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经他这么一说,四下全是黑洞洞的,姚席礼也怂了,再次和姚与冬站在同一阵线,“这里好安静,我心里毛毛的,我们还是回去吧。”
姚与冬立马支棱起来,拉着他的手臂就往回走,“走走走,赶紧回去,中午我没有睡午觉,现在困得要死。”
两人一拍即合,手挽手原路返回,竟是不理会站在一边的来福了。
街边不知那户人家点了灯,从窗缝透出来的昏黄光亮将两人的影子拉的很长。
来福没料到两人居然临阵脱逃,气得脸上的毛不断起伏,他小跑着抓住两人胳膊,低声道:“你们是不是男人?说话不算数!”
姚与冬被他捏得手骨发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方才掰开,揉了揉手臂缓解疼痛,说的振振有词,“你个猴子懂什么?我们这是有远见!你脸上那两个招子是喘气用的吗?有人没人看不见啊?”
真是的,大晚上跑出来查看情况一看就是炮灰做的事,真有什么事白天出来不行吗?
待会儿若真的遇上怪物,天这么黑,逃跑路都看不清。
那边姚席礼也铆足了劲挣脱来福的手,扶了扶眼镜,努嘴冲着街边的房屋示意,小声道:“我听到里面有动静,肯定是他们听到声音起床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他俩到没啥,一来汴京就被关在了太子府,来福就不一样了,他脸长得“标志”,隔窗缝一眼就能看到。
到时跑去和官府一说,好嘛,他们仨好不容易跑出来,又得被关起来。
“哼。”来福冷哼一声,重新带起帽兜,怒气冲冲往回走,口里还不住骂骂咧咧,“怂包,白长了这么大个子,就不配当个男人!和姚兮那个废物一样,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
殿下迟早会看清姚兮的真面目!
姚与冬两人相视一笑,比了一个“耶”,相互撞了撞屁股,高高兴兴跟在来福身后,准备迎接温暖的被窝。
此时,天上的月亮被云层隐去,地面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黑暗中听力最为敏锐,他们仨中修为最高,走在最前面的来福耳朵动了动,他听到拐角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同时伴随着沉重的呼吸声。
有情况。
他环视一周,发现附近有一处酒楼,酒楼白日迎来往送的客人极多,其中不乏骑马、做马车的人家。为此,酒楼特地在临近的小巷修建了一处临时马厩。
马厩三面用木栏围绕,侧面开门,现下正值深夜,马厩内只有杂物,恰好是他们最好的藏身之处。
赶在脚步声到来之前,他转身猛然拉着两人蹲在了马厩中。马厩内味道古怪,嗅觉敏感的姚与冬起身想离开。
“二师兄!”姚席礼瞧见马厩尽头出现了一只脚,及时拉着,先一步捂着他的嘴,另一手指着那处,让他看。
微风吹拂而过,马厩难闻的味道被吹走不少,而月亮也因这股风重新出现在天际。
窝在马厩中的三人将那只脚看得清清楚楚。
首先不是人脚这一结论得到三人一致认同,人脚不会出现类似鳞片的反光,更不会只有三根脚趾。
姚与冬轻轻拍打姚席礼的手,暗示他放开,小心翼翼地喘了一口气,借助月光选了块干净的地,双膝跪下,缓缓将中心移向双脚,同时双手抓住马厩临界那处的栅栏,眼珠子拼命往上,期望看清那东西的真面目。
看清那东西后,他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嘶……”
那什么玩意儿,跟被核辐射污染变异了似的,也太吓人了吧。
“赫赫——”
缓缓走过马厩的怪物依稀觉察到手边有动静,转身,一步步往三人所在马厩走了过来。
卧槽,死胖子,我们两个要被你害死了!
姚席礼眼睁睁瞧着那怪物转身,气不过狠狠拧了一把姚与冬腰上的肥肉。
姚与冬疼得面容扭曲,愣是不敢再发出声音,生生受了。
转眼间,怪物已经到了马厩入口,这下没有栅栏的遮挡,三人将怪物由上到下看得清清楚楚。
它头上全是泛着脓液的秃斑,头发杂乱无章地披散着,鼻子朝天硕大无比,嘴角伸出两颗獠牙,獠牙直接从上嘴唇的位置支出来,看得出来獠牙的出现是不正常的。
最令人惊讶的是,它身上竟然还穿了一套衣服,虽然衣服上布满泥土,还被撑破了,但那还是衣服啊。
躲在马厩的三人眼睁睁看着它在入口处站定,高达的身子晃了晃,像似在确认里面是否有活物。
姚席礼双手合十,无声祈祷:老大,救命啊!你再不出来,就见不到我了!
姚与冬不遑多让,肥胖的身子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姚兮,你快来救我啊!你不是说了会带我回家的吗?我快要被怪物吃掉了!
怪物打了一个响鼻,它的大鼻子终于派上用场,闻到马厩中呛鼻的味道,犹豫片刻,转身离开了。
呜嗡——
不止从何处传来一声轻微的鸣叫,怪物步伐加快了些,转过拐角,不见了。
“操,那是什么东西……”姚席礼大大松了一口气,一抹额上,全是冷汗。
一边的姚与冬也好不到哪儿去,脸上汗水跟下雨似的,前后不过三分钟,衣服都湿透了,整个人跟水里捞出来似的。
“噤声!”来福低喝,用力将两人的脑袋往下压。
有了先前之事,两人再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默默屏气凝神,姚与冬也不嫌弃马厩味道了,方才那怪物一看就不是好相与的,在生死面前,什么都得往后放。
透过栅栏缝隙,三人又看到与刚才离开的那只怪物十分相似的怪物一步一顿地走过,之后是第三只、第四只、第五只……
每只间隔五分钟,足足走过七只。
“……我估摸着已经过了二十分钟了,应该不会再出来了吧?”姚席礼轻声说了句,用眼神询问两人的看法。
“我也觉得。”姚与冬重重点头,试探道,“那我们回去?”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