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空间中，什么也看不见，连两人的身影都消失了。
然而，这个状态没有持续多久，只见灰雾之中，突然透出了点点光芒，虽然有些微弱，却非常显眼。
“先天又如何？看我化道神光！”道界内，一声厉喝传来，微弱的白光瞬间大涨，驱散了弥漫的黑雾，眼看即将撑破无极道界。
不过，穆恒宇倒是眼疾手快，连忙施展道界的另一重变化：“重返先天！”
只见，道界覆盖范围瞬间缩小了一部分，变得更加凝实了，犹如天地中独立的一个小世界一般。
而被驱散的灰雾再度席卷而来，缓慢的将神光逐渐遮盖住，销蚀殆尽。
这无极道界，乃是先天宗排名前列的大神通之一，除了困敌之外，还有多重演化的能力，自先天玄尊出世以来，数万年间，无数强者饮恨其中。
不过由于修为的关系，穆恒宇只能勉强施展这一神通，展现出为数不多的几个变化，无法完全让其威力全部显露，这也成了齐霖的可趁之机。
道界重返先天，且进一步压缩之后，其可怕之处才真正显现，其内部神通演化的混沌之气将一切有形无形之质全部同化成了混沌状态，哪怕是齐霖的神光也是一样。
虽然这混沌之气不是真正的混沌，但也是具备了几分了威力。
眼看着白神光被一步步蚕食，齐霖并无任何惊慌之色，依旧淡定的说道：“可惜啊，穆兄，若是你这道界还能再有变化，说不得我今天就要栽在这里了。”
“哼，等你能破开先天混沌，逃出去再说吧！”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人说不行，哪怕以穆恒宇的休养也难免有些怒气，暗中加大了真元的输出，混沌侵蚀的速度更快了，不一会就只剩齐霖体表那薄薄一层的在勉强支撑。
“既然你不信，那我就破给你看！”说着齐霖身躯竟然开始涨大，如同巨人一般将无极道界都撑开了一些。
仙元法相！
此刻的齐霖如同换了个人一样，浑身上下散发着古老、浩瀚的气息，宛若那位名为仙元的强者降临一般。
“破！”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过后，一个破天之拳瞬间击破了无极道界，显露出了两人的身影。
一人威武非凡，仿若擎天巨人，一个则面色苍白，只能勉强御空站立。
胜负已分！
周围静悄悄一片，所有真传弟子都没说话。
而下方的内门弟子都看呆了，震惊于两人气象恢宏的战斗之景。
“哈哈，旧法之道，不过如此！我乃先天宗新法一脉首席齐霖，今日败旧法穆恒宇于此。诸位新来的师弟师妹，我新法一脉大门敞开，欢迎诸位加入。哈哈~”
齐霖大笑着踏空而去，身形渐渐缩小，很快就消失在了众人眼中。
下方内院凝滞的气氛一下炸开了，所有人都小声的议论起来，而那些原本已经选定旧法的新弟子，则开始犹豫起来，为刚刚齐霖刚刚战败对手，长笑而去的风采所折服。
“唉~”一声略显苍老的长叹响起，然后说道，“都散了吧！新法、旧法孰强孰弱，争了上万年也没个定论，不是一场小辈之间的战斗能够决定的，大家选道务必遵从自己本心，不要为外物所动。”
此话，明显是针对新弟子说的，而且有些偏向旧法，估计是先天宗隐藏的强者。
正当众人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的时候，又有一道声音响起：“道兄此言差矣，新法乃道祖传下的无上大道，取旧法之精华而成，自然在旧法之上。”
这声音的主人不用想肯定是新法一脉了。
只不过，他说完之后并无人理会他，而他也没在开口。围观的内门弟子散去了，这场战斗所引发的效果也开始发酵。
……
此时，先天峰绝巅的大殿之内，一道声音问道：“宗主，新法一脉这是蓄意而为，需要阻止吗？”
良久之后，声音主人口中的宗主回话了：“道统之争，已经持续数万年，区区小手段，不足挂齿，随他去吧！明面上的战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看不见的战斗……唉！”
……
另一边，虽然离得有点远，但庄言依旧将整个战斗过程一刻不落的看完了。
“……龙争虎斗，这道统之争注定一颗大雷，真想远远的逃开。可是，只要踏上修行之道，这场争端便席卷了所有人，根本躲不开。”
庄言心情十分沉重，之前他也想到这么深，更不知道道统之争居然都已经这么光明正大了。
此刻，庄严已经决定，修行界两股道脉源流的倾轧，他这种小胳膊小腿的还是不要轻易牵扯太深为妙，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打定主意之后，庄言也不管内院弟子是如何闹腾，安安心心的埋头修行才是正道。
两人战斗引发的余波已经开始产生效果了，甲区林孺暂住的小院里人数比之前多了不少，已经快要站不下了，而且还有人从外边陆陆续续的赶来。
尽管提前已经有了预料，但林孺还是喜不自胜，看这情形，比起往年也丝毫不逊，甚至犹有过之，若是这些人明天都能选择新法一道，至少他的招新任务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期间庄晟又晃晃悠悠的来了一趟，没有特意与林孺表现的多亲近，呆了一会就离开了。
……
天极峰上，庄言盘坐在地，手里拿着一块弟子玉牌，正查看着刚刚收到的消息。
“兹令诸弟子，于明日平旦之时，至传道崖，选定道脉！”
还是一样的时间，但估计这次传道崖选道，不会那么平静，旧法一脉吃了这么大亏，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有动静。
长叹一声，庄言收起令牌，捡起周围随意扔着的东西，准备下山去了，即使他现在已经锻脉了，但依旧需要参加明天的选道，确定所属的阵营，否则成为骑墙派，只会两边都不讨好。
当他踏着夜色离开天极峰的时候，主峰上，依旧是昨晚那道身影，看了眼庄言离开的背影，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