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少爷还是别看那边了,崤山学宫的明宗弟子现在全权由法宗调令。你这么威胁也没用的。”执法长老语气淡定极了,一点也不担心这些明宗弟子们会做出什么的样子。
楚云翰登时心头火气,这才转头看向父亲。可是一贯行事嚣张的楚家家主,这次却没有让手下的修士们动手,只是阴沉着脸。
他顿时觉得心头不妙,一种未知的惶恐席卷着楚云翰,一时之间,他也失去了言语,只是愤怒而茫然地瞪着对面。
执法长老见楚家并没有要反抗的意思,心中了然,语气也缓和了不少,道:“楚家主想必也知道轻重了,这次法宗的目标并非为了针对各个世家,只是要确保诸位不再和暗门往来。”
楚家家主还是冷着脸不说话,关于法宗的行动,他并非全然无知。只是突变来的太快,楚家主一时之间又怒又急。
他们楚家是有一些自己的秘密不假,但是整个修仙界里面,谁家没有个秘密?但是前面有比楚家还有影响力的秋家已经被连根铲除了。
要不是楚云翰早已离开学宫,搞不好今天被关在法宗地牢里的就有自己儿子一份。
楚家家主不想配合是肯定的,但是现在大势所趋,连天下第一仙门都已经偏向了法宗,他再想做什么也是螳臂当车,枉费工夫。
“说吧,贵宗到底想要从楚家身上得到什么?”楚家家主终于妥协,眼神恶毒阴狠地扫过走出来作证的陆景和闻人漠脸上,心中恨意翻涌。
当初楚家山庄被发现的时候,他心中就隐约有种预感,这几个贸然闯入的修士可能会坏事。
让楚云翰去把陆景抓回来的意思,也正是想一起处理了,别留下祸患。可是谁知道就是这么一个不起眼的符修,引来的却是一群不速之客。
不仅之前被关进地牢的人被救出去了,甚至还为此惊动了法宗宗主江霆。这下楚家就算再想做什么,也不能在明面上做了。
然而善恶堂也已经对那群学宫弟子们做出了惩罚,楚家家主并不好再做文章。后来事情平息了下去,已经过了大半年,他就渐渐心中安定下来了。
谁知道就在不久之前,秋家突然出事,崤山学宫的世家子弟也纷纷被法宗控制,楚家家主顿时心中似有所感,于是也写信询问过明宗的意思。
后面的事情就是现在这样了,他们不想在明面上和法宗作对,和修仙界作对。可是要楚家放弃那么多心血构筑出来的防护和秘密。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心甘情愿?
执法长老倒是没有料到,楚家家主竟然如此好说话。可是虽然是在问他,对面的表情也不像说出的话那样委婉,而是带着刻骨的寒意。
不过之前江穆都已经去过一趟越州城了,被他们整锅端走的秋家的各种破口大骂都过来了,楚家家主现在这个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在江穆长老面前属实不算什么了。
“好说,只需楚城主交出山庄里的所有死士和与暗门有关的丹药,并且承诺不再与暗门往来即可。”江穆语气严肃,并没有被楚家家主如狼似虎的眼神所震慑。
楚云翰胸口起伏地望着江穆,但是在父亲的默认下又不敢出头。气的面红耳赤,转而把一双凶目瞪向了陆景和闻人漠。
“你们俩个算什么东西,怎么敢站到前面来的?”他心中憎恨曾经在雷州城的那次丢脸的遭遇,更没有忘记自己曾经被逐出崤山学宫的根源就是因为跟这两个人和裴樨的那场对决。
现在楚家在法宗面前可以不计较什么,但是楚云翰怎么可能在昔日的死仇面前让别人看笑话。
闻人漠和陆景却是笑了,之前他们还有些担心来修武城这一趟会不会出乱子。毕竟曾经在楚家山庄外面,他们可是切实体会过被楚家老祖威压笼罩的恐怖的。
但是没想到在这楚家城主府的门外,压根就没有想象中那种不死不休的对战发生。说白了就是都在比谁的脸臭而已。
闻人漠心中暗乐,这趟来的可太值了。要知道他们这大半年可是因为楚家的事情暗中恼恨过多少次。
要不是倒霉催的遇到这么一个藏着许多隐秘的地方,他和陆景,以及裴樨他们都不会被逼的这么惨,就算现在大家都是活的好好的,可是那种被无形的力量威胁,连法宗宗主都不得不退让的记忆,不曾忘记过。
修士们修炼就将就个道心,之前众人差点因为这次挫折,都生出绝望和无意义的心绪来,着实影响修行。
那个时候甚至连陆景的兄长都被吓到了,一心想求着给自己的弟弟争取一个能在这些修仙界势力下好好活下去的机会。
谁知道今天在这城主府门前,曾经嚣张跋扈的楚家家主像被拔去了了牙齿的老虎,甚至都不敢吼的太大声。
这可太让人心情舒畅了,所以此刻虽然面对着楚云翰的无能狂怒,陆景和闻人漠都不稀罕搭话,只是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往自己原先的队伍里面回去了。
江穆长老也没有将楚云翰的挑衅放在眼里,而是对楚家家主道:“想必楚城主也知道,法宗无意为难诸位。只是事关暗门,兹事体大。”
“以往的账就算了,但是法宗不久之后就会对暗门出手。我们必须保证到时候修仙界不会有势力再给暗门起死回生的机会,仅此而已。”
楚家家主脸色难看,最终还是冷哼一声,道:“三日后再来,会给你们个交代的。”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执法长老江穆心中满意,点点头道:“那就不打扰城主了,我们住在城东的客栈。如有什么事需要配合,可以随时派人告知。”
说完他就带着人,浩浩荡荡地从城主府离开了。仿佛刚才领着弟子,展着法宗旗帜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眼看着这些来自崤山的人离开,楚云翰心头犹怒,和父亲急匆匆地回了城主府之后,他迫不及待地追问道:“父亲,你怎么能那样由着江穆那个老东西在我们楚家头上作威作福?”
“最近又去哪里疯去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难道你一点都没听见动静吗?”楚城主心中恨铁不成钢。
他把家族中的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儿子身上,可是也是因为如此,楚云翰被娇惯的无法无天,不仅在明宗里面从来都是横行无忌的样子。
就是在崤山学宫,都不知道收敛,做下许多错事来,丢了楚家的脸面。后来他交给楚云翰的事情,这个楚家未来的继承人也没有办好。
这也是楚家家主一直没有将家族里面一些秘密告诉楚云翰的原因之一,儿子性情还未沉稳到可以议论家族中的机密,尚且年轻气盛。
楚云翰心中却是一直窝着一把火,他自从离开崤山学宫之后就一直不顺,做什么都不成。甚至家中的事务楚家家主也不怎么交给他处理,想必还是不放心他。
他心里有气,觉得宗门和家族都在轻视自己。可是对面的人是他爹,他不敢冲着亲爹来,只能在外面发泄,带着修士在外面跑了好几个月,前些天才回来。
楚云翰撇了撇嘴,心中老大不高兴地敷衍道:“就是带着人出去走了一圈历练历练,没有做什么。”
“爹你是怎么了,是不是被人威胁了?”面对父亲态度的转变,楚云翰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