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耳钉……周延霆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住,瞬间停止了跳动!
他认得!他太认得了!
这是林晚晴的耳钉!是她最喜欢、最常戴的那一款!五年前她出国前的那晚,她曾戴着它在他面前巧笑倩兮!她回国后,也时常戴着它!
车祸……林晚晴出车祸那天……她惊慌失措地打来电话,说她的耳钉丢了一只,就在事故现场附近……当时他还在安慰她,说丢了就丢了,人没事就好……
它为什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会出现在沈清欢的骨灰盒上?!
一个可怕的、带着血腥味的念头,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住了他的心脏,越收越紧,让他无法呼吸。
车祸现场……丢失的耳钉……沈清欢的骨灰盒……
“呃……”一声压抑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呜咽,从周延霆紧咬的牙关里挤了出来。
他猛地抬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仿佛要堵住那即将喷薄而出的、足以将他彻底焚毁的真相和……悔恨。
眼前的一切开始剧烈地旋转、扭曲。冰冷的墓碑,哭泣的人群,陈伯漠然的脸……最终都模糊成一片,只剩下骨灰盒上那枚耳钉,在灰暗的天光下,闪烁着冰冷、刺眼、仿佛能洞穿灵魂的寒芒。
那光芒,像一把烧红的利刃,直直刺入他骤然紧缩的瞳孔深处。
周延霆站在沈清欢的墓碑前,那枚铂金镶钻的耳钉像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的视网膜,也灼烧着他摇摇欲坠的世界。
冰冷的恐惧和一种山崩地裂般的预感,死死攫住了他的心脏,挤压得他无法呼吸。
“不……不可能……”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声音,目光死死钉在骨灰盒上那点刺目的寒芒上。
林晚晴惊慌失措的声音在耳边回响:“延霆,我的耳钉丢了!就在撞车那里!怎么办啊……”
丢在车祸现场附近的耳钉,为什么会出现在沈清欢的骨灰盒上?!
这个念头带着血腥的寒气,瞬间冻结了他所有的血液。他猛地抬头,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像濒死的野兽,凶狠地射向依旧挡在身前的陈伯。
“谁放的?!”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手指失控地指向那枚耳钉,“是谁把它放在那里的?!”
陈伯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只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深沉的悲悯。他浑浊的目光扫过那枚耳钉,又落回周延霆那张因惊骇和痛苦而扭曲的脸上,缓缓地、清晰地吐出三个字:“沈小姐。”
轰!
这三个字,如同最后的丧钟,在周延霆已然崩塌的世界里轰然敲响!沈清欢?是她?!她在生命的最后……留下了这个?用这种方式……告诉他什么?
巨大的眩晕感排山倒海般袭来,周延霆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眼前的一切——哭泣的人群、冰冷的墓碑、青玉色的骨灰盒、那枚闪烁着不祥光芒的耳钉——都开始扭曲、旋转,最终被一片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黑暗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