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总,你们求真务实,实干敬业的工作作风值得我们学习和仿效啊,劳累了一上午,请陆董事长上车,到东阳宾馆用餐吧。”
“不必了吧。基本的商谈我们已经确定了,就要看落实了。下一步由开发公司跟你们的有关部门协商吧。现在我们就不给你们添加麻烦和负担了,你们请回吧,我们随便找个饭店吃饭,回去还有工作。对不住了。多有得罪。”陆晓婷两手抱拳,就要上车。
“那有这样待客的道理,您一走,就显得我们太无理了,别说你是国望集团的老总,就是邻家串门的小妹,赶上饭头,还要吃饭呢。”
“廖书记的心意我们领了。如果我们国望集团能够为东阳市的发展做些事情的话我们深感荣幸。廖书记,我们是企业,很多事情需要政府的支持,但是我们不能给政府添麻烦,这是我们一贯的原则。”
廖怡用眼示意林昊,要想法挽留人家,做到地主之谊吧。有些话还没说透呢。是需要在饭桌上,进行感情沟通的。
“姐,你第一次来,总得让我表示一下吧。就算我请你,还不行嘛。”林昊赶紧说道。
“林昊,真不好意思,如果我是一个人来,为了私事,待一下午都可以。可是现在我带来的是一个团队,你是市长,我们留下,你们会隆重热情的招待,又是酒,又是饭的,没有三桌五桌的坐不下,没有三个小时完不了,我们的人时间耽误不起。”
陆晓婷说的也有道理,这就是政府部门的弊端。领导来了要陪,而且还要隆重的陪,几大班子都要出席,什么事都要往后推,虽然上级文件中三令五申,接待上不要搞繁文缛节,可要真是缺了礼数,鬼知道领导是否在乎,那就是对领导的不尊重,没有给领导做足面子。这种礼节方面的事情,还是秉着礼多人不怪的原则,宁愿挨训,也不可缺了礼数!可是人家是企业家,真没有那么多闲功夫耗在饭桌上。
“陆总,就算我个人请你,到我家,我做几个小菜,你也尝尝我的手艺。陆董事长肯赏光吗?”廖怡诚心的说道。
“廖市长说到这份上,我陆某再推辞,就不知好歹了。好,我就叨扰廖书记了,咱就只让林昊作陪,其他领导就不打扰了,你看如何。”
“就按陆总的意见办。”
廖怡安排柴培涛去安排。陆晓婷也只带了一个助理,其他领导虽然感觉惊诧,也都各自散去,这才是人家大企业集团的风格。
“廖书记,中午姐夫不回家吃饭吗?”陆晓婷没见到男主人,就问道。
“他在单位就餐的,平日里,我们中午都不回家吃的,说实话,就是晚饭,我也很少在家吃的。总有各种各样的饭局,不去又不行,烦死了。其实我最想的就是回家,炒上几个小菜,看着电视,慢慢的吃饭了,没有喧嚣,没有吵闹。”廖怡发着牢骚。扎上围裙,往厨房去。“我帮你吧,我再忙也要回家的,就是在饭店吃饭,到了家,也有一种没吃饱的感觉,总要在家里再吃点垫补垫补才行。”陆晓婷脱了外套,也跟着去。
林昊见两个女人聊的投机,也不去打扰,和柴培涛一起刷酒杯,碗筷。陆晓婷的女助理也过来帮忙。
菜的原料都是宾馆配好的。只需放到锅里再稍微加工一下。有的凉菜已经做好,直接放盘里就是了。所以十来道菜,很快就上桌了。
“喝点红酒吧。”廖怡征求陆晓婷的意见。
“我们喝红酒,林昊来点白的吧,他喝红酒不过瘾。”陆晓婷说道。
“我喝酒本来就没有瘾。喝什么都一样的,还是跟你们一样吧。”
“陆总,你和林昊是怎么认识呢,你们的关系怎么这样亲近呢。”在饭桌上,廖怡忍不住好奇,还是疑惑的问。
林昊看陆晓婷的脸红了,出现一丝害羞的样子。让廖怡产生了联想,林昊这家伙,在年轻的时候是很有女人缘,很抢手的呢,个方面都这样优秀,难免让女生心动的。上次报社的周敏,现在又出现个陆晓婷,还是他曾经的老师,都对他钟情不已。可是他的婚姻生活并不美满,也许在年轻的时候一次又一次错过机会,其实找一个深爱着你的女孩子比找一个所谓条件好的女孩子更重要!
