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严重？”李书记惊讶的问道。
“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还要险恶。出于保密的需要，这事只有我和杨市长知道，没有跟你通报，我们也跟上级有关部门做了汇报，希望你能理解，忠勇，你把当时的情况跟李书记汇报一下吧。”
杨忠勇就把那天晚宴上张荣昌他们给林昊酒里下药的事说了。
“险恶啊，他们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算计到市长身上了，肆无忌惮，目无王法。这是犯罪呢。必须尽快的把他们绳之以法，不然会拉拢腐蚀我们更多的干部。”作为纪委书记，这些事情他没有一丝的信息，也是自己的失职。
让杨忠勇继续说下去。
“我们调取了杨晓红账户的转账记录。发现从去年起，宋阳涛每次十万，五万的先后转上了四十万。这次是最多的。钱都是从取款机上取走的，时间太久远了，无法找到取款人。”
“有这一笔就足够了。待行动的时候，一定找到这张银行卡，让他无法抵赖。全面监控黄忠谦，完善证据，随时准备收网，立案。继续跟踪调查其他的账户的资金流动，争取有更大的突破。我想被收买，腐败的绝不会只有黄忠谦一个的。”廖怡指示道。
“你那曹局有什么新的动向吗？”廖怡忽然问道。
“没有发现新的问题。据侦查人员汇报，还是在一起吃吃喝喝。有时还会去荣昌公司的接待部打牌，洗桑拿。我们的人跟不进去。接待部是单独的一座小楼，一般员工也不允许接近。”
“据知道内情的员工讲，他们的接待部内部设施豪华，服务周全。还专门从外地招聘一些年轻漂亮的女人做服务工作。”
“这就是拉拢腐蚀我们干部中意志不坚定者，这颗毒瘤，必须马上铲除。”廖怡愤愤的说道。
“可是老城区的回迁房主要是由宏昌公司承建的，如果在这时候动手，那项目工程必然会停顿下来，再说我们采取行动，必须有充足的证据，必须依法处理呢。”李书记说道。
“那当然要依法办事，从长计议。我认为应该兵分两路，李书记的纪委负责行政干部腐败问题，忠勇负责宏昌公司，忠勇，你配合严书记，组织人员，采取必要的措施，加快侦查进度。”
“廖书记，我还有重要的情况需要跟您汇报。”等会议结束后，杨忠勇看李书记坐上了车。才小声的说道。
“为什么刚才不一起说。”廖怡不解的问道。
“这件事涉及到徐韬市长，太敏感，我担心李书记。”杨忠勇说了半句话。
那来办公室吧。廖怡面无表情。
“廖书记，我们在监视荣昌公司的副总任怡然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这个。”杨忠勇从文件袋里拿出一个信封，又从信封中抽出一叠相片。
“这不是徐韬吗？”廖怡惊诧的说道。她的脸色严峻起来。
“是啊，我们发现徐市长晚上去了任怡然的别墅，早晨才从她家里出来。还不止一次。”
“你是怀疑徐韬也被他们拉下水，与他们沆瀣一气，成了他们的保护伞。”廖怡痛心的说道。
“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也是在无意中发现的。我已经给有关侦查人员下了死命令，要严格保密。他们都是信的过的。您不用担心。”
“杨忠勇，你是不是认为徐韬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就是我的人，我就会纵容包庇他。”廖怡坐下来，端起水杯，慢慢的低沉的说道。
“没，没有。廖书记。我认为您会从大局考虑。如果徐市长出了问题，就会引起冬阳一场地震的。那对您的影响，对冬阳的发展都会不利的。”
“你的考虑也不是没有道理，影响发展是不可避免，但该地震还是要地震的，不然养虎为患，会引发更大的地震。给党和人民造成的危害更为巨大，恶劣影响更为深远。我廖怡绝不会那样干的，该面对的矛盾我绝不会回避，该承担的责任我绝不会推卸。”
廖怡拿出手机，给李书记打电话。让他马上回来。一起听杨忠勇汇报。
“怎么会是这样呢。徐市长可是一位在经济领域很有理论水平，年富力强，很有前途的干部呢，怎么会拿自己的前途当儿戏呢。是不是被人家捏住了软肋，受人胁迫，迫不得已呢。”李书记也很痛心的说道。
