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关于唐槭的事情,师重的神情严肃了不少。关于裴樨在这一段时间的动向,他倒是也清楚的很。
不过自从裴樨离开之后,他就一直在担心一件事情。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关于仙术,你后来是怎么处理的?”
裴樨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已经接触了不少,不过没有在外面使用过。”
“另外……师父,我跟人学了一点妖族的术法,感觉或许也可以派的上用场。”她想了想,还是将妖术的事情说了。
师重嗯了一声,有些疑惑地问道:“妖术?你哪里学来的妖术?”
裴樨便将和万卷楼楼主洛尽欢,一同去暗门的地下斗技场的事情说了。着重讲了一点当时洛尽欢用的一些手法。
“我觉得……那些方法虽然不能完全复制。但是有一些妖术的效果,跟仙术其实差不多。日后如果真的需要动用仙术,或者可以掺杂着遮掩一番。”
这是裴樨在练习的时候就产生的一种想法,仙术和妖术的区别虽然有一些,但是都是属于正常修士能够理解范围外的。
比如洛尽欢的妖术,就更偏向与和活物的沟通,特别是开了灵智的妖兽灵兽。但是仙术则适用的更为广泛,一草一木,一山一石,都是可以运用的对象。
但是在不明就里的人的眼中,基本分辨不出来这两者有什么区别。裴樨也刻意学着将两者结合着使用,就更能遮人眼球了。
“唔,对于这些,师父倒是从来没有想过。不过既然觉得可行,那就试试。只不过不到危及性命的时刻,能不用就先不用。”师重最终只是如此嘱咐裴樨,做事还是谨慎一些为上。
裴樨点了点头,她出去了一趟。特别是去过了暗门的地下斗技场之后。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对于这次法宗针对暗门的计划,信心也很足。
“师父,我以前觉得暗门简直是不可战胜的,可是去过一次之后,我感觉他们也都是人,而且都有着自己的目的,那种感觉就淡了不少。”
师重有些欣慰,但是还是语气严肃地警示道:“不可小看你的对手,就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但是暗门能在修仙界存在这么久。就已经是不可小觑了。”
“还没有碰到对手,就开始轻视对方,这是修仙的大忌。以后如果碰到什么不熟悉的阻碍,心中也是如此的话,早晚会失算的。”
普通的失算也就算了,但是修仙界凶险非常,某一次的疏忽大意就可能会因为无知丢了小命的。
裴樨闻言也心中一紧,轻松的心态也绷紧了不少。想起法宗长老们对暗门的幕后黑手的推测,顿时觉得有些棘手了。
“师父,法宗的长老们有一个说法,猜测暗门背后的人有可能跟百年之前的雷连山有关……不知道你对他有什么看法。”
师重嘶了一声,有些诧异地动了动手指,思索了一番之后,还是没有想起来雷连山是谁。
“长老们怎么会无端怀疑起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线索?”师重低头思虑着,但是依旧没有头绪。
裴樨就将雷连山的来历,和后来他的消失一起告诉了师重,随后道:“他修习的那些东西,恰好都是暗门最关键的几个要素。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真相就是如此。”
师重的神情严肃了不少,他这个朴园小,房舍也是精巧,起身往左间去就是书房。
寻摸着记忆找到了一些关于雷连山的记载之后,师重再次回到了茶桌前。眉头也紧锁起来。
“这个人的确是个大奸大恶之人,可是这种人一般都只会自己独自行动。似乎不太可能组织出这样一个庞大的结构出来。”
师重将问题抛给了裴樨自己,随口问道:“你呢,觉得这种说法是否可信?”
裴樨想了想,直白地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不过无论怎样,我们现在都在慢慢向这个结果在靠近了,可能到时候自然就有结果了。”
“行吧,这事儿的确一时三刻也没法有定论。这件事我回头再看看,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吃早饭好了。”师重起身开始赶人。
这一天天的,压根不想让他这个师父有半分的安稳日子啊!现在连懒觉都不让人睡了。
裴樨解决了折腾了一晚上的心事,非常满意喜滋滋地就走了,连回头的意思都没有。
*
因为早有准备,裴樨和众人一起,第三天就住进了南浦城中。以前次次来的时候都还是路过,这次一进去就住进了小园子里了。
这所花园远近闻名,因为有一处偏圆的池水,得了一个镜园的雅称。它比裴樨他们之前住的任何一个院落都小上不少,但是引着外面的活水入园,树木葱茏,花草繁茂。十分的玲珑雅致。
除了正厅和后房之外,其他人都住在旁边的一栋小楼里。小楼的楼下就是铺着石砖的演武场了,倒是很适合修士住的。
只不过这一次,裴樨他们是来准备在南浦城迎战的。于是刚到了镜园,各自安顿好行李之后。他们就在原先的防御阵法之上,又做了不少新的防护措施。
直到忙到了天黑,他们才有空坐下来休息。吃完晚饭之后,众人坐在露天的石桌旁边。
镜园里的灯笼不算多,但是南浦城不比玄青山,外面街道上的高挑灯檠,比镜园里头还显得亮堂。
更不要说不远处的闹市中明亮的灯火和人声了,更是别具一番意境。
“好热闹的地方啊……就是有点可惜……”青阮撑着脸有些感怀地望着外面,显露出几分不忍心。
师重此时开了一小坛子酒,就着月色小杯小杯地喝着,闻言好笑地看过去,问道:“好好的可惜什么?”
“可惜再过一段时间,这么好的地方可能就会打起来啊。到时候会不会闹的火光冲天,生灵涂炭啊。”青阮的眉头狠狠地皱着,脸上都是纠结。
裴樨也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道:“不会吧?到时候真的要打的这么厉害吗?”
她还从来没有参与过这种修仙界的争斗,之前最接近的一次也就是去楚家山庄那一回了。可是那次想来想去都不算真的打起来。
要是楚家真的想要他们的性命,恐怕裴樨和闻人漠这些人一个都出不来。显然楚家不想引起麻烦,有意放了他们的。
但是接下来要面对的裴樨心里就真的没底了,她以前也见过这种对峙的场景。但是当时裴樨躲在暗处,看的是明宗的人在暗牢的门口对暗门出手……
眉心一动,她又想起暗门那次在千灯镇的情形。各分一组,逐个击破……如果到时候南浦城的修士们也是这样的话?不知道他们和善恶堂应该如何面对。
“这个不用太担心,修仙界的争斗,说白了就是关于资源和利益的衡量。如果到时候有足够的理由去压制住这些修真家族,场面不会闹的太难看的。”师重淡淡地摩挲着粗瓷的酒杯,语气带着考量。
裴樨有些不理解,皱着眉道:“可是上次暗门对千灯镇出手的时候,就破坏了不少地方。后来蔺家还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重建和规划的呢。”
“这次的事情和千灯镇的不一样。”唐槭忽然出声解释,思索了一番打了个比方道,“千灯镇那次好比是强盗出门抢劫。只要对自己有利的就带走,用不上的就损毁以振声势,让人害怕不敢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