“在他师专读书的时候,他是个热情乐观周身散发着阳光气息的大男孩,经常帮我搬画架,拿教具,我们就认识了,林昊这孩子淳朴,善良,正直,是个值得结交和信赖的朋友。后来我们一起办了一期暑假辅导班,就成了好朋友了,值得信赖的小兄弟。”陆晓婷简单的说了她与林昊的交往,当然该隐瞒的都隐瞒了。
“是啊,林昊刚进县委工作,就在办公室,是我看着他一步步成长起来的。他品质好,坦诚,正直,有责任心,原则性很强,勇于担当。一直兢兢业业,最大的优点就是廉洁,不贪,这一点让领导最放心。”
“上千万,上亿的他都说放弃就放弃,万儿八千的,他还看到眼里。”陆晓婷不屑的说道。
廖怡感到惊异,林昊赶紧用眼示意她。她赶紧住了嘴。廖怡看到了他们眼光的交流,也不再追问。
“林昊,来了好几次,我怎么一直没见你和宋媛在一起呢。”陆晓婷关心的问。
“喔,她不大合群,一般不愿参加我的活动。”林昊支吾道。
“你们感情相处的不大融洽吧,当初我就不看好你们两个在一起。我记得当时就有个女朋友呢,在农大上学,还找过你,你们还有联系吗?”林昊知道她说的是高雪,压在他心底已经有五六年没有翻腾了,忽然被陆晓婷提起,他又忍不住隐隐作痛。
“没有消息了,各人过各人的日子,就不扰乱人家的生活了。”林昊怅惘地轻吁一声。
“对,当时你在县委办公室,她的父亲有病,她还找过你呢,还是我借给你五百元钱呢。那是个很高雅娴静的女孩呢。”廖怡也想起来了。
“都过去的事情了。”林昊叹了口气。不愿在两位大姐面前提过去的事,虽然她们关心自己,可感情的事,谁也帮不上忙的。
“是啊,这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太完美本身就是一种不完美。还是面对现实,握在手里的才是真。人都有缺点,也都有长处,多看对方的长处和优点,彼此取长补短,感情才会愈加巩固。”廖怡劝慰道。她知道林昊两口子感情不和,还曾跟自己汇报想离婚,被自己压住了。
陆晓婷是什么人呢,听话听音,廖怡话里的含义她早听明白了。“林昊,有些事情自己看淡一些就可以了,如果太较真的话受到伤害的只能是你自己。”就撇开了这个话题。
两人又说起投资开发的事,那是她们的事业,共同的目标,谈的倒是投机。这两个女人挺合得来,能成为好朋友的。林昊在一旁心道。
“林昊,你到底有多少产业。”等陆晓婷走了,廖怡才问道。
这时候了,也没有必要隐瞒了,林昊就把实情告诉了她。
“乖乖,怨不得陆总一直这样看重你,你还真是个人才。如果你弃政从商的话,你也是会拥有上亿的大老板了。”
“我哪有那本事,是你们高抬我,其实我觉得人这一辈子其实很短暂,能做几件想做的事,尽量不要留下什么遗憾,就很知足了。”
“是啊,人活一辈子,会遭遇多少无可奈何的事,邂逅多少恩恩怨怨的人。可是想想人不就这么一辈子吗,有什么看不开的呢?只要我们不丧失对生活的信心。以一颗平常心去看待,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只要我们尽力去做了,就应该充实、满足,而不管结果如何。”
“廖书记,您应该改变一下对王市长的看法。”林昊看到心情高兴。就想趁机谏言,帮王鈡田说好话。
“我没有对他有什么偏见呢,是他工作消极,缺乏担当意识。遇事推诿,工作不够到位。不够大胆管理和监督,怎么能怨得了我呢。”廖怡不解的说道。她当然不愿承认她冷落王鈡田的现实。
“也许是沟通不顺畅的原因吧,当时他跟张政风一起反对过你,他心里总有一个结。”
