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仁牙关紧咬,咯咯作响。
他死死瞪着沈晏,眼底淬满毒光。
最终,只能恨恨一甩袖,躬身退下。
大殿恢复平静。
沈晏并未立刻归座。
他转身,望向一人。
秦捷。
沈晏朝他微一颔首,拱手作揖。
秦捷面无表情,同样回了一礼,旋即归位,目不斜视。
他可不是在帮沈晏。
更不是为了什么朝堂党争。
他们武将,浴血沙场,为的是什么?
护大恒疆土,保大恒百姓!
长公主,亦是大恒百姓!
谁敢让她去和亲,就是与他秦捷为敌,与边关数十万将士为敌!
如此而已。
沈晏这才落座。
他抬眸,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席位上。
祁照曦似有所感,抬头望来。
四目相对。
笑意漾开,如春水化暖,更盛三分。
……
宴罢,马车辘辘,驶向沈府。
车厢里,祁照曦斜倚着软垫,裙摆垂地。
“沈尚书今日,舌.战北使,寸步不让。大杀四方,威风得很呐。”
语调里,带了三分戏谑,七分欣赏。
沈晏墨色瞳仁里,是化不开的浓稠。
下一瞬,她已稳稳坐在某人的腿上。
鬓边的金钗流苏,骤然乱晃。
叮当一阵细碎轻响。
春暖,春衫薄。
她的香,她的体温,隔着几层布料,丝丝缕缕,尽数渡了过来。
惑人心神。
他喉结滚动,俯身凑近她耳畔,气息灼热。
“臣这般,殿下可还喜欢?”
这话问得暧昧,像在问朝堂之事,又像在问别的。
祁照曦纤纤玉指,勾起他的下巴:“喜欢。”
她答得坦荡又直接。
“不过,比起那个在朝堂上运筹帷幄的沈尚书……”
指腹在轻轻摩挲。
“我更喜欢现在的。”
喜欢这个……满心满眼都是她,毫不掩饰那份珍视与占有欲的沈晏。
话音落下,她主动凑上前,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一触即离,如蜻蜓点水。
沈晏眸色骤然转深,大掌扣住她的后颈,按向自己。
双唇相接前一瞬,一只玉手忽地捂上他的嘴。
沈晏眉梢微挑,眼神中带着询问。
祁照曦狡黠一笑:“沈尚书今日表现甚好,深得本宫心意。”
“当赏。”
沈晏失笑,顺势在温软的掌心印下一吻。
热意酥麻。
他身子退开些许,依旧将她圈在怀里。
“那殿下,想如何赏臣?”
“想要赏赐还不简单?”祁照曦眼波流转,带着几分坏,“你别动。”
“好。”沈晏答得干脆,“不动。”
他松开扣着她后颈的手,转而稳稳揽住她的腰,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任她施为。
祁照曦心里早就有了计较。
平日里,都是他主导。
吻她的唇,含她的耳垂,将她揉进骨子里。
这次,她倒想试试,换个位置。
念头一起,她便仰起头。
目标明确。
唇瓣温软,轻轻含上他喉间小痣。
腰间大掌骤然收紧!
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纤腰捏碎。
耳畔,是男人瞬间乱了章法的呼吸。
祁照曦却不怕,反而轻笑出声。
“说好不动的哦,沈大人。”
沈晏眸色沉得能滴出墨来。
她两只手,也没闲着。
指尖已然勾上了他绯色官服。
衣襟敞开,露出底下结实的胸膛。
手覆了上去。
壁垒分明的肌理……好摸。
沈晏手臂上的青筋,根根爆起。
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祁照曦指尖划过哪里,哪里就燃了火。
沈晏捉住那只作乱的手,眼底风暴凝聚。
“殿下。”他嗓音哑得厉害,像含着沙。
“玩火,会烧身。”
祁照曦笑得艳:“烧的是你,不是我。”
沈晏无奈,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锁住她。
“吁——”
马车外传来一声急喝。
车轮轧过石子,猛地一颠!
祁照曦身形不稳,整个人朝前栽去。
一阵天旋地转。
再回神,攻守易位。
她被按在软垫上。
沈晏高大的身躯覆下,压迫感十足。
他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困于方寸之间。
“殿下。”沈晏俯身,唇几乎贴上她的。
灼热呼吸交缠。
“请殿下恕罪。”
恩?
祁照曦一时没有回过神。
恕什么罪?
“恕臣……以下犯上之罪。”唇瓣相贴的瞬间,他低语。
将她的甜美,寸寸品尝干净。
他也只敢在唇齿之间放肆。
随即,拉好她的衣衫,手臂用力,将她整个人拢入怀中坐起。
祁照曦的唇瓣微肿,泛着一层诱人水光。
她眼尾泛红,气息不稳,整个人软在他怀里。
指尖无力揪着他的衣襟,细细喘着气。
沈晏将头埋在她颈窝,呼吸滚烫。
身体里的燥动,叫嚣着,几乎要冲破理智。
他从未如此迫切。
想做驸马。
想日日见她,夜夜拥她。
想光明正大,将这抹艳色刻进骨血。
随时随地……
再这么下去,他早晚会失控。
沈晏墨眸微沉,心中已有了计较。
得尽快。
从皇太后那儿入手。
……
慈宁宫
皇太后半阖着眼,捻着一串紫檀佛珠,神情淡漠。
沈晏一身绯色官袍,静立于殿下,身姿笔挺如松。
良久,那淡漠的声音才缓缓响起。
“哀家就这么一个女儿。”
皇太后凤眸微抬,那目光似能穿透人心,直直落在他身上。
“听闻,你已将名下私产,尽数移到了崇宁名下?”
沈晏垂首,声音平稳无波。
“回太后,正是。”
皇太后捻佛珠的手一顿:“你就不怕,哀家为崇宁另择驸马?”
她语调不变,压迫感扑面而来。
“那些好不容易攒下的家业,到头来,打了水漂?”
沈晏抬眸,迎上那审视的目光,眼神清澈而坚定。
“若殿下心仪此人,”他顿了顿,一字一句,“且他能比臣做得更好。”
“臣,愿将此私产,作为殿下的陪嫁。”
空气,静谧。
皇太后凤眉轻挑。
这沈晏,倒是会给她挖坑。
一要崇宁心仪。
二要比他沈晏做得更好。
他未提家世,不问出身,只求那人对祁照曦好。
这点,倒是大气。
这满朝文武,愿对女儿好的,不止他一个。
可愿将她奉于心尖,时时置于性命之上的,怕是只有眼前这一个。
皇太后缓缓收回目光,重新落在佛珠上。
“退下罢。”
“哀家乏了。”
她再没看他一眼。
沈晏躬身行礼,未再多言一字。
转身,悄然退出殿外。
殿门阖拢,殿内重归寂静。
那串紫檀佛珠,又缓缓捻动起来。
“圣上可都听见了?”皇太后眼皮未抬。
珠帘轻晃,明黄的身影自偏殿步出。
“儿臣都听见了。”
祁照寰走到皇太后身侧,脸上带着几分无奈。
皇太后唇角勾:“这小子,可是急了。”
………………
作话:番外看灵感,不会多。太子与昭昭会在正文里交待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