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华,有空吗,晚上聚聚。”下午,郑建华高中同学,好朋友公孙盛的电话。
“那还要看情况呢。不知道领导还有没有安排,现在还不能确定。”
“那我们等你电话,下班的时候在政府门口接你。”
公孙盛现在在一家农机厂跑业务。老板是他的初中同学。上次在一起喝酒的时候,郑建华就抱怨干公务员挣钱少,没有他们这些大老板活的潇洒,也萌生想合伙开公司经商的念头。
徐韬能找崔牛做白手套做掩护,为什么自己不能呢,给他打工,赚钱是徐韬的,自己依靠老板的赏赐,那如自己当老板,自己说了算呢。东方不亮西方亮,既然不放自己,让自己在仕途上发展,那只能另辟蹊径,利用徐滔的背景影响,做自己的生意呢。
“你在市政府当这样大的官,还满腹抱怨挣钱少,像我们这样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平民百姓,就得到南墙上撞死啊。”公孙盛不信他的话。
“什么大官,就是副科级,跟在市长后面,看着风光,就是领导的奴才,狗腿子。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没有一点自由,领导一个电话,就是在老婆身上,也要立马收枪,往他那里赶,其实就是让你给他家扔垃圾的。”
“别说的这样惨,谁信呢,在领导身边的人爬的最快了,就说你吧,你原先就是教育局的小职员,干上办公室主任没几年,旁上了徐市长,就平步青云成了秘书长,过几年一外放就是局长,镇长的。吃香的,喝辣的,搂软的,样样都有了,你还不知足,美的你吧。”
“只有不知足,才能有进步嘛。这几年我确实发展了,可是我也付出了呀。鞍前马后的操劳。当付出与得到不成比例的时候,当然就心怀不满。这徐滔太自私,和我一起进市政府的几个副秘书长都放出去了,不是局长,就说镇长。组织部门也有安排我的想法,就是他不放,就是为了让我多给他效力。”
“那说明你对领导忠诚,领导对你的信任,不舍得你。你的前途无量呢。”
“什么信任,只管让马儿跑,不给马儿吃草。有什么前途,有钱才有途。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没人干一辈子不动的。别看公家有的是钱,市长大笔一划拉就百而八十万的,可都是公家的,最终都流进你们这些当老板的口袋里。他是不敢截留一分,不然那就是贪污,就会身败名裂,锒铛入狱,所以当市长最委屈了。”郑建华苦笑道。
“也是,老百姓最痛恨贪污,最恨贪官了。”
“那是他们捞不着,其实谁不想把公家的钱转进自己的口袋呢,他当官,贪的更厉害。”
那倒是。在酒桌上,公孙盛答应跟他的老板透露透露。如果可能的话,就合伙做生意。
公孙盛的初中同学叫孙茂林。干农机多年了,开始还不错,农村包产到户,需要各种小型农业机械。他也发了财。可是随着发展,这几年都兴大型农业机械了。联合收割机,播种机,他的产品也就跟不上发展,被淘汰了。厂子半死不活的。想转产其他行业,看不到好的项目,也下不了决心。听公孙盛一说,是喜出望外,公家的钱最好赚,谁不知道呢,只是没有门路,没有关系呢。既然人家找上门来,那是天上掉馅饼呢。赶紧催促公孙盛联系郑建华。
下班后,郑建华看徐滔下楼上了车,才给公孙盛打电话,让他们来接自己。
不长时间一辆铮亮的别克车就停在了他跟前。
公孙盛分别给两人做了介绍。看孙茂林一身笔挺的西装,人长得潇洒,说话也文雅,就产生了好感,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乡村的有两个钱,就挺腰鼓肚,烧的不知姓啥的土财主。
