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耀祖也朝着门外眺望了一眼,然后有些不太爽的骂了一句。
“妈的,这会估计人家一家三口,都跑路了。”
“咱倒好,还得留下来给人家看家护院。”
“还得当活靶子,引开大胡子那伙人的注意。”
“真够送佛送到西的。”
“花姐,咱们是不是也得考虑下,怎么脱身?”
“这地方,毕竟是大胡子那伙人的贼窝,咱就三个人,真要撕破脸,怕是有点麻烦。”
“放心吧,没事的,老东西已经联系我了,他那边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哦对了,李阳兄弟,你要千的那人,也已经彻底落网了,能收网了。”
“咱在这呆一晚上,明天就去找老东西。”
花姐回过头看着我和孙耀祖,笑了笑,很平淡的说着。
这话等于是给我和孙耀祖都吃了一颗定心丸。
尤其是花姐告诉我,金钱鼠那边传来消息,张小天那孙子,已经彻底落入网中,可以收网了。
这消息,让我挺激动。
毕竟这次我来大奥,就是为了报复张小天,为了替杨婶、也替自己出这一口恶气。
至于期间发生的这些事儿,卷入大奥赌坛这些暗潮涌动、明争暗斗当中。
其实,也是我再来大奥之前,全然没有想到的。
“奶奶个腿,这老东西办事,还是那么不靠谱。”
“这次让我们折腾这么一大圈。”
“好险差点没死在大海里头。”
“这次回去,非得让这老东西给我个交代不可。”
提起金钱鼠,孙耀祖那真是一肚子的怨气。
忍不住就破口大骂了起来。
的确,当时我们顺着悬崖逃离丁家村的时候,要是没碰巧遇到王海龙的游艇。
没准真就因为金钱鼠的爽约,死在了大海上。
可这事儿,谁对谁错、真的很难评判。
至少在我看来,金钱鼠没有如约按时到哪儿接应我们。
之后,又让我们到花姐出生长大的这渔村避难。
怎么看,都是真遇到了棘手的麻烦。
也许这麻烦,比他之前跟陈老三死磕,花姐落到陈老三手里还要棘手。
所以,其实我和花姐,心里头对金钱鼠,并没有多大的怨念。
尤其是花姐,她虽然也是一口一个老东西的称呼金钱鼠。
平日里在金钱鼠的赌场里头,也不怎么管事。
完全就跟闲杂人等似的。
可其实,金钱鼠最大仰仗、最信任的人,就是花姐。
同样的,花姐对金钱鼠,也是最忠心的。
不然以花姐的千术造诣,其实是犯不着屈居在小小一条钵兰街上。
而且这么多年,除了金钱鼠一开始开设赌场争地盘打天下的时候,跟钵兰街上千手佛沙坤这些一流老千交过手,闯下一些名堂之外。
其实这么多年,花姐在外界,至少在普通赌徒、普通老千眼里头,完全就是个无名小卒。
知道花姐的,也只有千手佛沙坤那几个混迹钵兰街的一流老千。
要么就是王海龙那样,对钵兰街那块蛋糕,一直心有垂涎、一直暗中在摸钵兰街局势的人。
“好了,忙活了一晚上,刚刚那顿晚饭,谁也没吃好。”
“我看厨房里头,还剩下不少海鲜,挺新鲜,放着也浪费了。”
“我去给你们做点。”
“回头咱们喝一杯,老东西让咱们到这度假放松的。”
“总不能一直跟弹簧似的绷的紧紧地。”
“哈哈哈,这不错,我可真没吃饱,光特么收拾蛏子了。”
“我可得吃龙虾鲍鱼。”
孙耀祖这家伙,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什么事,一般都不忘心里头去,扭脸就能哈哈大笑,可一旦有一件事,真让他往心里头去了。
这家伙那绝对是王八咬人,死不撒嘴的。
就像是救花姐这事。
这家伙不就是王八咬人死不撒嘴?更是几次孤身犯险。
花姐看着孙耀祖,笑了笑,笑的还很宠溺。
“好,龙虾鲍鱼,让你吃饱了。”
“李阳兄弟,你呢想吃点啥?”
“我随便就行,也不挑食。”
“那这样吧,我给你做海鲜粥,这算是我们这渔村里头很传统的美食了,就得用最新鲜的海鲜来做,才最有滋味。”
“好。”
随后,花姐撸起袖子,脸上噙着浅浅的笑意,转身朝厨房走了进去,去忙活了。
这时候的花姐,也许才是真正的放松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是发自肺腑的。
“得了,别忘了咱是来这渔村,度假放松的。”
“兄弟,你还没看过这海边的夜空吧。”
“我跟你说,这海边的夜空,别有一番风味。”
“走走,咱去外头,吹吹海风,赏景去。”
“得了吧,你丫的一个粗坯,难不成还能赏景吟诗作对了?”
“滚你丫的。”
“不去拉倒。”
我跟孙耀祖互相打骂调侃着,也出了门。
收拾了一下门口,就拿了凳子,就地坐了下来。
大成哥家这房子,就在村子第一排。
距离码头、海边,不过就十多分钟的路程。
地势也高,坐在这儿,一眼看下去。
能看到码头、海边,能看到海面。
夜晚的海面,其实一片漆黑,只是能看到一些零星的渔船灯火。
除此之外呢,也就只能看到码头上的灯火通明了。
可风一吹,却又能听到海浪拍岸的声音,能感觉到空气当中海水的味道。
还真像是孙耀祖说的那样,别有一番风味。
这边,我和孙耀祖坐在门口赏景,花姐在厨房里忙活、准备宵夜。
算是难得能放松惬意一次。
另一边,大成哥、成嫂、蛋仔一家三口。
也不出意外,跑到了码头。
“大成,我们真的要走?”
“这一走,可就无家可归了。”
“哎,不走,等着明天,让蛋仔去偿命?”
“我想好了,咱们去大港那边,有手有脚的总不至于饿死。”
成嫂不在说话了,只是咬着嘴唇默默地流着眼泪,看了一眼家的方向,最后目光全部定格在了身旁蛋仔的身上。
大成哥也看向了蛋仔,眼神说不出的复杂。
有恨铁不成钢、也有捡回一条命,不至于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庆幸。
“走吧。”
可千言万语,最后到了嘴边,也只是变成了一句走吧。
不一会,船到了,大成哥回头看了一眼家的方向,拉着蛋仔、拉着成嫂上了船。
“哎,兄弟,你说大成哥一家三口,这会早跑没影了吧?”
“我敢打赌,他们肯定是从码头,找船,坐船跑的。”
我没好气的瞥了一眼孙耀祖,笑骂了一句。
“你不废话?”
“留下来等死?”
“也没车子,那肯定是从码头,坐船跑路,最快、最安全了。”
“大成哥两口子,都是渔民,找个船,还不难。”
“花姐啊,早替他们考虑好了退路。”
“放心吧。”
“切,老子可不是担心他们安全,我只是替花姐不值。”
“妈的,这叫啥事,最后还得反过来绞尽脑汁去帮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我和孙耀祖正有一搭没一搭闲聊唠叨的时候。
突然不远处几束车灯朝着这边照射了过来。
瞬间就驱散了周围的昏暗。
跟着几辆车子就横冲直撞,极其野蛮的冲到了这儿。
伴随着一阵急刹车的声音响起。
几辆车子,停了下来,堵住了门口、路口。
“胡老大,就是这!”
说话的是任飞。
我和孙耀祖对视一眼,都皱了一下眉头,然后站了起来。
“来得倒是真够快,这么迫不及待要斩草除根、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