“出了问题，先不要找外部原因。古人说，“物必先自腐，然后虫生之”。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我们的某些干部丧失原则，自身主观上一步步放松了自己，放纵贪欲是最根本的原因。”廖怡面色凝重。
“看看那些贪腐的理由，所谓管不住家人、管不住身边人，当官的就不应是穷人，不应比老板寒酸。在党纪和国法面前，任何借口都牵强可笑。简直荒唐至极。你要了别人的钱，得到了别人的好处，却说身不由己、客观原因，这是什么逻辑？！”
“廖书记，这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权限，我们应该跟柳泉市委汇报。”李书记提醒道。
“那自然要上报柳泉市委，听从市委的统一部署。我们虽然感到惋惜，恨铁不成钢。但是我们没有权力隐瞒。那我们也是渎职，也是犯罪呢。反腐没有禁区，谁也也没有特权，惩贪治腐必须“零容忍”。我们决不能姑息养奸。”
“廖书记，你说的太对了。我觉得林昊市长在这一方面做的就非常好。这样做可能会引起一些中层领导的不理解，甚至反感。可是他始终是站在人民群众的利益上，不计个人得失，敢于碰硬，淡薄名利，光明磊落。”
“我们就缺少像林昊这样的干部，如果当年他过于冲动，不出那事，那市长的位子应该是他的。他敢于碰硬，不怕得罪人，那是因为他没有私心，他之所以让某些人反感，甚至害怕，那是因为他们心中有鬼，害怕曝光。我们不能让实在人吃亏，明天我们一并跟市领导汇报。忠勇，你们也加紧努力扩大战果。发现什么问题及时汇报。”
“老板，按着您的指示，工程建设都到了六层了。暂时停了。”项目经理董齐福跟张荣昌汇报。
“好啊，今天是周四，让工程队休息两天，检修设备。建筑材料准备充分，把其他工地的工程队也调集过来。等周六，监管的人员歇班了。我们就开始加盖七层，八层，突击作战，歇人不歇马，两班轮番上阵。等他们发现了，我们早已经生米煮成了熟饭。奈何不了咱们了。你做个详细的计划，突击生产期间，管理人员工资翻番，工人增加50%。让大家瞪起眼来，不许懈怠，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呢。”
“可是如果规划局的人发现了怎么办呢。规划图上按六层设计的，楼基也是按六层施工的，现在楼距缩短了，楼层再加高，不但采光受影响，也存在安全隐患呢。”
“钢筋水泥，又不是土坯砖瓦，难道还能坍塌了。你听说过桥坍了，路塌了，那是汽车压的，你听说过谁家楼塌了呢。除非本拉登的恐怖分子用飞机撞。”张荣昌哈哈笑起来。
“我是担心被政府的人发觉，阻止我们呢。毕竟东西在这里摆着，藏不住，掖不住的，纸里包不住火呢。”
“这就不是你考虑的问题了。如果你也能解决这个问题，那我这个老板还有什么用呢。摆不平这样一点小事，我宏昌公司能发展到今天呢。历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以不变应万变。关键还在你这里，一定以最快的速度给我施工，等他们发现，上报，开会，讨论研究，调查，我们的楼已经完工了。难道还能再扒了。还不是交两个罚款就了结嘛。每栋楼多盖两层，就是十六套，十栋楼就是一百六十套。就是五十万一套的话，还八千万呢。花去几百万打点，还是有赚头的。”张荣昌满意的笑了。
“廖书记，又发现新的线索，根据宋阳涛账户的资金流动记录，房管局长陆绍明也有受贿的嫌疑。并且还发现，陆绍明还长期参股他妻弟的水泥销售公司，利用他手中的权力，积极推销。胁迫各开发建筑公司高价使用他的水泥和其他建材。谋取高额利润。”杨忠勇跟廖怡汇报。
“前几年不是命令禁止各级政府官员不得经商，参股公司经营了吗。他竟然还置若罔闻。你一定要进一步落实，等柳泉市委领导统一部署行动。”廖怡和李书记到柳泉市委跟主要领导作了汇报。柳泉市委也正在研究。
几天后后的一个下午，柳泉市纪委孙庆堂副书记带人来到了冬阳。传达柳泉市委的意见。对于已经证据确凿的规划局长黄忠谦，房管局陆绍明实行双规。进一步审查。由冬阳纪委负责执行。
