事实上，直到此时此刻为止，我也的确没有他们出千的证据。
我说的最后一招，其实就是惊鬼喊。
只不过我的这一招惊鬼喊，更高级一些罢了。
“证据？”
“证据不就在你们身上？”
我玩味一笑，撇了一眼那八个出老千的新客，随口说道。
我知道这八个新客，是通过幕后指使者传递的某种特殊讯号，来出的老千。
而那幕后指使者，能提前知道我们赌场里，主玩扑克牌这一类玩法的各张赌台上，扑克牌的点数。
至于那幕后指使者，是怎么做到的，我还真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这一次，绝对算是我走上老千这条路以来。
遇到的最棘手、也最让人觉得费解、最不可思议的一次。
哪怕是之前陪同王城去那旅游小镇豪赌。
李山利用墙上的时钟出老千，都没那么令人觉得不可思议。
而这一次，不管是哪幕后主使者能提前知道每个赌台上扑克牌下一张牌的点数。
还是后面，发现我在抓千，传递讯号，让这八个出老千的新客撤退。
就给人一种感觉。
好像是在这赌场里，一直有一双眼睛。
一双你看不见藏在什么地方，的眼睛，一直在盯着似的。
这事，我毫无头绪。
不过有点我很笃定。
那就是这八个出老千的新客身上，一定有接受那特殊讯号的某种工具。
这工具，也许是无线耳机、也许是某种接受讯号的芯片……
它能算是出千的证据，可又算不上铁证。
因为那幕后主使者给他们传递讯号。
那讯号必然像是老千落焊做记号一样。
不同的讯号，代表不同的含义。
除非我能将其破译，那便算得上铁证了。
如果不能，人家一样可以矢口否认。
在我说出证据，不就在你们身上这句话以后。
那八个出了老千的新客，立马就露出了做贼心虚的神色。
显然我猜对了。
“好，既然你说我们几个都出老千了，证据就在身上。”
“那行，按规矩老子让你们搜身。”
“搜出证据，按规矩，老子这两只手，你要那只老子给你那只。”
“要是搜不出证据，你们特么怎么个说法？”
八个人里头，最沉稳老道的那老赌鬼，眼神闪烁了几下，立马站出来，带头开始反将一军。
这局面，也早在我的预料之内。
那老赌鬼敢这么直接让我们赌场搜身。
只有两种解释。
第一种解释，就是他们身上接受幕后主使者讯号的工具。
是类似于芯片这种，很难被搜到。
即便被搜到，你也没法说这就是他们出老千的证据。
第二种解释，就是他们身上接受讯号的工具。
很显眼，但是却显眼到了让人很容易就会自动忽略的程度。
而且，他们出千的那种讯号，做的很隐蔽，被发现了，你也没法实锤。
就好比，你把半粒米，放到了米袋子里。
都是米，只是那时半粒米，其他的是一整粒米。
你就算找到那半粒米，你能说那半粒米有问题？
不得不说，那老赌鬼，尤其是那幕后指示这些人出老千的正主。
每一个细节，都算计的明明白白，毫无破绽。
可他们忘了，最了解老千的，就是老千。
你有张良计、我就有过墙梯。
“呵呵，搜不出证据的话，我这两只手，都给你们。”
“一赔二，这赌你们不亏吧。”
我先声夺人，故意把话说的很满、很死。
显得我胜券在握，一定能搜到他们出老千的证据。
在气势先占了先机。
因为出老千的证据，的确就在他们身上。
我这么一先声夺人，那八个出老千的新客，包括那老赌鬼，也明显眉头一皱。
现在，我骑虎难下，他们同样骑虎难下。
“行，老子先让你们搜！”
那老赌鬼咬了咬牙，率先往前走了一步，张开双臂，做出了让我们赌场随便搜的架势。
他这么做，其实无非就是想给另外七个同伙打个样。
毕竟他是八个老千里头，最沉稳的。
他兜住，其他任何一个兜不住的话，他一样得完蛋。
刘婷偷偷看了我一眼，我给她收了一个你放心，一切尽在掌握中的眼神。
“搜。”
随即，刘婷便挥了挥手下了命令。
赌场的‘保安’，开始搜那老赌鬼的身。
甚至于为了确保不出纰漏，刘婷还准备了安检用的探测器。
搜到最后，那老赌鬼干脆把鞋子、袜子都给脱了。
我们也只是从他身上搜出来一包烟、一个打火机和一个普普通通的手机。
“怎么样，证据呢？”
“要不要老子把裤子也给脱了，让你们看看？”
“急什么？”
“这不还有七个你的同伙没搜？”
“等全搜完了，我自然给你拿出证据来。”
我玩味一笑说道。
“谁特么同伙了，老子可不认识他们几个……”
那老赌鬼下意识就反驳起来。
“得了吧，都是明白人，到现在还装糊涂，没意思。”
似乎是料定，就算让我们搜另外七个，也搜不出他们出老千的确凿证据来。
那老赌鬼，没有咬牙颠倒黑白的反驳下去，只是同样玩味的笑了笑说。
“行，你们的地盘、你们人多势众啊，你们爱咋说咋说，搜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