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回到家,刚打开门,林禹就站在门前。
他将手里的玫瑰递给我。
“梨梨,我让她回去了。”
“别生气了,好吗?”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我张嘴想要说话。
他炽热滚烫的吻落在我的之上时,我好像听见他呢喃。
“梨梨...我爱你。”
可他身上沾有酒的味道,我来不及多想。
短暂地陷入了他的温柔陷阱里。
我和林禹的关系好像更进了一步。
他开始频繁接送我上下班,会带我去看电影约会。
去做许多我们没有做过的事情。
这段日子,我前所未有地幸福着。
而沈离,我将她抛之脑后。
在爱里委曲求全,并不丢人,不是吗。
临近年末,高中同学又组织了聚会,自我们结婚后,我们没有再去参加过。
今年破天荒的,他主动提出要参加。
“梨梨,我想让大家知道,你是我的。”
他鲜少说这样的话。
我感觉脸上传来温热,可心里止不住的高兴。
我们结婚的消息在餐桌上传开时,同学们都纷纷举杯祝贺。
可我在他们脸上看到的,分明是艳羡我的好运气。
...
“梨梨,我去个洗手间。”
林禹起身离开,我独自应付着同学们。
一个男同学的家属坐在我身边。
她和我搭话。
“原来你就是沈离呀,真的是久仰大名啊!”
我嘴角的笑意僵住。
“你快别说了!她叫周梨梨,不是沈离。你这搞得多尴尬。”
“啊?我听见林律师叫他离离,我以为她是沈离呢。最近沈离和林律师传得沸沸扬扬...”
他们的声音过大,在场的人都能听见。
一时间,所有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我垂眸,起身径直往外走。
“抱歉各位,我去个洗手间。”
我惊慌得像是落荒而逃。
脚底竟然有些发软,我扶着墙面喘息着。
他们短短的误会让我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心理城墙,轰然倒塌。
在转角处,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林律师,今天真的很高兴能有机会和你探讨这几个问题。”
“我也很高兴。”
“你太太很美,和你真般配。”
“谢谢您的谬赞。”
太太...?
我向前走了几步,林禹和沈离的身影赫然在目。
他们对面站着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
瞬间,我的心沉入谷底,一个想法窜出来——
我厌倦做他的笼中鸟替身了。
...
我给林禹打去电话。
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后划过拒接。
“周梨梨!你站在这做什么呢?不进去吗?”
同事大声呼叫我的声音被不远处的林禹听见了,他回过头看见了我。
脸上的慌乱一闪而过,我突然觉得我还能再勇敢一些。
我向他们走去。
“离离,小心。”
林禹先是下意识将沈离拉入怀里,远离我。
像是在避开什么洪水猛兽。
我不禁溢出惨淡的笑,最后我只是假装没有看见他们。
快速的从他们身边走过。
回到包间后,我收到他发的信息:
【你看见了是吗?】
我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
夜里,我做了个梦。
梦里的我17岁,17岁的林禹就坐在我的前桌。
我只敢在日记里悄悄诉说着我的爱意。
有一天,他转头对我说了一句话,也是高中唯一一句交流。
“周梨梨...你也叫梨梨吗?”
梦里的结尾,我哭着追在他的身后。
而他背对着我,坚定不移地走向沈离。
“我和沈离自小就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我爱了她那么多年,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爱你。”
...
我被惊醒时,周遭一片漆黑。
我将床头灯打开,才看清房间的沙发里坐着一个女人——
沈离。
她姣好的面容不再似往日那般温柔的神色,而是带着暗讽的意味,含笑弯腰靠近我耳边。
“周梨梨,恭喜我吧,我成功离婚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们离婚吧。他不爱你,你不是知道吗?”
“今晚,他也没有反驳陈总我不是他太太的事实,你还不明白吗。”
沈离笃定了林禹不爱我。
甚至是这个时间点,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我都不好奇了。
我连夜从我和林禹的家搬了出去。
我的性格只能促使我逃离和忽视。
好在我深夜出现在父母家门口时,他们并没有多问什么,妈妈只是抱了抱我。
几天后,林禹却找上门来了。
我出现在客厅时,他大步走向我。
“你全部都知道,一直都知道。”
他在问我是不是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替身。
我仰起头,问他:
“六年里的每一天我都在想,只要我努力,有一天你会爱上我的。沈离回来后,我就知道了,你是故意的。”
这段时间的一切,是他故意让我发现的,用行动告诉我,他爱沈离。
所以那晚他突如其来说的“我爱你”,其实是喝多了错把我当成沈离。
他的神情明显透露着冷漠。
“梨梨,我不想伤害你,离婚协议我已经让人拟好了。车子、房子还是金额,我都不会亏待你的。”
离婚协议书...我懵了一瞬。
“林禹,我好歹做了你六年的妻子。把所有的心机都用在我身上,这就是你林大律师的格局吗?你明明可以直接告诉我,你爱她,希望我主动退出。”
“我最后一个问题,你有没有过一瞬间,想过爱我。”
他的神色空了一刹,仿佛有什么东西溜走。
“我不知道有没有。”
“对不起...梨梨,沈离她需要我。”
这是他离开前说的。
我哭得胃里翻腾覆海,一股恶心感涌上,我冲进洗手间吐了出来。
包里的那份报告单我还没有来得及拿给他看。
窗外刺眼的阳光晃得我生出几分不真实。
他有没有想过,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他。
我趁着林禹不在家,回去收拾东西。
可悲的是,明明是被辜负的那个人,我竟还想留着他送的东西。
离婚协议上我什么都没有要,只要了车库里最便宜的那辆车。
那是婚后我向他索取的第一个礼物。
我翻出那幅“白首不相离”的字画,这是我最后一样想带走的了。
门口的传出密码正确的声音。
“周梨梨?”
沈离丝毫不像个入侵者的姿态。
我沉默地提起行李箱,想绕过她离开。
“慢着,你凭什么把这个带走,放下!”
她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伸手要抢过我手里的字画,我反应迅速,抓着不松手。
就在这个时候,林禹回来了。
他看见我,神情微动,又不动声色地移开到我和沈离都扯着不放的字画上。
“梨梨,你松手!”
我和沈离都怔住没有动,是哪个LiLi呢。
“周梨梨!我叫你松手你听见没!”
林禹用力扯过字画,推了一把我的肩膀。
我不受控的往后倒去,腰部猛烈地撞上桌角。
“周梨梨,这是我们大学毕业去法国的邮轮下看烟火时的画面,连‘白首不相离’都是阿禹亲自提的字,你凭什么拿走!”
...
如时光机似的,那些回忆猛然出现在脑海里。
结婚蜜月,林禹坚持要去法国。
我晕船,他仍旧要上邮轮,他说给我准备了烟花惊喜。
原来那些心动的瞬间,都是他拿来回忆沈离的东西罢了。
...
我不敢去想,他提下“白首不相离”五个字时,到底有多爱沈离。
想到这些,窒息感频频袭来,肚子就像被洗衣机搅一过一般,疼痛难忍。
就在晕倒前的一秒,我看见林禹慌张的扑向我。
还有沈离歇斯底里的尖叫声。
“啊!血...他不爱你!周梨梨!你死了他也不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