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上车后,莫染这才感觉空气顺畅了些。
“你怎么也不和我商量就突然出现在我朋友面前?”莫染忍不住质问时帆,听得出来,她的语气里有那么一丢责怪!
时帆瞧了莫染一眼,赶忙道歉:“对不起……”随即又诙谐地打趣,“可是……我有那么见不得人吗?我对自己的外形还是挺自信的!”
莫染白了他一眼,“时总可真自信!”话落,两人相视而笑,那笑容里满是甜蜜。
这时,莫染手机一震,是秦玥发来的短信:“快说说,你是怎么钓到这大 boss 的?”莫染又好气又好笑,回复道:“就坐那用鱼竿钓上来的呗!”
时帆又瞥了眼低头回信息的莫染,不紧不慢地问:“公司业务怎么样?需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莫染回答的很干脆,“过两天对面小区要交房,我找了几个临时的业务员,给我们拉业务!”
“创业的事急不来,有时候得等一个时机。如果需要我帮忙,你千万别跟我客气,现在在你面前的不是时总,而是你的男朋友!”时帆边说边握住莫染的手,他对莫染的好毋庸置疑!
莫染摊开手掌与时帆十指相扣,紧接着又将头轻轻靠在时帆肩上,嘴角挂着幸福的微笑,她说:“你放心,我肯定不跟你客气,你这大老板的关系,我得好好利用一下!”
时帆听莫染这般调侃,笑得愈发开怀,“对对对,一定要好好利用!”这是他许久未曾有过的放松与愉悦。
到了他们常去的那家饭店,五个人围坐在圆桌旁,气氛却与以往的聚餐有些不同。
时帆把菜单递给身旁的莫染,说道:“莫染,你看看你的朋友们都喜欢吃什么!”
“行,我来点菜!”莫染翻开菜单认真看起来……
而此时,时帆起身,分别给众人倒了杯茶水,这看似平常的举动,却让大家莫名的拘谨。
他很快便察觉到这微妙的氛围,于是靠进椅背里,意味深长地笑了笑,“你们都是莫染的好朋友,所以……你们也是我的朋友,我很高兴能认识你们!”
话音未落,周庭安突然站起身,“我去喊服务员点菜!”这是他到目前为止说的第一句话,似乎有意打断时帆。
莫染听到周庭安的声音,不自觉地抬头望向他。她瞧见周庭安眼里闪过一丝落寞,莫名的心微微一颤,可她只能装作没看见,因为她清楚,自己给不了周庭安友情之外的感情。
坐在莫染身边的秦玥,见周庭安离开后,迫不及待地问时帆:“时总,我八卦一下,您和我们家莫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呀?”
未等时帆回答,莫染先说道:“吃饭时间不允许八卦!”
“我这是关心你呀!”秦玥对莫染解释着。
时帆见状,立马凑到莫染耳边,故意问:“我……可以如实回答吗?”
莫染瞪了他一眼,“你还是少说话的好!”
时帆一乐,当即明白了莫染的意思,他笑着对秦玥说:“秦玥,这个你得问莫染,我想,她很快就会告诉你,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秦玥摇摇头,取笑道:“想不到时总这么听话!”心想,在爱情面前,无论地位差距多大,都得放低姿态迎合在乎的一方。
这时,周庭安带着服务员走过来,话题就此打住。
周庭安坐回桌前,失魂落魄的眼睛又不由自主地落在莫染身上,一直到莫染点完菜,他的眼神才不舍地移开。
不一会儿,桌上摆满了各式小菜。莫染高兴地举起酒杯,像往常聚餐时一样大声说道:“来,一起干一杯吧!让我们感谢一下时总今晚的盛情!”
众人纷纷响应,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唯有时帆只是浅浅尝了一小口。
“莫染,这两位朋友怎么称呼?”时帆看着周庭安和韩茵问莫染。
周庭安抢先说道:“我叫周庭安,莫染的好朋友!这是韩茵!”说着又给自己的酒杯倒满酒,猛地站起身,脸上勉强挤出笑容,他向时帆举起酒杯,“时总,我敬你!”尽管此刻,周庭安心里像被巨石压得无法呼吸,但仍努力控制着情绪。
时帆淡定起身,与周庭安对视,将一切看在眼里,他礼貌回应:“今晚没有时总,只有时帆!周庭安,很高兴认识你!”言罢饮尽杯中的酒,饭局的气氛这才渐渐缓和。
莫染望着时帆和周庭安,露出会心的微笑,她愉快地招呼大家:“赶快吃吧!韩茵,这个糖醋排骨是他家特色菜,你尝尝!秦玥,你不是无辣不欢吗?我点了几个川菜,还有周庭安喜欢的爆炒肚丝……”
莫染一边说着,一边夹了块粉蒸肉放到时帆碗里,“还有你……时总!尝尝我们老家的特色菜,粉蒸肉,很好吃!”
