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入宫,任何事情都不要做,称病在府里好好待着。”林霏言嘱咐道。
如今兵权落到了景宣帝自己手中,但陈大将军并没有死,他在朝中仍有很大的影响力。
现在三皇子不明不白的死了,这让人很难不怀疑是有心之人故意算计。
林霏言很担心姜云芥如今的处境。
“我明白,你回京的消息应该已经传到宫里了,耽误不得,即刻就起身吧。”
“你要好好的,有事就让怀景来找我,知道吗?”
“好。”
临到出门,他又转过身朝姜云芥走去,紧紧地抱住了她:“虽然这次的时机也不算对,但我还是想说,我爱你,别觉得我是因为可怜你才说的,是真的。”
姜云芥搂着他的腰嗯了一声:“我知道。”
林霏言进宫后立刻被带到养心殿去见景宣帝,一进门就听到了景宣帝怒火滔天的声音。
景宣帝也得到了三皇子被刺杀的消息,气得几乎要昏过去,连摔了好几个茶盏,殿内的婢女太监跪了一地。
“都是干什么吃的!怎么能混进刺客!!!瑞儿武功不错!就这样被杀了?!”
他根本不肯相信!
太子满脸的悲痛,立在一旁:“早知道就该儿臣自己前去的,白白让三弟妄送了性命。”
此时,林霏言走进来冲着二人行了礼。
“林卿来的正好!你回家乡祭祖应该正好在潞州,瑞儿的事情你应该全部都清楚的!跟朕仔细说说!”
林霏言点头,将自己在潞州得到的全部消息都讲了出来。
三皇子回京路途中突然染病,只能在潞州稍作休整,想着等病好些了再继续赶路回京,却没想到病情越发严重起来,还感染了不少随行的将士。
因此不得不再请医师前来诊治。
结果请来的这名医师竟然是边境作乱的敌国人,趁着替姜子瑞诊脉之际出手一刀抹了他的脖子,速度之快让其余人等都没反应过来。
再加上其余的将士们多多少少都染了病,一时间竟没能把刺客抓住。
彼时林霏言正好在潞州祭祖,被三皇子身边的人知道后,立刻找上门告诉了他这件事,请求他即刻回宫将三皇子被杀的事情告知景宣帝。
“三皇子的尸身还需几日才能运回京城,还望皇上节哀!”
景宣帝往后跌了几步,踉跄着有些站不稳,太子扶着他也是满脸的伤心欲绝。
“怎么会这样......”
景宣帝悲痛不已,坚持下旨让人前去潞州捉拿刺客,比起姜云暮自缢而亡时,这次倒是真的难过了好长一段时间,茶不思饭不想,每每思及姜子瑞就悲痛难耐。
这边的苏絮禾,到了第二天早上便去孙大人下榻的客栈堵人,说什么也要进黎县看看。
孙大人贪生怕死,却也实在不敢得罪苏絮禾,只能硬着头皮,将朝廷拨下来的赈灾粮款都准备好,往自己的脸上围了好几层面巾与苏絮禾前去黎县。
此时,刚刚赶到北源的赫连宸在城门口听说了这个消息,便等在此处想要与他们一同入城。
连日的奔波,赫连宸看上去很是憔悴,以至于拦车时苏絮禾一时间都没能认出他来,直到他开口说话才听出这个人是谁。
“大人!带我一起吧!我是个大夫,肯定能帮得上忙的!”
“滚滚滚!哪里来的不长眼色的东西!”孙武满肚子的怒火没处发,看到拦车之人衣着平平,当即就骂了起来。
“难道本大人身边没有好的大夫吗!用得着你一个江湖术士?滚!”
“赫连!你不在公主府里待着,怎么跑到北边来了?”听到熟悉的声音,苏絮禾立刻掀开车帘探出个脑袋,结果真的是赫连宸!
苏絮禾在公主府里见过赫连宸几面,两人也算有点儿交情。
赫连宸坐在马背上,说:“相比于公主府,这儿更需要我,正巧在城门口听见你的名字,我就想着跟你一起去黎县看看。”
孙武早听见公主府几个字,吓得那叫一个战战兢兢,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每次得罪的都是大人物呢?!
“原来这位公子是公主殿下的人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
赫连宸懒得搭理,他怕黎县的情况愈发严重,快马加鞭往这里赶,姜云芥派来跟着他的那些人还在后面,一路上风尘仆仆,确实有些不像人样儿。
“你别骑马了,上来歇歇。”苏絮禾见他这副样子真的被吓了一跳。
往日里还是个鲜衣怒马的美少年,现在看上去简直像从什么地方逃难过来的。
赫连宸确实累,他的马也是,因此没怎么客气就上了苏絮禾的马车,被无视的孙武有气也不敢说,只能恹恹地跟在后面。
“苏小姐可否给我讲讲黎县的情况?”
苏絮禾点点头,将自己这两日知道的所有消息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赫连宸。
“其实黎县的疫病早在两个月前就已经开始了,只不过那个时候正值寒冬,疫病扩散的不算严重,黎县的百姓就只拿它当做普通的风寒来看待,许是这个月温度有所回升,疫病才开始大规模的扩散。
速度很快,据说不到十日,黎县就有上百人感染,一时间引发了恐慌,早些逃离黎县的人都来了北源,后来有百姓听说了黎县的情况,怕被感染,就撺掇北源的官员关闭了城门,禁止灾民进入。
这件事闹得很大,连朝廷都知道了,这才派孙大人前来赈灾,但我觉得情况一定比我们知道的还要严重,孙武此人的确贪生怕死,可胆子也没有大到敢抗旨贪污所有赈灾钱粮的地步。
我问了他当日去黎县的情况,他说黎县大门紧毕,无人应门,门内还总是传来妇孺的哭喊声,很是瘆人,他一时间害怕才撤回北源。”
赫连宸听得眉头紧锁,在来的路上他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听到,就仿佛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黎县虽不是什么大的县城,每年上供的赋税也不算多,但好歹也是一个有着十几万人口的县城,还是边塞要地。
发生了这样重大的疫情灾害,举国上下竟然没有任何人关心!
“你可知这疫病有何症状?”
苏絮禾摇了摇头,这正是她所担心的,除了会传染之外,其他的任何症状她都不知道,北源那些灾民更是很早就逃出来,并没有人亲眼见到过感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