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先天宗上下一片静寂。
此刻身在天极峰的庄言却是看到了不一样的奇景。
只见北面鹤立鸡群的先天峰山巅，一道恢弘壮观，如同天河飞瀑的光流自天穹垂落，牵引下了众多星辰之力夹杂其中。
这是灵气流，如同庄言在屋中修行牵引而来一样，只是比起现在这通天彻地的气象来说远远不如。
能造成这样的异象，只能说明先天峰上的宗门强者在吞吐灵气引发的灵气倒灌之景。
由此可以看出，这先天宗究竟有多强，其中隐藏的高手之多，实在难以想象，不愧为天下六大宗门之一。
“难怪这先天宗灵气如此充足，每天这些强者吞吐灵气，溢散出来的就已经无可计量，再加上宗门周围的阵法聚拢，无法扩散，凭空造就了一个修行圣地。”庄言看着远方的奇景，心里默默的想到。
不过，这些对他而言都是无关紧要之事，他之关注了一下，便不再耽搁时间，原地盘坐下来，面朝先天峰方向打坐修行。
此地正是天极峰的一处次峰，地势较为开阔平坦，庄言一眼就相中此地，作为日后修行之所。
而主峰他也上去看过一眼，虽然也很不错，只是地方小了点，不太适合他后边演练身法武技，所以便放弃了。
“嗯，此地灵气虽然不如内院充足，但胜在人烟稀少，灵气较为纯净，且无人争抢，算是不亏不赚吧。”对于这个地方庄言还是比较满意的，遂也安心的开始修行了。
进入锻脉境之后，经脉开辟，容纳了真气，也就意味着开始踏上了超凡之路，跟淬体之时，已不再相同。
当庄言体内真气按照功法路径开始运转的时候，远比之前更加强大的吸引力出现了，几乎眨眼间，方圆十丈内的灵气瞬间显行，化作一条条细小的光带萦绕在他身侧。
此刻，天极主峰上，方圆的几平米一块空地中同样有一道人影盘坐再次，人影身后一轮明亮呈现玄黄之色的光球漂浮在半空，跟天上的那轮皓月无比相似。
正沉浸在修行之中的人影察觉到了灵气异常的波动，眉头微微一皱，睁开微闭的双眼朝下方看去，毫无阻碍的便看到了正在修行的庄言。
“……好奇怪的气息？是什么功法？”人影嘀咕了一句，却也没有打扰庄言，再度闭上了双眼。
天上月色更明了，与天极峰上那轮“明月”遥相呼应，似乎已经建立了某种玄妙的联系。
……
第二天清晨，朝阳还未升起，月星已然隐没，天地一片昏暗。
天极峰上，那道人影站在山巅，有些出神的遥望着先天峰上即将消散的灵气洪流，不知在想什么。
良久之后，天色微微放明，人影扫了一眼依旧盘坐修行着的庄言，身形浮起，御空而去。
“……这，这是哪里？”
庄言突然回过神来，发现他不知何时处在了一个探不到尽头的昏暗空间中，周围全是灰蒙蒙的气体，无上无下，无前无后，难以辨别方向，好似一切正常的规律都在此失去了效果。
没过多久，庄言感觉头脑有些发昏，意识逐渐模糊，身体不受控制，他想要挣扎，却发现手脚已然不能活动，紧接着视觉、听觉……五识六感也一一消退。
“这是……要凉了？”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庄言在心底无力的喊道。
……
另一边，林孺从先天峰上一步步的下到了半山腰，回到了内院甲区。
昨晚庄晟跟他说完那番话之后，他细细思量了一番，觉得很是有道理，便连夜返回了真传院，寻那齐霖去了。
不过，他运气不太好，正巧赶上对方修行到了紧要关头，便没敢打扰，生生在院外等了一夜才进去。
但幸运的是，结果没有令他失望，也许是齐霖修为成功跨过了一处关隘，当林孺尝试着将理好的想法说出之后，当即就得到了对方的同意。
如此，林孺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真传院，回去继续给新入门弟子讲道去。
“公子？没想到你竟然答应了林孺的提议。”
云山苑内，身材挺拔修长的齐霖正盘坐在修行室内，而他身后则有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侍立，刚刚那句话，正是这少年问出的。
“你都能看出他目的不纯，我岂能看不出。”齐霖头也不回的说了句，声音有点平和，但却带着一丝丝淡漠。
身后那少年不敢回话，下意识的将头低下，看向自己的脚尖。
“……林孺虽然别有目的，但却是一个阳谋。旧法那边倾月亲自下场，那这次选道，我们几乎可以肯定会输的很惨，而作为主事人的林孺自然也逃不过责罚。不过，他倒也聪明，想出了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压旧法一头，提振声势的办法，且光明正大的跑来求我。若我不同意，那选道结束之后，即使不被牵连，也难免会要替他说几句好话；但若我同意，则能帮他一个大忙。”
身后少年听到这里，有些恍然大悟，恨恨的说道：“那公子为何答应？这是林孺是在拖公子下水。”
“呵呵，举手之劳，我为何不同意？小天，你别忘了，我是新法一脉首席弟子，若是面对这种有损本脉的事情发生，而不作制止，将来于我不利。况且，昨日修为略有进益，正想找人切磋切磋。”
……
明日便要选道了，大部分新进弟子都已经定下了目标了。
其中很多人对于新法和旧法都是一知半解，并不了解其中的异同，这种情况下，支持他们做出选择的理由便不再是哪个更有前途，或者哪个更强，而是谁留给他们的印象更为深刻。
如此，作为旧法代表的倾月，在出场当日便吸引了众多弟子的关注之后，成为了很多人选择旧法的理由和动力。
哪怕这些人知道，即使选择了旧法，倾月也不是他们可以觊觎的，但人总是会有一点幻想，更何况是面对如此倾世之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