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这我和老宋都是黑桃,那不用抽了。”
“这结果还挺好,什么锅配什么盖,刚刚好。”
刘芳一句什么锅配什么盖,一语双关。
黄慈溪连带着她一家人,在刘芳眼里,就是趋炎附势、一心想攀高枝的。
我和黄慈溪锅配盖,那不就是癞疙宝只配癞疙宝?
黄慈溪死死的攥着衣角,仿佛跟那衣角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我没做什么反应,选择了继续隐忍。
重新调整好位置以后。
我洗了牌。
洗牌的时候,我留意到,刘芳带来的那姓宋的中年男人。
下意识就去看我洗牌。
他的眼神很敏锐。
“这孙子,也是个老千。”
从一开始,我就看出来这姓宋的中年男人,压根就不是刘芳他们平常一块玩的牌搭子。
只是当时我也猜不到这人到底什么身份。
可他刚刚下意识想要记牌的举动,就暴露的一干二净。
今晚这还不止是刘芳的众星捧月局,还是个老千局。
我没遮遮掩掩,任由那姓宋的中年老千看牌记牌。
不是我自信。
在学扑克牌千术这一块的时候,单单只是洗牌这一环,我就练了几年。
其中有一招偷天换日,就是专门在老千局里,对付老千记牌的。
啥叫偷天换日,简单来说就是。
我洗牌的时候,故意让你去记。
你记住第一张是梅花10、后面一张是梅花J。
可等到发牌的时候,梅花10后面,这张牌就不是梅花J。
这一招,听上去玄之又玄,其实说透了,并不复杂。
原理其实就是你以为我只洗了一次牌,可其实我洗了两次、三次,只是你看不出来罢了。
不过洗牌的时候,我没刻意去用这一招,也没出老千,给自己洗什么好牌。
刘芳安排了这姓宋的中年老千做搭子,不就是想在牌桌上抓我出千的证据?
等我洗完牌,把牌放到桌子中央,姓宋的那中年老千,偷偷给刘芳使了个眼色。
那意思,很明显,是在告诉刘芳,刚刚我洗牌的时候没出老千。
“切吧,别麻烦了,都是熟人,大家玩的随意点。”
我示意刘芳切牌,刘芳却摆了摆手,让我来切。
这一点我是没想到的。
姓宋的那中年老千,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大好看。
刚刚我没遮掩,让姓宋的这中年老千去记牌,我不知道他有多大本事,记住多少张。
可我洗的牌,就算我没刻意出老千。
我也大概知道,什么位置,是什么牌。
让我切牌,我不出老千,也能确保有很大把握,抓一手好牌。
刘芳这老女人,绝对意义上的老谋深算。
可就连诸葛孔明都会漏算,何况是她。
她终究还是低估了老千这两个字的份量。
姓宋的中年老千用眼神告诉她,我没洗牌的时候出老千,她就以为万无一失了。
“好!”
送上门的好事,岂能不接着。
我笑了笑,伸手切了牌。
切到一张梅花9。
按我们这边的规矩,双扣是从庄家开始摸牌。
头一把还没定庄。
就切两次牌。
第一次切牌的点数,用来确定谁带头摸牌。
我切到梅花9,就从我这从1开始算,9点又刚好是我。
如果切到8点,那就是由我的上家,也就是那姓宋的中年老千切牌,带头抓牌。
呼哧……
我暗暗吸了一口气,伸手切了牌,带头摸牌。
头一把,是需要同门花色2、5定庄定主的。
刘芳算漏一点,让我切牌。
我有很大把握,能在不出老千的情况下,抓到一手好牌。
可更重要的是我能摸到同门2、5点抢到庄家。
抛开千术不说,我、刘芳、黄慈溪、姓宋的中年老千。
我们四家,绝对是我和那姓宋的中年老千牌技最好。
刘芳就刻意,让姓宋的中年老千坐了我上家的位置。
为的,不就是等会盯死?
这局双扣,明摆着就是我一家打三家。
庄家能比其他三家再多8张底牌,用来换手里的8张起手牌。
要是我抢不到庄,不出老千的话,那就真毫无胜算了。
当然,如果运气爆棚,抓到一把绝对的好牌,那另当别论。
那种牌,用我们这边的话来说,就叫憨包天养着。
这话的意思,就是这种好牌,就算给傻子来打,也能赢。
我从来不敢把运气当赌本。
很快已经抓了10张起手牌,我的牌面不错。
没有出现,黑桃、红心、方块、梅花四门花色牌分布很均匀的情况。
双扣,正常玩,最怕就是四门花色牌,分布很均匀。
我的起手牌,黑桃最好,有两对,红心也不错,最差是梅花。
我还抓到了一张大王、一张黑桃A。
大王、黑桃A,是不用亮牌叫主,就能当做主牌的。
我们这边叫自来主,算是108张牌里,排在前头的大牌了。
2点我也抓到了两张,一张红心2、一张梅花2。
可第一把牌,需要同时有同门的2、5才能叫主抢庄。
我黑桃最好,当然想要叫黑桃了。
可赌桌上,那有你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好事。
又摸了一圈,我摸到了梅花5。
我没有迟疑,亮牌叫梅花主牌,抢庄。
其实我梅花是最差的一门。
算上2、5也不过三张。
可一对三的局,我不抢庄,不出千,必输无疑。
“手气不错啊!”
刘芳笑着说了一句,字里行间可没有真的夸我手气不错的意思。
姓宋的中年老千面色更难看了一点。
刘芳失策让我切牌,等于是让那姓宋的老千丢了一次机会。
这会又让我抢了庄,他等于又丢了一次机会。
黄慈溪则是没什么反应,一直低着头安安静静跟着摸牌。
虽然率先抢到了庄,可我梅花并不好,而且起手牌没抓完,这抢到的庄也并非万无一失。
按规矩,谁要是有一对2和同门5,是可以再次抢庄的。
就算没有同门5,也可以在最后反主不反庄。
所谓反主不反庄。
简单来说,就是我用梅花2、5点抢了庄,定了主牌。
那主牌就是梅花一门,我是庄家。
你要有一对红心2、黑桃2或者方块2的话,你可以把主牌反成其他花色。
庄家还是我,只是主牌不在是梅花。
很快就25张起手牌,已经差不多了。
刘芳、姓宋的老千没动作,他们没抓到一对2。
反倒是我似乎时来运转,第23张牌,抓到了梅花2。
闲家有一对可以反庄家,庄家有一对,可以定死,闲家便不能再反。
这时候我就有两个选择,要么直接定死,把庄家稳稳抓在手里。
刘芳两家没抓对2,我有一对,剩下就只有黄慈溪可能抓到一对2了。
这种情况下,我最好的选择不是定死,而是忍到最后赌一赌,让黄慈溪来反。
因为我的梅花一门抓到最后也才4张,也没对子,是四门牌最差的一门。
算上大王、黑桃A和其他2这些自来主,一共也才9张主牌。
至于庄家的八张底牌,我切得,我哪能不知道,里头一张主牌也没有。
我最好的一门是黑桃。
这样的牌,正常玩,没问题。
可我是一家对三家。
想不出千赢的话,这牌就不够好了。
很快抓到最后一张起手牌,我扫了一眼刘芳三家。
“这特么都拿到了!”
我故意说了一句,然后抽出那张梅花2,作势要定死。
很拙劣的把戏,姓宋的老千能看出来,我梅花其实不好。
可刘芳看不出来,我这么一搞,她会下意识以为我梅花很好。
而她的目标,是要我输,但凡有机会的话,自然不可能让我轻易坐稳了庄家。
“哎,这都抓完了,没人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