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就把钱借给三皇子了？”甄老夫人肃着脸反问道。
“是的，母亲……”甄婉儿头埋得更低了。
“那他可有说过何时归还？”甄老夫人皱着眉问。
“这……”甄婉儿吞吞吐吐不知该怎么回答。
“那就是没说要归还了？！”甄老夫人一听甄婉儿的语气就明白了，语气怒极反笑。
甄婉儿和莫柔一听便知她是极其生气了，两人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出！
“好，好，好！好的很！你如今是越来越不把我这老太婆放在眼里了！”甄老夫人气得胸口起伏不定。
“母亲，您可是冤枉婉儿了，婉儿怎敢对您不敬？”
甄婉儿闻言立马惊慌的跪下，语气里状似带着一丝委屈道。
“不敢？这么大笔银子你说借就借出去了，你还有什么不敢的？我看你是敢得很！”
甄老夫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指着跪在地上的甄婉儿怒喝道。
这一声吼，顿时吓得甄婉儿和莫柔浑身一抖。
两人心虚的把头埋得更低了，莫柔也有些后悔将这一万两银子借给了三皇子。
甄婉儿垂着头，眸子里泛着阴寒的光，对这老虔婆是越发怨恨了。
可是现在还不是翻脸的时候，甄婉儿只得忍气吞声的继续道:
“母亲，婉儿真没有那个意思，您误会我了！”
甄婉儿说完垂首对着莫柔使眼色。
莫柔接收到甄婉儿递过来的眼色，顿时明了。
“祖母，娘真的不是这个意思，平日里娘最是孝顺不过了，您都是知道的呀！”
莫柔一副作出情真意切的样子，为甄婉儿说好话。
甄老夫人闻言，脸色并无明显的好转，不过语气到底没有刚才那般凌厉。
“拍镜子这件事我本是不答应的，若不是怀儿亲自上我这里来求，这府中库房钥匙，我是断不会拿出来！”
甄老夫人顿了一下，又继续道:
“可如今别说镜子没拍到，还白白没了一万两银子，你让我说你们什么好？！”大甄氏越说越觉得来气！
若不是怀儿说要是能拍下那面镜子，献给皇后娘娘，那柔儿和三皇子的婚事就稳了，自然右相府也可水涨船高！
说不定她还能得个诰命的封号！
当时自己就是被这句话说动，才给了他钥匙。
现在她却是无比后悔，不该被儿子哄了两句就松了口。
想到这里，大甄氏不由又生气的瞪了一眼地上跪着的小甄氏和莫柔。
别以为她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她最是了解不过，断不会去关注这些女人家的镜子梳子什么的，他是如何知道拍卖会有镜子拍卖？
还不是听了地上这两人的话！
儿子最是听他这个宝贝女儿的话，而甄婉儿最是喜欢唆使莫柔去她那儿子那里说好话！
而此时甄婉儿眼珠子转了转，继续又道:
“母亲息怒，请听婉儿一言！”
大甄氏睨了甄婉儿一眼冷淡的道:
“你想要说什么？”
“母亲，虽说拍下镜子献给皇后娘娘能够让她更喜欢我们柔儿，可是柔儿把银子借给三皇子，这也算是为三皇子挽回了颜面！”
“一样会让皇后娘娘对柔儿生出好感，不仅如此，三皇子日后定也会对我们柔儿更好！”
大甄氏闻言，面色也稍有缓和:
“照你这么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母亲明鉴，媳妇和柔儿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咱们相府着想！”
甄婉儿见大甄氏面色松动，又继续说了一番表忠心的话。
大甄氏闻言，也知甄婉儿这番话的真假。
因她心里明白，这甄婉儿早在自己为莫远怀纳了两名妾室时，便已经开始对她心怀不满，只是平时不敢表示出来。
可自己作为莫远怀的亲娘，自然是要为自家儿子的香火着想，不可能只让他娶莫婉儿一个女人！
说来那两名妾室这么多年了，肚子却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想到这里大甄氏眼睛再次凌厉的扫视了甄婉儿一眼。
别以为她不知道，定是她这好侄女儿搞的鬼，这么多年来自己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心中对甄婉儿多少有些愧疚。
可是没想到她竟如此善妒不识大体，如此不为莫家着想！
当初若不是自己让她当上了右相夫人，她哪里能过得如此风光！
可现在她却是不仅想独占自己儿子，还想着从自己手里拿到账房钥匙。
大甄氏不禁怀疑，自己当初让甄婉儿嫁给莫远怀到底是对还是错？