“都过去的事情了,他怎么还放到心上呢。”廖怡大度的说道。新的市委已经成立一年多了,廖怡也建立起了自己的绝对权威的地位,就要显示出政治家宽广的胸襟,俗话说,宰相肚里能撑船嘛,没有必要对曾经的政敌斤斤计较了。
“他太小心眼了,有空的话,我找他谈谈,让他放下思想包袱,都是为了工作嘛。”廖怡说道。她又问了一些其他问题。林昊根据他掌握的情况一一做了回答。
廖怡有这个优点,她能够从多方面了解情况,也就能够了解情况的全面,而不是单纯的听汇报,看文件。当然,她能问的,自然都是她能信得过的心腹。
“北苑新城的开发将是市委,市政府的工作重点。它与南边的开发区会一起成为东阳发展的发动机,关系到东阳的进一步发展,徐滔有创劲,但有点轻浮,我心里不踏实,我本想让你和徐滔一起负责下一步的招标开发。现在我觉得王鈡田更合适一些,你觉得呢。”
“王市长从事经济工作多年,比我有经验的。还是他与徐市长一起更合适。”林昊赶紧说道。
林昊抽空找到王鈡田,把廖怡的意思告诉他。社会上,历来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少,可在人在难处送他一碗米,胜似富裕时的一斗金。
“谢谢你啊,林市长。我这就去找廖书记汇报工作。”王鈡田感激的握住他的手不放。
“都是为了工作嘛,也许你与廖书记之间有点误会,心里都有点疙瘩。”林昊轻描淡写的说道。
“廖书记,县医院打来电话汇报,有个病人在病房里喝农药自杀,死者家属和厂里的退休工人都到医院闹事了。”在廖怡和王鈡田正在谈话的时候,秘书柴培涛急匆匆的进来,小声的说道,看来,他真等不急了。
“什么,病人怎么会在医院自杀呢,王市长,你抓紧过去了解到底什么情况,安抚好病人家属和工人,一定要控制局势,不要把事态扩大。”
当领导的最怵头突发事件了,一个突然发生的小事,如果处理不当,就可能蔓延,成为终止仕途,退出历史舞台的导火索。
给杨忠勇打电话,等王鈡田走下楼,廖怡才命令秘书。
杨局长已经在现场了。柴培涛问了几句,把手机递给廖怡。
“死者是原来拖拉机厂退休的职工,住院期间因为医药费没有报销,家属没有能力支付药费,医院就给停止治疗,劝他出院。可是家属不同意,病人不愿再拖累孩子,就趁人不注意喝了农药,死在病房里了。家属气愤不过,就砸了大门,在大厅里烧纸摆灵堂,厂里的职工和退休工人都来声援吊唁。现在已经在医院门口安排了警察,阻止外人进入,担心激化矛盾,里面的家属和退休工人还没有驱散,都是些老年人,不能采取过激行动。医院和卫生局的人正在劝说安慰他们。”杨忠勇向她简单做了汇报。
“好,控制好事态,尽快让他们撤离,不要激化矛盾,王市长一会儿就到。医药费怎么能不报销呢,不是有专款嘛。”廖怡嘟囔道。
王鈡田的车还没到医院门口,就被警察拦住了。王鈡田下车,看医院的楼顶上站着几个警察,围着一个穿夹克的人,他认出是杨忠勇。那地方好,视觉辽阔,哪里也能看到,便于指挥。
这时过来几个便衣,围在他身边。“王市长,杨局长安排我们保护你。”一个带头的说道。站在楼上的杨忠勇早看到了自己。
医院的大门已经瘫在一旁,上面还挂着一把链子锁,一地的碎玻璃。大厅中央一张桌子上供奉着死者的遗像,看年龄还不是很老,桌前的盆子里燃烧着黄裱纸纸,发出刺鼻的烟呛味,几个穿白孝衣的男女跪在那里,周围依里歪斜的摆了几个花圈。四周站满气愤的工人,还有几个是坐着轮椅来的。那边是卫生局长陈宜民,还有医院院长李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