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黑着脸问道:“这东南方向没有桥,咱们总不能跳下去吧?”
“龙蛇为巽,含辰巽巳三山,主东南这确实没错!”
公输明有些急了,他低头在自己的手掌上划拉着,嘴里一直念念有词。
我见他这样,就知道从这小子嘴里逼不出来啥了。
我们面前的唯一一条吊桥是通往西北的。
以天干地支来推算,西北主戌狗亥猪,为乾卦。
和龙蛇正好相对!
我拍着脑门,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刘斌这个时候已经和公输明凑到了一块。
俩人嘀嘀咕咕的研究着接下来的路。
我确实开始盯着头上盘着的那头龙雕出神。
这八角亭内的悬浮龙雕栩栩如生。
就宛如一条真龙盘在我们头顶一般。
我不禁有些怀疑。
这地方到底是什么人建造的?
这可比我之前下的那个貂蝉墓气派多了。
我正愣着出神,忽然在对面的八角凉亭里飘进了阿一的身影。
她张慌失措的朝着四周张望着,却好似压根就没看见我们。
“阿一!”
我猛地大吼了一声,起身想要冲过去的时候,那原本还在凉亭里的人已经没了踪影。
待我回过神,刘斌和公输明已经死死的扒住了我的大腿。
“陈平安!你大爷的,你干啥呢?!”
我这才发现,我居然已经挪到了这凉亭的边上。
只要再往出迈一步,就得掉到下面的万丈深渊。
我不禁一阵后怕。
连忙后退了两步,回到了凉亭中间,把刚才所看到的情形和这俩人一说,刘斌和公输明彼此对视了一眼。
都带着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我,那眼神更是透着古怪。
“你俩这么看着我干啥?”
还是刘斌率先开口,“你应该还记得我们进来的时候是走了五个不同的岔路吧,是那位任家大小姐分的队。”
我点头,“这有啥记不得的?”
当时任静除了安排了我和她的队伍以外,其他人都是自行组队。这公输明长的就是一副菜鸡样,看上去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硬是没一个人愿意带着他,还是刘斌大发慈悲。
没忍心把那小子一个人扔在洞口,让他原路跑回去,这才把人给带上了。
没想到我们居然歪打正着,捡了个鲁班后人。
这一路过来,公输明确实帮了不少忙。
可这跟我们眼下这个困局有啥关系?
这念头一出,我脑袋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最不可能出现的想法。
“你是说我们分到哪个洞口都是任静算计好的?”
阿一在那地下水道中消失后,我恰好遇到了刘斌他们和另一队的人。
另一队的人到现在已经只剩下一个了。
可如果按照任家那些人的分组,外面留守的那些人,要是还顺着我们之前的路进来的话,必定还会折损过半。
任家那些人图啥呢?
这不纯纯吃饱了撑的吗?
还是说除了这五条路以外,这山里还有别的路能走?
我转头看向公输明。
这小子清了清嗓子,“我们刚才推演过了……如果按照八卦的方位来推,配合上十二生肖所对应的天干和地支,这些吊桥一共能推演出十三条路来。”
公输明阴沉着一张脸,眉头紧皱。
“而且,每一条路的起点和终点各不相同,穿过这座吊桥迷阵,谁都没有办法确定自己后面的路是通往什么地方。”
听到这话,我眼皮一抬。
“你的意思是说,任家那些人在拿我们趟路?”
这山里头危机四伏,险情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这么多条路,要想走完,绝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那鬼先生所要的东西也不一定都放在一个地方。
如果每条路的终点都不相同,任家将那些人分成三个大组,十五个小组进入其中,也是情有可原。
可我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摆了一道。
“我们这条路的八卦顺位已经再次颠倒,乾卦和巽卦移位,后面的路只怕就不好走了。”
刘斌这个时候已经接过了公输明的话,面色复杂的盯着下一道吊桥,神情有些犹豫。
我则是扫了他一眼。
一步跨过台阶,抬脚踩在了吊桥上。
“好不好也没得选择了,咱们是还有回头路吗?”
和其他几条路不同。
我们最开始的那条路上的吊桥已经被这深渊底下藏着的东西给毁了。
除非我们能长个翅膀飞过去。
否则,就只能一路继续往下走。
就算是这石洞里头下刀子,我们也得前行才能有活路。
要知道,这地下洞穴中伸手不见五指,我们随身带着的干粮已经所剩无几。
如果不能在这些干粮吃完之前从这鬼地方离开,只怕得饿死在这。
其他两人也彼此对视了一眼,很快就跟上了我们的脚步。
随着我们穿过吊桥来到下一座八角凉亭。
头顶上悬挂的生肖浮雕已经变成了一只鸡。
和之前不同的是。
这只鸡的眼睛竟是血红色的,正直勾勾的盯着我们几个。
我们这一路过来,那几只浮雕上的生肖虽然活灵活现,但眼睛都是未经过雕琢的。
又像是在雕刻那东西的人,刻意避开了那几只生肖的眼睛。
猛地看见一个红眼鸡盯着我们,我这心头一跳。
“酉鸡为兑位,主正西。兑位为泽,是上虚下实,上小下大,本是个小吉位。”
刘斌掐着手指头嘀咕着,突然面色大变。
“吉位见血光,可是不祥之兆!”
这一路上跟着刘斌耳濡目染对着周易八卦,也有了那么点了解,倒也不至于全是两眼一抹黑。
正当我想弄明白,这所谓的不祥之兆代表着什么时。
我们头顶上正对着的这只鸡居然变了方向!
准确的说。
这只红眼鸡已经展开了双翅,就连脖子上的毛都炸起来,摆出了一副战斗姿态。
我看到这景象,一度以为自己是心神崩的太紧,再加上这不眠不休的赶路,这才出了幻觉。
可现在来看,上面的这只红眼儿鸡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们。
它那翅膀抖动的一瞬间,一股股阴风从我们的头顶上方袭来。
“一会儿当心点,这地方已经被人动了手脚,但凡发现不对,优先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