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儿昨晚不也同样给了大人答案吗？昭儿闷了，想出去走走，大人会拦着吗？”
千昭给他！营造了一种陆昭昭愿意付出所有一试，转眼就被对方打碎的悲痛，陈之昂神情凝重，他……已经不知该如何告知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经过身旁，陈之昂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中，头抵在她的后背上猛吸一口气，陆昭昭的衣裳上没有熏香，但却弥漫着一股清冽冷香，有点令人依依不舍。
千昭抬头看了眼，
“黄昏落日时，那时候大人也该处理完公务了，有什么留着那会。”
……
系统：
【宿主大大好演技，本喵发现宿主尤为擅长演示这种悲情人设。】
千昭：
【这难道不是拜山寨系统所赐吗？】
系统：
【哎呀，伦家……也帮了宿主大大的忙，嘿嘿！你看，宿主这金玉良缘……】
千昭：
【所以现在是命途多舛……？你必须给我想办法。】
内心：这戏难度有点大，她实在是难以咽下去了。
后面几日楚逸听了千昭的话跟在青岩那边，千昭每晚靠迷幻散蒙混过关，一来二去陈之昂对陆昭昭的情感值一路飙升，连系统都忍不住吐槽这位大人用脑总是用在错误的地方。
陈之昂很是满意而今的现状，陆昭昭之于他就好像是件千辛万苦征伐来的战利品，令他一度沉浸在这种荣誉感中。
同时，陆昭昭每一次总能给他带来额外的惊喜，陈之昂甚至让她参与政务上的商讨，只有一点，出门在外都有护卫看守，以防她泄露府中机密。
这一日。
千昭待在他身边磨墨，陈之昂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务，临时起意为她画一副画像，画笔刚起就遭到了陆昭昭的制止。
“大人，我今日有些累了想回去歇息。”
陈之昂明显感受到她的不悦，似乎不管做什么都不能牢牢抓住眼前的人，仿若一缕清风，虚无缥缈，碰得到握不住。
往日里的美妾都是求着他画的，她这样有点像刻意避开，仔细打量放瞧出她眉目间的疲倦，
“昭儿，可是昨晚我没顾及你的感受，叫你受累了。”
“体力不济，惹大人不高兴了。”
连认错都显得毫无诚意，言语上的客气不过是按照他的标准要求而来。
和她在一起如梦如幻，一连多日陈之昂都宿在了陆昭昭这里，床笫间的时候也不见得多热情似火，偏叫他难以忘怀。
黑夜中，卸下所有的防备，小鸟依人地躺在他的怀中，每次有自己强势的因素在里面，不求饶不放手，很是符合他的心意。
白日里一恢复过来便是清清冷冷，却要比初始的夹枪带棒，披着一身荆棘的要好许多，甚至她一丝细微的变化映入他的眼中都是微妙耐人寻味的。
在她行礼转身之际，陈之昂顺势一把从后背将她抱住，千昭身上自带一种女儿香，犹如山泉酿造而成的甘冽美酒，清冷幽远，荡气回肠，是需要一点点回味感受的。
这一点不同于兰儿身上一开始就令人沉醉的兰花香，清淡优雅，与她身上那种温婉可人完好贴近。
然他了解兰儿的为人，在他面前是江南温柔似水的美人，虽不失大方，却小家了些，在她面前他得到的是享受而非全身心放松。
太过大胆娇艳明媚的女子他又觉得聒噪，体验一两次还好却是无法长久，他需要的是那种看似势均力敌却又不脱于他掌控的女子。
低了无趣，高了则会显得他无用武之地，往先也有几个红粉佳人，终究失了韵味，现在的他享受的是征服陆昭昭的过程。
系统：
【说来就是渣。】
陈之昂放于她腰间的手开始不安分起来，他对这个女人的服侍还是颇为顺心的，肤若凝脂，阮香如玉，
“昭儿，时辰不早了，我们……”
“十五已过，大人可以不必去昭儿那了，内院那边……呃。”
他这些日子对她那般好，顿时有种好心喂了狗，推他去其他妾室那边过夜，是她这妻子该做的事？
还是……她在暗示些什么？后院的那些女人他还是舍不得的，一个月里多数日子在她那，自不会冷落她。
陆昭昭虽好，若一直对着难免枯燥，何况他留着每个女人都是有其他用处的。
“夫人，有时候你该记住自己的身份。”
陈之昂环上她腰肢的手臂收紧了番，言行间带着凝重的威胁感，多种情绪交织，陈之昂猛然张开重重地咬在她的肩膀处。
千昭早就料到他的反应，照着系统提供的茶言说道，
“哼……我素来不管你院中美人之事，可你既以将她们收入府中，就要对她们负责。
上次那位程姨娘，你身为她的夫君可记得她不日就要临盆了，你总得照料一番……呃。”
陈之昂听到她的分析渐渐冷静下来，在她这才能完全放空自己，恶与善都要她承担。
一面为她并非是在嫉妒吃醋而松了口气，另一面又觉得她再次将自己推出去而感到不高兴，有时候他真想看看他这位夫人吃味的模样。