时帆看了一眼莫染,眼中满是温柔与爱意,“是吗?那我可要尝一尝!”说着夹起碗里的肉放进嘴里,边嚼边点头,“味道确实不错!”
莫染笑了笑,脸上闪烁着羞涩与甜蜜。而对面的周庭安,虽极力控制表情,可看到莫染与时帆这般甜蜜,心却像被针反复刺入又拔出,这种刺痛感让他只能握紧筷子,将苦涩与疼痛深埋心底。
整个饭局下来,时帆无疑成了全场焦点,他幽默风趣、从容自信且见解独到,不仅对莫染体贴入微,还爱屋及乌,细心照顾到每个人的感受。
就连秦玥也不禁羡慕莫染命好,能找到这样一个多金又温柔的男人!
饭局结束后,他们刚刚走出饭店,秦玥就被方淮南接走了。
这时,周庭安缓缓走向莫染,全然不顾站在她身旁的时帆,只是望着莫染轻声问道:“我送你?”那声音里透着没有把握的低沉。
“不用了,你把韩茵带到地铁站!”莫染干脆利落地拒绝道。
周庭安的心仿若被重重一击,眼底涌起失望与无奈,他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身体下意识地后挪,似是渐渐退出莫染的世界。
“那我们就先走了!”韩茵上前对莫染说道,她一心只想带走周庭安。随即,她又看向周庭安,“周哥,麻烦你送我到前面的地铁站!”
“好!”周庭安先应了韩茵一声,又满含不舍地对莫染道:“那我先走了!”言罢,视线转到时帆身上,客气道别:“再见,时总!”
时帆微微颔首:“再见!”
莫染与时帆就这样静静看着周庭安和韩茵上车离去……
“他喜欢你!”时帆突然开口。
莫染诧异地侧首,望着时帆问道:“你怎么知道?”
“原来……你也知道!”时帆迅速侧身,目光深情地锁住莫染。
“秦玥说,傻子都能看出来!”莫染浅笑,“我又不傻!”
说完,莫染便阔步向前,时帆赶忙跟上,边走边问:“那你什么想法?”
“我没什么想法!”
“那就好!”时帆点头,“接下来的时光只属于我们俩个人了!”他一把拉住莫染的手,拉着她在夜色中小跑起来。
莫染先是一愣,接着便露出动人的笑容,她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时帆的步伐轻快而坚定,他牵着莫染的手,仿佛回到了青春年少。
而这一晚,最痛苦的莫过于周庭安,他将韩茵送到地铁站后,并没有回家,而是鬼使神差地去了曾与莫染经常光顾的 KTV。
包厢里,幽冷的灯光洒在他身上,他扯着嗓子,一遍又一遍地唱着那首《心要让你听见》,每一个音符都像一把锐利的剑,狠狠刺进他的心间。
经过一夜的嘶吼,他耗尽了所有力气,嗓子也已完全沙哑。直到破晓时分,他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缓缓走出 KTV。
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布满血丝,头发乱如草窝,肆意地散落在额前。他呆呆伫立在原地,脑海中还在回荡着昨夜如泣如诉的旋律:“缘份让你我擦肩,没开口却有感觉,爱情最害怕犹豫,再回头只能怀念。寂寞因你而强烈,熬不过漫长午夜。天涯挡不住思念,渴望着他年他月再相见,到那天绝不再让你走过我身边,沉默的习惯愿为你改变。心要让你听见,爱要让你看见,不怕承认对你有多眷恋,想你的时候,盼你能收到我的真情留言。心要让你听见,爱要让你看见,问你是否愿分享每一天,把我的遗憾变成感谢……”听来,这歌词好像为他量身定做一般。
就在此时,天边泛起一抹橙红色,随着这橙色的光越来越明显,一轮红日喷薄而出,霎时间,金色的光洒满整个大地。周庭安仰起头,迎向美丽的日出。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莫染那令他魂牵梦萦的面容,那是他默默爱了三年的女孩,这份深情早已在他心底扎根,岂是说放下就能轻易放下的?
想到这儿,他不免又难过起来。只好狠心一抬手,重重在脸上抹过,似是将那一脸的憔悴与心碎统统抹去。
或许只有退出爱情之外,把心中那份遗憾变为祝福,他才能以朋友的身份,站在友情的界限内,继续这份深沉的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