“咱们到哪里吃。”公孙盛请示他的意见。
“随便吧,主要是兄弟们认识认识,谈谈心。”郑建华矜持的说道。
“那咱们回杨寨镇吧,那里有家饭店野味做的不错。就是卫生条件不如城里,郑秘书长不会嫌弃吧。”
“都是农村孩子。哪有这么多讲究,不要太客气。”郑建华大度的说道。
孙茂林开车,一阵狂奔,就赶回了杨寨镇。
“吆,孙老板呢,好长时间没来我们酒店呢。”老板娘一身旗袍,把身体裹的紧紧的,随时都要蹦出来似的。谄笑着迎上来。
“找间干净的房间,把碗筷的给我刷干净,菜多洗两遍,今天我请的可是贵客。老板不高兴,别说饭钱,饭店我也给你砸了。”孙茂林霸气的说道。
“看您说的,哪次来不都哄的你高高兴兴的,谁不知道,孙老板最潇洒大方了,姑娘们最喜欢你了。”
老板娘带路走进一个房间,真是宽敞,一张饭桌,旁边还有沙发,茶几,麻将桌,那边电视,卡拉ok机,一应俱全。比东阳宾馆的房间还宽敞,设施也上档次。
乡村也有这样高档的酒店呢。
“农村也要发展嘛,与时俱进,与世界接轨嘛。领导天天高高在上,难得到乡下来视察工作的。”公孙盛笑道。
两人把郑建华请到上座,郑建华也不客气。
“炖上二斤嘎牙,炒个野鸡,六个海参,炸个蝎子,其他的菜让厨房里看着配。弄点新鲜的青菜,拿出点手艺来,老板高兴了,小费少不了你的。”孙茂林熟练的点上菜,打开自己带来的酒,给郑建华满上。
不一会老板娘领着五六个女孩进来,都穿的花枝招展,妖里妖气的。
“郑大哥,你先挑一个,让她今晚伺候您。”孙茂林站起身。
这是什么意思。郑建华还真没见过这阵势。
“这是饭店的服务项目,有女孩子陪酒,才出气氛呢。”公孙盛说道。
“兄弟们在一起喝酒,要女人干什么呢。”
“都是男人吗,建华,这里没外人,就别君子样了。快选一个小妹吧。”公孙盛劝道。
“咱弟兄们还要说正事呢,让他们走吧。”郑建华严肃的说。公孙盛还要劝。
“你们先回去吧,等会儿再说。”还是孙茂林看眼色,挥挥手。今晚不是专门出来玩的,是要商谈合伙挣大钱的正事呢。
老板娘立即知趣的领着姑娘们退出了房间。公孙盛心里一片遗憾。
三人开始喝酒,东南西北的胡啦,郑建华有意无意的问询着孙茂林的情况。对他的回答还算满意。知道他干农机已经没有多大的前途。
“优秀的企业家和跟风者的区别就在于创新。创新才能无极限!同样是困难,如果你正处于一个上升的朝阳行业,那么尝试去寻找更有效的解决方案,如果你处于一个日渐萎缩的行业,那么赶紧抽身而出,去换个工作或者转换行业。不好拖延,立刻开始创新!越拖延,就会失去更多的机会,只有敢于创新,才能不断进步呢。”
“郑大哥说的太棒了,今天认识郑大哥,真是三生有幸,相见恨晚呢。我敬您。”孙茂林对郑建华的理论佩服的五体投地。
“现在做开发商,盖大楼最挣钱,可惜我们没有那样的实力,建工程队修公路也行,可也需要大本钱呢,没有上千万也拉不起个成形的队伍。”
“孙大哥有多大的实力呢。”郑建华笑着问。
“让您见笑。在杨寨,我就是个小土鳖。能劲巴力的也就五六百万的家当。干农机是不行了,现在干什么也不好干,还望郑大哥给我指条明路。大家一起发财。”孙茂林讨好的端起杯。
“五六百万那就是大老板呢,我们干公务员一辈子也上不了百万,望尘莫及呢。”郑建华叹道。
“我们怎么能跟您比呢。您是领导,社会精英。每天经手的就上百万,您指头缝里漏出的一点也让我们吃不了呢。”
“那都是公家政府的,我们就是过路财神。”郑建华对孙茂林的奉承很受用,其实他连过路财神也不算。