不过她要是真如此了，他定不会满足，但会发个善心包容下她。
“大人解气了没？那是大人的子嗣，大人总该尽一个父亲之责。”
系统：
【噗嗤，宿主，你这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陈之昂不愿提及子嗣方面的，一个冯姨娘，假怀孕，那日是想假借他人之手来给陆昭昭一个下马威，顺便试探一下他这位夫人。
结果是冯姨娘自掘坟墓，而陆昭昭那种从容不迫的洒脱举动开始刻入他的脑海。
另一个就是她口中的程姨娘的，包括她腹中的胎儿，那是她与自己的兄长有染得来的，兄长已伏法而死，念在她也算无辜就留了下来。
当时兰儿说那是条生命，程姨娘当时一直要以死明志，何况程姨娘的背景，他就这么认了下来，程家对此感恩戴德。
事后他也看出兰儿与他那兄长还有府上的大夫有些联系，只是他一直不说，兰姨娘又知进退，处处体贴。
“你今晚好生陪为夫，为夫就不与你计较。”
往日里他要端着，那么心中的愤懑不平无处发泄，陆昭昭无疑是他的出气筒。
现在其中掺杂了他那份情意，只有每次揪着陆昭昭一点错处他才会特意放大，借机发泄一通。
“可我真的好累，实在比不得大人精神俱佳。”
听得陆昭昭的委屈音，他也知自己将她折磨得凶狠了些，风月之事还是需双方融洽，陈之昂只得作罢。
他惊叹于自己的一些变化，去其他美妾那不是为了换口味，只是体谅她怕她病倒了。
“那你好生歇息，明日有贵客要谈些要事，到时候需你过来煮茶，昭儿可能应下？”
陈之昂适时提出这事，他的才能得以施展也得感谢这位，此番他要看看陆昭昭会不会通风报信给尚书府。
内心：猪蹄子，她要是拒绝，这货也能给她安排起来，怕了怕了。
重要的贵客，剧本中提到就是有点模糊，应是和皇室有关，如此她倒也有好些好奇了。
“大人这话是不打算给昭儿婉拒的机会咯，不过……”
陈之昂显然对她的回答颇为诧异，正常情况下不该是一脸感动说着能得他地的信任定是三生有幸诸如此类。
“但说无妨？”
“重要之事，我若是听了还能活着出来吗？”
好家伙，要是这贵客是个身居高位者一个不高兴直接徒手砍人，她第一个要被拖出去。
陈之昂听出她的担忧，她这反应实在是令他不忍大笑起来，
“怎么？我家夫人一向胆大妄为，也会有担忧生死之刻？”
“我……当然怕面对死亡，想好好活着。”
千昭这句话发自内心，人面对死亡的时候会想到很多事的，未完成的事，最难以割舍的情感……
死去的人得到的是解脱，徒留活着的人悲苦不得，千昭至今无法想象楚逸历尽千辛万苦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怀中人咽气而无所挽救时的悲痛。
啪嗒——
一滴泪滴落在陈之昂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才觉真实，陆昭昭除却这层身份也不过是个二八年华的小女子，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陈之昂松开手臂，
“昭儿，别哭了，我吓唬你的，你不会死的，你要是死了我上哪再寻一个夫人回来。”
正欲让她正对着自己，还未动手就被陆昭昭猛然推开，飞也似地逃出去，留下一句，
“大人你实在是太坏了。”
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所作所为，陈之昂扑了个空，捡起她遗落的丝帕凑到鼻尖，和她人一样干净利落，不给人留下恋想。
陈之昂下午特地去程姨娘那简单地说了几句话，正在悠闲剪着花枝的程姨娘再见自家大人是喜忧参半，忧又占据大半，她怕对方是过来拿掉肚中胎儿或者宣布什么不好的消息。
“你很喜欢这个孩子？”
话了几句家常后，程姨娘心中的顾虑少了些，听到陈之昂这句问话时心情刚平复下来。
良久，程姨娘感慨道，
“天下没有哪个母亲不爱孩子，即便……肚子里孕育的生命不光彩。”
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陈之昂的神色，没有怒意和杀气，程姨娘提着的心落了下来。
陈之昂联想起落荒而逃的陆昭昭，接着问了句，
“夫人先前与你说过什么没？”
“夫人叫我好生养胎，不要多思，这样生下的孩子才健康。”
程姨娘回答得小心翼翼，看这架势，那位夫人是想将这孩子寄养在她名下吗？也不是不可，然孩子是程姨娘活下去的念头。
看了眼满脸担忧的程姨娘，陈之昂一瞬间释然了，
“那就听她的话，好生养着，你说，女人是不是有了孩子就会学会安定？”
这下程姨娘明白过来陈之昂的忧虑，应是和府上新来的夫人有关，这位夫人给她的感觉是看起来很不简单，偏偏她不屑于算计人。
