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天知道,这所谓路费的十万块钱。
究竟是路费,是橄榄枝,还是个陷阱呢。
过于贪心,可容易死得快。
“咱们这萍水相逢的,路费,实在是无功不受禄!”
“无功不受禄!”
我没有多想,直接拒绝了陈三那十万的路费。
见我如此果断拒绝,老三脸上的笑容略微僵了一下,他身旁,那跟他岁数相仿,打扮的很是绅士的男人,也第一次眯起眼睛看向了我。
眼神格外的锐利。
好似那大草原上的鹰隼一般,仿佛是一下子,就要把我里里外外所有的秘密,都给看的一清二楚似的。
甚至于,在和那男子对视了一眼以后,我心里头不自觉就产生了一种有些发虚的感觉。
直觉告诉我。
这打扮的很绅士,甚至于可以说有点中二的中年男子,是个老千。
一流的老千。
“小兄弟,这是觉得我给的太少了,不如那金钱鼠来的大方啊!”
这时候,老三开口了,脸上没了之前那热情的笑容,说话的语气,也透着一股子阴寒,有种马上就要撕破脸的架势。
我并没有选择去接老三的这句话。
因为现在,我还需要让老三误以为,我真就是金钱鼠派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到他这赌场出老千找麻烦的人。
眼下只有这样做,才能尽可能替孙耀祖那边分担多一些的压力。
刚刚孙耀祖,在楼上的贵宾室里,跟老三赌钱。
这会,我已经把老三给引到了我这一边。
孙耀祖那边什么情况,我却是不得而知。
若要问我,担不担心。
答案是必然的。
可我这会,必须得不动声色。
见我不说话,老三脸上的笑容彻底消散了下去,那个打扮的很绅士的中年老千,手中的拐杖,猛地往地上重重一杵,冷笑一声道:“哼!”
“年轻人,我承认你的确有些能耐!”
“能靠着记忆、靠着眼力,硬生生记住扑克牌的点数和花色,出了老千。”
“我们也的确,很难抓你一个证据确凿!”
“可你也别太狂妄了!”
“三哥,现在能坐下来跟你心平气和的谈一谈,已经是爱惜人才了!”
“你莫要以为,有他金钱鼠给你做靠山、给你撑腰,你就真能够在这横行无忌了!”
“别忘了,他金钱鼠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你最好别太不识抬举,否则呵呵……”
最后一句话,那打扮的很绅士的老千没说完,只是冷笑了一下,可字里行间,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他那话,也的确没说错。
金钱鼠在这钵兰街上,的确算得上响当当的一号人物。
但凡是在钵兰街这一亩三分地上混饭吃的,谁听到金钱鼠的名号,不得掂量掂量。
可现在,被老三四人联手针对,花姐还落到了老三他们手里。
虽然现在,金钱鼠在我的建议下,采用强硬态度,暂时稳住了局面。
可这种微妙平衡的局面,绝对持续不了太长时间。
而且不管是金钱鼠还是老三他们,都绝对不可能让这种微妙平衡的局面一直持续下去。
只是现在,双方都没更好的机会,给对方致命一击罢了。
真要比较的话,金钱鼠现在,的确有点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的味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
“狂妄,那也是因为有资本才狂妄!”
“这位老先生,您也是一号人物了,斗胆问一句,老先生您在我这般年纪的时候。”
“是如何光景?”
我没点破对方老千的身份,更没称他为同行。
因为那样一说,就等于自认了老千的身份。
虽然,我那把21点、那把德州扑克,都是出了老千。
这会,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情。
可没证据的事,谁承认,谁棒槌。
跟老三这种老狐狸打交道,得留十万个心眼子。
别说一句话,哪怕就是一个字,说错了,都可能让对方抓到破绽。
到时候,你瞬间,就得处于劣势,而对方必然会步步紧逼。
因为不管怎么说,我今晚出千,还闹得这么大,可折了老三的面子。
混江湖的,有几个不爱面子。
而那打扮的很绅士的老千,这会被我那一番话一反问。
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
一旁的老三,也阴沉脸。
他两这副脸色,已经给了我答案。
不管是现在在钵兰街响当当的老三,还是那打扮的很绅士的老千,估计在我这般岁数的时候,都还没混出多大的名堂呢。
我那一句反问,算是踩到了他们的痛脚。
这自古,就是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得扔。
“小子,你没听过,人狂必有祸这句话?”
“别跟我讲这些大道理,小爷我读的书,比你多,能不知道这些屁话?”
“觉得我出老千,那就拿出确凿的证据来!”
“或者,咱两赌一把,我输了,任凭发落!”
“如何?”
我知道他是个老千,他们也知道我是个老千。
彼此都知道身份,只是不知道各自千术高低如何。
我呢,没把握一定能赢。
同样的,那打扮的很绅士的老千,也没把握一定赢我。
我这会,不过是再玩虚张声势的把戏而已。
我只要表现的够狂妄,就能吸引足够多的注意力,孙耀祖那边自然也就会更安全一些。
如果,他真要跟我赌一局的话。
我也不怕。
即便赌输了,也不可能真的任凭这老三处置。
这会老三和那打扮的很绅士的老千已经打心底里把我当成金钱鼠派来以牙还牙的。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
那打扮的很绅士的老千,手中拐杖再次重重的杵了一下子地面,冷笑着说道:“我王奎,在你这般年纪的时候,的确还是寂寂无名的江湖小子!”
“可我那时候,至少知道,人狂必有祸这个道理!”
“想赌一局是吧!”
“好,今天我就让你这狂妄的小子,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
“让那金钱鼠看看,别以为找个有点能耐的小子,就能让我们难堪!”
我依旧没有去否认,我其实不是金钱鼠的人,到这来,也不是金钱鼠的安排。
不过我也没承认,只是很玩味的笑了笑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也得看你够不够本事,做那人外的人、天外的天!”
“狂妄!”
“废话少说,我这三十万筹码,一局定胜负,赌什么,让你选!”
“免得传扬出去,被人说我以小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