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
这杨合庄上就有人说要出大事,这接二连三的闹出人命,就不是什么好兆头。
没两天,这庄上的人就走了一大半,有的是干脆搬走了,还有一些是去投奔亲戚了,只想着躲过这阵风头再回来。
我们之前住的那间空院子,就是几年前空出来的院子。
那家人只说是去投奔亲戚,打那之后再也没回来过。
甚至都没有和这庄上的人再联系过。
我站在院子中粗略打量了一下,这庄子的格局。
我们当时是顺着山路一路往上走,这个庄子就位于半山腰。
四面环山。
只有一条勉强能够通过一辆小汽车的狭窄道路供人出行。
而且这山上经常还有落石,这条路上很不安全。
尤其这周围还都是些深山老林,但凡一个失足滚下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而且听当地人说,这山里头,还有不少野兽,偶尔还能看见狼群。
我之前听熊老三说那些话的时候,还以为那女人的儿子是被这山里头的野兽给吃了。
可现在看来。
这事只怕是另有隐情。
我这边正想着,这院子周围突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紧跟着一大堆老鼠,从四面八方涌来。
院子里的其他人顿时慌作了一团,有些老鼠甚至顺着他们的脚背就爬了过去。
那些不怕人的还顺着那些人的裤腿往上爬,只在瞬间就把其中一人给吞噬在了其中。
“这怎么有这么多老鼠啊?”
“哪儿来的这些耗子?快跑啊!”
院子里的人吼了一声,那些被拉来帮忙的人迅速四散而逃。
几分钟不到,除了最开始被老鼠扑倒的那个人以外,其他的人早已经跑的没了影。
而剩下的那些老鼠。
竟直接奔着院中停着那口红木棺子冲了过去。
只见那些老鼠顺着棺材板一路往上爬,不过片刻功夫居然就将那木头上涂着的那层红漆给啃了个一干二净。
眼看着那盖上的棺材板就要不要被这些老鼠给嗑开了,我甩手一道烈焰符便轰了过去。
随着火焰升腾而起,那些老鼠就仿佛见了鬼一般。
在一阵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吱哇乱叫声中啃的更起劲儿了。
整个院子里都是老鼠牙刻木板的动静。
而此时的刘瘸子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他那一张脸上就仿佛套了一个老鼠面具,整个人尖嘴猴腮,两边的腮帮子上,甚至都长出了老鼠一样的胡须。
这场面,吓得我当即后退了一步。
不过很快,瘸子爷的脸又恢复正常,就像是我刚才看到的,都是幻觉一样。
我禁不住在心里感慨。
“好家伙,这瘸子爷难不成是被老鼠精给附身了?”
有一定本事的精怪,确实可以化为人形。
就譬如我之前在墓里边遇到的那条白蛇,可这老鼠精看上去道行并不高,恐怕只能借助人的身体来行事。
我生怕这耗子精把瘸子也折腾出个好歹的,连忙上前一步。
“这位……”
我一时间不知道咋称呼这耗子精,话还没问出口就僵在了原地。
“我叫灰天魁,排行老四,今儿借了你朋友的身子,乃是不得已之举。”
说话间,灰天魁上下打量着我,伸手捋了一把自己的胡子。
他是真的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碰见这种命格的人。
也难怪能让我碰上这种事。
这小子身上另有缘法,他不敢上。
至于另一个,乃是道门一脉,他可不想犯了忌讳。
那一高一矮,两人平日里做的也是地底下的行当。
这样的人,他更是瞧不惯。
挑来挑去,也就只能选这个瘸腿的老头子了。
“这事儿就当老四欠你个人情,日后凡是有用得着的,尽管开口。”
灰天魁的话刚一说完,转身抓起一直围在脚边的耗子,就从它身上扯下来一撮毛。
他就这么伸手一吹,那耗子毛居然搓成了一股麻绳。
“这东西你拿着,若是需要我帮忙,拿火把这撮毛给点了,自然会有东西去找你。”
我看着这满院子的耗子,不自觉的吞了下口水。
到时候来找我的,不会是这些耗子吧?
我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
可是还没等我答应下来,那灰色的麻绳就已经缠在了我的手腕上。
这灰毛耗子精压根没给我选择的机会!
就在这时。
这灰毛耗子精身形一转,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便已经盯上了瘫在地上的男人。
他大手一挥,旁边的耗子一窝蜂的冲到了这男人身上,生生的从他胳膊上撕下了一团血肉,只三两口就给吞进了肚子里。
霎时间,这男人的哀嚎响彻杨合庄。
我看着这景象,脸都已经绿了。
旁边那个中年女人早已经被这景象给吓傻了。
她手忙脚乱的,想把这男人身上的耗子给拍下去,可越帮越乱,这人没两分钟就给啃成了血葫芦。
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好皮。
那中年女人身上也被咬了好几口。
紧跟着。
这些耗子居然爬进了屋里,直接将这男人在火车上带着的那个木头箱子从屋里给抬了出来。
那木头箱子上的锁已经被撬开了。
里面放着的东西像是某种祭祀用的摆件。
形似香炉,足有人脑袋那么大。
上头刻着的繁复花纹,一看就知道不是近代的东西。
熊老三看着这玩意,顿时瞪大了眼睛。
“我擦!这木头箱子里的东西居然是商周的?!这玩意儿都敢偷?”
我听着他的话,嘴角一扯,干笑了两声。
这俩盗墓贼之前去刨人坟的时候,咋没想过那地里头的主人都是有来历的?
现在看着人偷了个商周的炉鼎就这么惊讶?
熊老三看出了我眼中的意思,他连忙踢开脚下的那堆耗子,一步三挪的凑到我跟前。
“陈爷,你不知道,这些玩意儿都是有讲究的,有些东西能拿,有些东西拿了,可是要给家里头惹祸的。要是没这些讲究,我和熊老大哪可能平安活到现在?”
我忍不住咋舌,“说的好像你俩干的不是件好事了,脸皮咋这么厚呢?”
就在我俩交头接耳时,那灰毛老鼠精已经转头看向了我,就这么对着我遥遥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