若是夫人自己怀有身孕，那她就不用担心孩子一生下来就易主，程姨娘撑着腰，一手按在鼓起的腹部看着窗外开得正盛的月季，
“或许吧，大人不妨与夫人说说。”
她也不确信，他们这位夫人绝非池中物，不好把控，陈之昂没再说其他，只说若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兰姨娘开口就好。
离开后就去了秋兰院，兰姨娘算着他今日会过来早早准备了热水和晚膳，院中有下人来报他先前去了程姨娘那。
当年那事陈之昂瞒得深，连她也只知细微末节，程姨娘这人低调至极，她也没错处找。
饭桌上陈之昂食不知味，连兰姨娘问起他也不过敷衍句，“兰儿永远是这般蕙质兰心。”
殷兰儿不敢多问，绕是她多年与他相伴，也未能完全琢磨透他，只能慢慢磨，陈之昂的喜好也是四月的天，扑朔迷离，从来都不是一成不变的。
“热水已备好，昂哥哥可要这会沐浴？”
“不了，兰儿操持家务应是累了，兰儿且早些休息，我去月姨娘那就好。”
殷兰儿还想说些什么被他这一句话驳回，难道是她近日行事被他发现了什么？月姨娘，他这些日子不是住在正夫人那就是月姨娘那。
到她这次数不少却是很少歇在她这，照这样下去她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送陈之昂出了院门口，殷兰儿未止步而是默默跟在后面。
“兰儿，还有什么事？”
“多日未见月妹妹，昂哥哥既要去，可否带上兰儿一起。”
说着，含羞带怯地贴近陈之昂，身上隐隐散发的兰花香压抑住陈之昂心中的躁动和不安。
陈之昂发觉美人的失落，一把将她搂入怀中，鼻尖萦绕着那丝若有若无的兰花香，
“兰儿……你身上可真香，总是令我无法自拔，她的……也是。”
殷兰儿将头埋在他的心口处，双臂揽上他的后背，整个人显得无辜柔弱，
“昂哥哥，是不是兰儿做错了什么惹您不高兴了，昂哥哥可不可以告诉兰儿，兰儿一定改。”
旁人是真的知错，就那女人，嘴上说着认错，面上的不以为意连遮掩一下都不懂。
陈之昂爱怜地抚摸着她纤弱的身板，陆昭昭似乎也是这般瘦，不过他倒看不出那女人有多弱，倔强，强硬，却又极易认罚。
牧羊人驯化野兽的心情他多少有些理解，这一晚陈之昂宿在了殷兰儿那，只是单纯地抱着入睡，梦里是他和陆昭昭。
梦里的陆昭昭初始呆板忧郁，见到他时双目放光，眼神中流露着深情，那是他期待已久的。梦里的他对陆昭昭并不好，非打即骂，整得他自己都有股冲上去训斥一顿那个他。
“大人……昭儿没有。”
“呃……昭儿什么都没有做，为何大人你不信我？大人当日说过会信昭儿的。”
“人证物证俱在，你叫我如何信你？”
……
闪过的几处画面令他有些迷茫，这些是他心底所想的场景，陈之昂第二日醒来时，那场梦里的事已是模糊不清，他也只能判定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有系统把关，千昭待在房里安心睡了夜，倒不是相信系统的可靠性，而是她用积分兑换了个摄像提示录道具，可用三次。
午间，千昭正在房中看书就有陈之昂派侍从叫她过去，书房内角落处备了茶具与炉子，炉子上放着水壶，壶中的水还未开。
约莫一会，陈之昂与一人进来。千昭的注意力放在了煮茶上，水一开，千昭就提起水壶倒水洗杯盏。
那人寻着空气中清雅茶香望去时，正看见角落处正在准备醒茶的女子，举手投足间尽显大方，那女子面上挂着浅浅的笑意。
衣着朴素又不失端庄典雅，那人不忍开口问道，
“这位可是你新过门的夫人？”
陈之昂双手作揖，赞许地说道，
“果然什么都逃不过王兄的法言，我这夫人尤好煮茶，这新时雨竹茶，王兄一会可要好生品一品。”
“采四分荷露，六分清明雨而烹，陈兄好福气，竟娶得如此贤妻。”
“若论实话，我倒羡慕王兄家有娇妻，俏皮动人……”
两人互相客气了几句就开始讨论一些要务，千昭点茶分茶备好后，双手托着茶盘掀开珠帘进去放于两人面前。
这屋内就他们三，摆明了是让她一个人当苦力，走近时两人止住讨论收了册子，齐齐望向陆昭昭。
“有劳陈家弟妹了。”
千昭微微颔首行了一礼，两人对视那一瞬间，千昭手中的杯子差点脱手碎地，不过那一刹那她就缓过神来放好。
“有些烫，两位大人小心些。”
陆昭昭的发话解释了适才的异常，打消了双方的疑虑，
“适才你可是烫着了？”
陈之昂连忙握住她的手，手心处的绯红未消。
“我没事，大人先尝尝这第一道茶，此茶对水温要求极高，端进来需晾一会，白烟止，彼时应是正好。”
千昭从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拿着茶盘退回到原处，陈之昂口中的王兄轻抿了一口茶，感叹道，
“当真是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