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首先想到的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是用体内的另一种力量,暴力把玻璃打碎。
但正当他想动手的时候,不但蓝色液体里的女人用力的摇头,周瑞也忽然想起来,不对啊,现在这个实验室里充满了毒气,就算他把这柱子里的人放出来,这些人也会毒死!
所以,现在最要紧的不是把人放出来,而是把实验室里的空气换掉。
实验室在地下,无法正常通风,这里肯定有通风系统。
可惜周瑞对医学还算有些造诣,对这些化学物理生物实验室,却是一窍不通,他捏着下巴想来想去,自己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一个有这方面的常识。
“这么深的地下实验室,通风系统一定会有一个专门的房间,还得有专人把守,而且,一般都设在远离人群的地方,你先去角落找找。”
听着张婷芳的介绍,周瑞迅速的在实验室的角落里搜寻起来,他越是搜寻,越是心惊。
因为这实验室的诡异之处,还不仅仅在于被关在柱子里泡着的人,更惊悚的是,靠墙的角落堆放着巨大的玻璃架。
这玻璃架是由一个个透明玻璃间组成的,这些玻璃间里面放着的,不是蠕动的血肉,就是吸附在玻璃上的章鱼触手,还有很多样貌奇特的生物,比如说拳头那么大的苍蝇,脚掌那么大的蜈蚣…
当他把这里的一切描述给张婷芳的时候,张婷芳立即断定:“这里一定是在进行什么不为人知的生物实验!周瑞,你必须把这个实验室毁掉,不然,就算你杀了那些科研人员,影组织还能找到第二批人过来!”
“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周瑞皱起眉头,一边寻找一边讲着电话。
“我现在最紧急的任务是先救人,再把人安全的带出去,而且,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否则被影组织的人发现是我,会连累到我的朋友。”
张婷芳激动道:“可是,如果你现在不毁掉,以后恐怕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你知不知道这样的生化实验有多么可怕,最著名的‘恶魔研究’,实验的对象是一群平均年龄只有六岁的孤儿。还有‘马绍尔核灭研究’,死伤高达六百多人,还有…”
“好了好了!”周瑞不得已打断了张婷芳的喋喋不休,温声道,“我能明白你的意思。不过你也要明白,第一,只要影组织存在,就算我摧毁了实验室,他们也可以再建一个。第二,我能进来一次,就能进来第二次。所以明白了吗?我现在的任务是先活着出去,再摧毁影组织。”
张婷芳听了他的话,果然很快就冷静下来。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自私,道德绑架你。”
她低低的道了声歉,声音也变的虚弱了几分。
毕竟她现在也还是重伤的病人,还在无菌房中住院,刚才如此激动的大喊,已经消耗了她的不少精力。
“对了,周瑞,还有一件事。我们的实验基地为保安全,会按时发送安全信号。一旦信号中断,就意味着实验室里出了变故,安保人员会立刻赶过来查看情况,影组织只怕比我们更谨慎,你要小心一些。”
“好。”
幸好这实验室虽然大,设计的却非常规整,周瑞很快就在第二个角落发现了通风室。
而且通风室的操作十分简单,只有两个三个按钮。
强通风、弱通风和关闭通风。
他直接打开了强通风,然后打破一个玻璃格子间,把里面的小白鼠给放了出来,果不其然,那小白鼠一出来就被毒死了。
过了一会儿,他又打破一个玻璃箱,这一次放出一只兔子,兔子蹦蹦跳跳了好一会才全身僵硬的死掉。
看来毒气已经散的差不多了,他脚步飞快,走回柱子前重新看向里面的女人。
那女人依然指向密码锁,然后用手指比划起数字来。
原来这女人知道密码!
周瑞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输入她比划的密码。
下一刻,女人头顶就落下一个巨大的金属三爪夹,像夹娃娃一样夹住她的身体,将她猛地提了上去。
“喂!”
周瑞吃了一惊,正握紧拳头准备打烂眼前的柱子营救那女人,就见柱子忽然移开一道门,下一刻,浑身是水的女人就从柱子里面滑了出来。
“额!呼…呼…”
仿佛很久没有呼吸过似的,女人大口大口的吸着空气,仿佛吸食了毒品一样,说不出的满足,也说不出的诡异。
周瑞看的呆了呆,又意识到女人身上什么都没穿,不敢再看她裸露的躯体,急忙从尸体上扒下来一件白大褂,包裹住女人的身体。
女人喘够了气,感受到白大褂的温暖,再看一眼满地的尸体,猛地站起身来,激动道:“我们得快点走!我们得快点离开这里!不然他们会发现的,他们会把我重新关进去,走,我必须马上走!”
她神色激动又有些亢奋,转身就想跑。
周瑞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无奈道:“你打算一个人跑?那些人呢,你不救了?”
女人闻言一怔,转过身去,看着实验室里那么多的柱子,不禁露出惊恐而又愧疚的神色。
“救,当然要救…你跟我来!”
她摇摇晃晃的拉着周瑞走到下一个柱子前,先是抬手摸了摸玻璃,仿佛对于自己竟然能够站在外面,感到十分的新奇。
“喂,别磨蹭了,赶紧救人。”
周瑞提醒了一声,女人回头看他一眼,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立即对着被关在里面的人比手画脚起来。
“这里的每一个培养皿的密码,都是试验品的编号。我的编号是0782,你呢?你的编号,告诉我!”
只可惜,被浸泡在蓝色液体中的人,并不是每一个都像女人一样还有着清醒的意识。
他们有的能看懂,有的根本没反应,有的…甚至已经不能算人,头颅被削去了大半,漂浮在水中一动不动,像泡在福尔马林里的人体标本。
“我记得他,他刚刚被抓进来的时候,一直在反抗,他们不断的折磨他,可他无论如何都不愿屈服,最后,他们从他的脑子里取走了什么东西。取走之后,他就变成了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