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刘瘸子和刘斌三人就这么被熊老大和熊老三带出了火车站。
和那个坐着小汽车溜走的男人相比,我们几人的配置就略显寒酸了。
五个人挤在一辆破面包车里,熊老三一个人坐在副驾驶。
呲着牙扭头冲着我乐。
“陈爷,咱这次就委屈点,这地方实在是不好找车,开车的兄弟,还是我之前偶然认识的呢,等咱手里的这批东西出手,咱也换辆小轿车开开。”
我没吭声,只是点头一笑。
我上次从那个墓里带出来的东西不少,可这东西不比大街上买白菜
要找销路,找好的买主,还得防止这些买主在背后捅刀。
想要做成这种生意,必须得谨小慎微,熊老三做这生意向来有自己的盘算。
我也懒得追问。
我们坐着面包车,一路离开了火车站。
行过一段极其颠簸的土路,约莫着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终于看到了前面有两边亮着灯的房子。
“陈爷,这就是杨和庄了,是个镇子,但是前两年这地方闹过一些怪事,原本住在这的人陆陆续续也都搬走了,这的房子已经空出了一大半,我已经让人收拾出一个空院子,咱们今儿就住这。”
说话间,熊老三已经从面包车上跳了下去。
打开侧边的拉门后,先把瘸子爷扶了下去。
这小院子看上去极为荒凉,里头的杂草都已经有半人多高了。
这院子正中间勉强开出了一条路,可地上除了石子,就是一些碎砖头,就连里头的那间低矮平房,也都是用土坯砌成的。
我们几个推门一进去,就被里头那种常年没有打扫过的灰尘味儿熏的睁不开眼。
瘸子爷几乎三步并作两步的从屋里冲了出去。
“这他娘的是啥房子呀?这是给人住的吗?别今天晚上睡在这,明天早上起来都被虱子给啃了。”
这屋子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人住的。
就连里头的床上铺的都是两床草席。
旁边屋里的灶台更是漏了个大洞,里头像是还有什么东西倒出来的一堆杂土。
这地方别说住人了,就算是耗子进来,估计都得哭着出去。
我这心里五味杂陈,甚至有那么点后悔自己刚才的决定。
这地方,比猪头村还穷!
这土坯房甚至因为年代太过久远,后山墙上都塌下了大片泥土,只剩下草草的几根柱子撑着,这个墙没有让它塌下来。
我站在这屋子里,倒是也没有那么多穷讲究,穿着衣服拍了拍草席上的土,就这么睡了下来。
这个地方虽然是脏点乱点,但总好过地下墓穴不是?
就这样,在外面我一阵虫鸣鸟叫中,我们相继进入了梦乡。
可第二天一早,睡梦当中的我们,就被一个炮仗声直接从床上轰了起来。
只听砰的一声,那动静极大,就仿佛炸响这窗台下面。
我猛然惊醒,一下从床上窜了起来,险些把刘瘸子一脚蹬到地上。
当我推门走出去的时候,就听见了外面的一阵敲敲打打。
那喇叭配的唢呐的动静在这山中的村子里显得格外诡异。
天刚蒙蒙亮,一个送亲的队伍出现在了不远处。
为首的几个人手里攥着喇叭和唢呐,还有人腰间别着鼓,一路从这镇子外头敲打进来。
就在他们后头,赫然是一个四个人抬着的轿子,大红色的轿子在这清晨的雾气当中刺眼无比。
我眉头一皱。
这天才刚亮,就算是再怎么恨嫁,也不至于一大早上就把这新媳妇抬到男方家里吧?
而且。
这抬轿子的几个人,虽然腰间都系着红布,可这胳膊上却个个系着黑色的布条。
要知道。
这黑色的布条是只有加重至亲之人离世,才会戴在胳膊上,是守孝用的。
可是。
这老一辈就有规矩,但凡家中有长辈或者至亲之人,离世的三年之内是不能进行嫁娶的。
主要是怕冲撞了家里的长辈,影响了这小两口的运程。
就在我心中疑惑之际,对面的院子里也有两个人走了出来,其中年纪有点大的老头,手里头拎着一个烟袋,盯着外头的送亲队伍,一口浓痰直接吐在了门口。
“我呸,真他娘的晦气!大清早居然碰见这送亲的队伍了,不得,昨天晚上就听见乌鸦叫,真倒霉呀。”
这老头说完这话后,脸上没有半分喜色甚至用力的关上了外头的大门。
像是生怕这送亲的队伍给自家带来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老头身旁的那个老太太也是摇着头,满脸感慨的开口道:“真是作孽呀!这么好的一个小姑娘,居然就给了他们家?这年头,这是穷疯了吗?就算是卖女儿,也得挑个好人家。”
我听着这老两口的话,总觉得他们俩话里有话。
直到那吹吹打打的送亲队伍,从我眼前经过,我才对着这老两口问道:“大爷,大娘,这不是送亲的队伍吗?看你俩这样,咋没有半点高兴的意思呢?”
“这是个屁的送亲的队伍,这是给那小丫头送行的!真是造孽。”
那老头子挥着手里的烟袋杆,直接敲在了门框上,随后摇着头,叹着气就这么走回了院内。
我看着他锤着后腰,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便觉得这件事情另有隐情。
我连忙回屋叫醒了熊老三,让他出去打听这件事。
没过多久,熊老三就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带了回来。
而我听着这个故事,一脸的不敢置信。
“你说什么?这是个送阴亲的队伍?”
刘斌听了熊老三的话,也是一脸疑问。
“这送阴气不一直都是大半夜的进行吗?再早也得是后半夜呀,怎么还有一大早上送过来的?多不吉利。”
熊老三摇了摇头,“这你俩就有所不知了吧?”
熊老三顶着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继续说道:“这姑娘就是本地人,听说给他截殷勤的那个小子刚死了没两天,但是那小子死的时候也没结婚,也没生子,家里就想给他找个伴,原本这日子就定在小伙子下葬的那天,可谁曾想,这后来不是出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