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想知道答案，又害怕答案是预想中最坏的那一个，陈灵薇袖子下的手捏的很紧，却始终强装淡定。
李睿白看着她，带着她最喜欢的浅笑，无比温柔且认真地说：“我一定要同你在一起。”
任何答案都想到了，她唯独没有猜到是这一个。
脑子一片空白，到嘴边的话都忘了怎么说，就好像是发高烧时那种即晕晕乎乎又心跳加速的感觉，她不知道这一切是不是真的。
可一件事的真假，本就不在于这件事本身，而是取决于你到底怎么看。
“你，你们，为何还会谈论到我？”她连说话都有些结巴。
“公主似乎是在诗会上听到了些关于我们三人之间的事情，便有些好奇的询问我缘由。”
“你是，怎么说的？”
李睿白盯着她的眼睛：“说你我二人两情相悦，却因造化弄人不能在一起，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的眼神就是这样，带着包容和理解，仿佛能容下她所有的痛苦和纠结，即使她知道这或许只是李睿白演出来的，但她依旧会这样清醒的沉溺下去。
“那你现在知道了吗？”
“知道了。”
他将一只看上去不怎么贵重的玉镯递给陈灵薇。
“本来想送你一个更好的，有支商队不久前在京城停留，我在他们手中买下了一串红玛瑙项链，想着你肤色白皙，很是衬你，但这只玉镯是我母亲的，更有意义些。”
成色不怎么均匀，细看还有些瑕疵，戴在陈灵薇的手上却意外的很合适。
“我不会让你嫁给大哥的，放心。”
陈灵薇眼眶含着泪水，嘴角却带着笑意，哽咽的点了点头：“我信你。”
看着马车逐渐消失在视野中，李睿白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他回到屋子里将那只哨子仔细包好，迅速往公主府走去。
彼时，姜云芥正好在与赫连宸用晚膳，正好碰见十一办完事回来，风风火火的想要来邀功，结果就发现被偷家了！
他气呼呼的坐在赫连宸身边，和他大眼瞪小眼。
“你谁啊？凭什么坐在这里？我告诉你啊！好不容易熬走了一个，现在怎么也该轮到我了吧！”
赫连宸好奇的问姜云芥：“这个不会就是排在我前面那个要对你以身相许的吧？”
被无视的十一非常生气，拿起筷子狠狠塞了一口肉，终于有劲儿了。
“什么以身相许，我已经是公主的人了好吧！我可是第一个！第一个你懂吗！！！你们这些后来的可比不上！”
不知从何时起，公主府好像不再跟以往一样死气沉沉的，多了些不合时宜但生动的吵闹声，姜云芥却觉得这样很好，至少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不开心过了。
赫连宸很是不在意：“那又怎么样，现在她有我了，你们往后站站吧。”
姜云芥趁着下巴，也不插话，只觉得他们两个吵吵闹闹的还挺有意思，笑眯眯地看着两人，当十一余光扫到她的笑容时，与赫连宸争执到一半又立刻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停了下来看着她。
这怎么回事啊？
进府这么多年了，也没看见公主殿下这么开心地笑过几次，难道今天又该死人了？
他没做错什么吧？这次的任务可是顺利完成了的！非常顺利！！！
“公主，你别笑了，我怎么有点害怕啊。”
十一立刻站起来解释道：“我刚都是胡说的啊，我对公主您可是无比尊重！绝不敢肖想什么！我们两人之间清清白白！我就是嘴贱，您懂得呀。”
姜云芥依旧笑着点点头：“我知道。”
他更害怕了，抖了几下摸摸自己的脑袋看还在不在自己头上。
“那个，事情我已经办妥了，要不去别的地方谈？”
还是说正事吧，早点说完早点回去缩在自己的屋子里休养生息，这样这样最安全！
姜云芥说：“他不是外人，直接说吧。”
这句话又震惊了十一一次，虽说不是外人，但肯定没到可以把这些事摊开了来说的地步吧？以往林大人在的时候，都会回避他几次，这位公子难道真的很不一般？
愣了几下还是回过神来。
十一说：“人已经带回来了，现在关在西边的柴房里，她还有一个孙子，我也给绑来了，按照您的吩咐我找到人的时候，就已经传信给林大人，他应该正在赶来的路上。”
听到林霏言过会儿也要来，赫连宸扁扁嘴，看来今夜想要跟姜云芥爬树看月亮的计划又要泡汤了！
不光赫连宸有些不开心，姜云芥在听到林霏言的名字时也恍惚了一下，这几天有赫连宸陪着，每天总是乐呵呵的，什么烦心事也想不起来，竟然将林霏言也抛之脑后了。
心底的那种愉悦突然有种偷来的感觉，一下子停住了，她脸上的无忧无虑的笑容慢慢的往回收，逐渐恢复成面无表情的冷漠的样子。
又从一个单纯快乐的少女变成了不得不满心算计的五公主。
她抬头看了看月亮，一阵冷风将她从美梦中吹醒，她不可能永远这样开心，赫连宸在一旁敏锐的注意到了她情绪的变化，握住了她逐渐发凉的手，歪头笑了一下。
发梢的红绳垂下来，轻轻地扫过她的手背。
姜云芥很孩子气地伸手扯了一下他的小辫子，看他脑袋一歪，气呼呼的扁嘴，心底那股寒意似乎被赶走了些。
“你好凶，听到他来就对我这么不好！我要生气了！”
即使姜云芥从未在赫连宸面前说过自己喜欢的人是林霏言，他也能猜得到，在意肯定是会在意的，而且他也很不喜欢林霏言这个人！所以要趁机多说说林霏言的坏话！
一旁的十一偷偷观察着两人的相处方式，十分八卦的在心底比较起了赫连宸和林霏言的地位，一会儿肯定又有好戏看了！！！
他回来的真是时候！
然而，事情比十一想的还要精彩，在来公主府的路上，林霏言好巧不巧碰到了带着哨子前来的李睿白。
李睿白震惊的看着林霏言，这位一身清正林大人怎么也往这个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