后有想起自己那亲哥哥，平时对她也是不薄。
罢了！罢了！
如今木已成舟，悔时晚矣！
就当看在自己亲哥哥的面子上了！
不过这钱还是要让她们还回来的，至于从哪里拿，怎么拿，就让她们自己想办法了！
免得让她们越来越不把自己这个老夫人当回事！
“好了，我也不为难你们，毕竟你们一个是我右相府的当家夫人，一个是我右相府的嫡出小姐！”
甄婉儿和莫柔听她这么说，顿时露出一丝喜色，这就是不准备追究的意思了？！
谁知还没高兴一会儿，立马又被大甄氏接下来的话泼了一桶冷水。
“不过这一万两你们必须得给我补齐，一个铜子儿也不能少！”
不得不说大甄氏确实是嗜钱如命！
甄婉儿听她这么说倒也不意外，毕竟这么多年来，这大甄氏是什么秉性她可是深有体会！
莫柔却有些着急，自己去哪里弄这一万两银子？
她虽是右丞相府的大小姐不错，可也是拿不出这么多钱的啊！
于是便想要再和大甄氏央求一番，这时甄婉儿却是突然握住她的手，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莫柔见此，只得放弃。
“多谢母亲宽容，我会尽快想办法将这一万两银子凑齐！请母亲放心！”
甄婉儿垂首眼带阴寒的说道。
莫柔也赶紧对大甄氏道:
“柔儿多谢祖母，柔儿也会想办法尽快将这笔银子补齐的！”
大甄氏听莫柔一说，眼色也稍有缓和，对莫柔叮嘱道:
“柔儿啊，你自小就是我们右相府的嫡出小姐，你可要努力拴住三皇子的心呐，若是日后能成为皇后，也不枉费右相府这么多年来对你的栽培啊！”
“柔儿谨记祖母的教诲，定不会让祖母失望！”莫柔此时颇有自信的说道。
想到自己和炎浩凛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嫁给他只是早晚的事，况且，炎浩凛已经承诺了会娶她为正妃！
大甄氏见她如此自信有把握，才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挥了挥手道:
“若没其他事，你们便跪安吧！”
两人闻言如释重负，行礼退了出去。
“桂嬷嬷，你说，当初我让婉儿嫁给怀儿，到底是对还是错……”
只要有了后悔的想法，便会一直萦绕不去。
从外面走进来的桂嬷嬷闻言，安慰道:
“姑娘，如今木已成舟，想这些也是没用了，不如想想那几人的事？”
大甄氏闻言，纠结的眼神不再，换上了一抹阴毒。
丝毫没有一个上了年纪的人那种和蔼可亲。
想到那个贱人生的儿子，她就永远忘不了，自己以前只是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小妾！
这对于自己来说，就是一辈子的耻辱，就像是扎在心里的一根刺，每每想到，都会让自己深恶痛绝！
没想到那个贱人死了以后，他那儿子倒是命大的很！
不过还不是被她算计了？从尊贵的相府嫡子生生变成了一个乡下泥腿子！
那滋味儿一定很不好受吧！
他母亲带给自己的耻辱，便由她的儿子还了吧！
只有这样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当年的大甄氏只是一个六品官的女儿，喜欢上了莫如海，也就是已经亡故的老太爷。
而莫如海那时为了利益早已娶了莫远山的母亲莫方氏！
可这大甄氏喜欢上有夫之妇不仅毫不收敛，而且还主动接近莫如海。
莫如海年轻气盛哪里能受得了这等诱惑，一来二去两人便勾搭成奸，还怀上了孩子！
也就是如今的右相莫远怀，而当时的莫方氏多年未孕，莫如海得知大甄氏怀孕自是喜出望外，便不顾莫方氏的意愿将大甄氏抬进了门当了小妾。
而大甄氏自从来到右相府，那是受尽了万般宠爱，虽是个妾，过得却比莫方氏这个正室还要风光无限！
莫方氏是个没有心计的，多次受到大甄氏的陷害，却也无计可施，只得生生忍着。
大甄氏的父亲也因此得到莫如海的帮助，从一个小小的六品官，生生提到了四品尚书！
可这大甄氏却是还不满足，竟心大的想当上丞相夫人！
可这莫如海为了莫方氏身后的利益，虽对大甄氏宠爱有加，却是从未对这件事松过口。
若是听得烦了，还会对大甄氏不耐烦，甚至跑到莫方氏的院里休息，大甄氏无法，只得收敛自己的心思，想让莫如海回到自己身边。
后来通过自己的努力，莫如海也慢慢把心重新放到自己身上。
可这种想法一旦开了头，便很难停下来，从此大甄氏便对那个正室位置更加贪婪，也暗地里给莫方氏使了不少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