“廖书记，柳泉市委领导决定，由我和你代表市委跟徐涛同志做一次深刻的组织谈话，然后视徐韬同志的态度再做进一步的处理。毕竟徐韬同志在经济方面还没有发现问题，还没有完全腐败掉嘛。属于“问题干部”，还有康复的机会。我们不能一棍子打死，要给予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态度诚恳，承认错误，迷途知返，我们还是要给他重新发展的机会。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是我们d的基本方针嘛。”
当徐韬走进廖怡的办公室，看到市纪委的孙书记，惊愕了一下，很快恢复了镇静。
“我坚决拥护市委，市纪委对黄忠谦、陆绍明两位同志免除行政职务，立案审查的决定。对待贪污腐败，我们必须零容忍。发现一件，查处一件，对那些不知收敛、不得人心、不识抬举的，必须重拳出击，坚决查处，绝不手软。”徐韬慷慨激昂的说道。他放心了，还以为找他呢。世上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有确凿的证据说明，他们以权谋私，贪污腐败，收受贿赂，他们已经不再是我们的同志了。徐韬同志，规划局和房管局是市政府的两个重要的部门，你作为市长，难道以前就没发觉些什么，不从自己的角度自我反省，谈谈有什么教训吗？”孙书记打断他的话。
是的，是的。徐韬又心慌了，两个好好的局长，怎么没有什么预兆就给双规了，他的思想还没转过弯呢。“规划局，房管局是市政府的一级局。黄忠谦任局长三四年了，陆绍明在任时间更长。在任职期间，他们还是尽职尽责的，在干部职工中有一定的威望。在每年的组织考核中，他们都是优秀。”
“徐韬同志，在老城区改造项目中，承建方擅自修改设计方案，缩短楼距，减少容积比。为了蒙混过关，行贿有关部门的官员，进行权钱交易，你作为项目总指挥，你认为你有多大的责任？”孙书记不客气的打断了徐韬的话语。
这两个家伙果然毁在张荣昌的手上。他改就改吧，你收他的钱干什么，就是他妈的素质太低，见钱眼开，那是把自己往不归路上送呢。幸亏自己没有拿他的好处，也就能理直气壮了。
当时黄忠谦跟他汇报的时候，徐韬说道，实事求是的做好调查，在不影响施工进程的前提下，你们就酌情处理吧，把权力让给了黄忠谦。形成结论报告之后，他批了个原则同意之后，让秘书转给了廖书记。既然有了廖书记的签字。那就有了保障，如果说责任，那廖书记也逃不脱领导责任的。
他紧张的调正着自己的思路。“在回迁房施工中，确实存在承建方擅自修改设计的问题，有关部门也做了详细的调查，做出了结论。有承建方的责任，也有规划方设计不合理的地方。在他们得出结论，做出决定之后，我认为也是比较合理的，就跟廖书记做了汇报。”他故意拉上了廖怡。
“你是否考虑到没有，这背后有没有阴谋。”孙书记问道。他听得出徐韬这是在推卸责任。就直接点给了他。
“这，我还这没有考虑到，这是我的失职。现在有的干部，禁不住金钱色相的诱惑，缺失自律，扭曲了权力观、利益观，不能正确的对待权力，珍惜权力，防范心理和抗腐能力方面准备不足，一些不法分子利用种种手段进行腐蚀拉拢。这必须引起我们的高度重视，加强廉政教育。”
“好了，徐韬，你先不要泛泛而谈了，还是具体的谈谈你自己吧。”廖怡再一次打断了他。严肃的说道：
“这次黄忠谦两人落马，都与宏昌公司有关。虽然具体案件还在侦办，但是宏昌公司利用非法手段，拉拢腐蚀那些意志不坚定的干部，证据是非常明确的。有些干部经受不住金钱的诱惑,利用自身的权力,为他们在招投标提供方便，为他们不法行为保驾护航，成了他们发财致富的操盘手。这几年来，宏昌公司承建了许多政府的工程项目，你与宏昌公司来往比较密切。你要认真反省一下。在与宏昌公司的交往中，有没有违反纪律的行为。你作为一名党的高级干部，对d的方针政策也是非常熟悉的。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如果有什么不合适的行为。还是主动积极的跟组织汇报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