三人逐渐往正题上靠。“还是干城建吧,需要的投资少,见效快。利润也丰厚。”郑建华早想好了自己的方案。
“那是,那是,可是不好联系活呢。人家都是政府部门。一般人都不给呢。”
“有我呢。我一个电话,那个局,那个乡镇敢不听呢。”郑建华喝了两杯酒,被两人捧的飘飘然,感觉底气也足了。
“那我们就要仰仗郑大哥发财了。”孙茂林当然了解干公家活的利润高,那主要靠关系,拉业务。既然郑建华打包票,能找来业务,那挣钱就是水到渠成的事了。
三人说话投机,喝酒也痛快。
那咱兄弟仨合作共同发财。三人初步商定,成立一家城建公司,起名叫盛林。工商证上把经营的项目写的多一些,注册地点还是在杨寨镇。由孙茂林投资二百万,占股一半,公孙盛任经理,占股二成,郑建华背后操作,吃干股三成。
“我们村的书记跟我都是好朋友,让他过来给您敬酒。”喝了酒的孙茂林觉得到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要在郑建华面前显的有脸面。那也是软实力呢。
果然,电话没打多久,外面就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
“怎么没叫几个姑娘来陪酒呢。兄弟们干喝有什么意思呢。”孙书记一进门就发现了问题。
“是郑秘书长不让要的。”公孙盛说道。
孙书记两手握住郑建华的手,说着恭维的话,一见如故,相见恨晚,比亲兄弟还要亲。先自罚了一杯酒,接着敬了郑建华一杯,陪着两人喝了一杯,没十分钟的功夫,就三杯酒下肚,赶上了三个人的进度,真是一个爽快的朋友。
“我有个战友在柳泉市里呢,已经干到农业局长了。那天我去找他喝酒,我自觉酒量还行,谁知人家一个比一个厉害,就是一个女局长还愣要和我喝两杯呢。把我灌挺了。让人家用车送回来的,三天才醒过酒来。人家送我的东西塞满了后备箱,好烟就三四条呢。”孙书记从口袋里掏出一盒黄鹤楼,分散给大家。大家也不晓得他的吹嘘里有多少的水分。
柳泉市农业局长王志远,郑建华听说过。徐滔就分管农业局,对农业局的业务,郑建华也比较熟悉。
“老孙,你去找老战友,总不能就是混场酒喝,拿人家几条烟吧。”公孙盛笑道。
“那是,我去柳泉找他,就是想找老战友,托他的关系,看能不能找点活干,弄两个零花钱呢,结果没说到正事上,就给打发回来了。人家说倒有几个农村新技术推广开发项目,都是投资百万以上的,不是个人能做的,得需要下面县局申请,市局才拨款,我也不懂呢。”
“你有这样的关系,可以到县农业局,然后一起到市局申请呢。徐市长就分管农业局,我可以帮忙的。”郑建华脑子也膨胀了。
“那太好了,烧香找到了庙门了,我说今天早晨喜鹊就在门口的树上叫呢,左眼跳个不停呢,您就是我们的贵人呢。我们要发财了。”孙书记端起酒杯,硬要和郑建华透干,郑建华喝了三分之一,孙书记透了个干净。又把喝酒的气氛推向了一个高潮。
“小娟,叫几个姑娘来陪郑大哥跳舞。”孙书记朝外大声喊。其他的房间里早响起来音乐,还有鬼哭狼嚎的歌声,也不怕把邻居家的猪吓流了产。郑建华发现在这里都不喊对方的官职,而是叫大哥,或老板。这不是显摆官职的地方,他还真低看了他们的素质。
几个穿着暴露,描眉弄眼,粘着长长的睫毛的小姑娘进来。孙书记毫不客气的把一个穿着旗袍,岔口开到了大腿根的女孩塞到郑建华的怀里。自己拿起话筒,跟着屏幕上的字吼了起来。
小姑娘都是训练有素的,两手勾住男人的脖子,让本来就喝了酒,加速跳动的心脏跳的更快了。
郑建华看那两人也是搂着女孩,肆无忌惮的在女人身上摸着,也就入乡随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