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繁华,阁楼林立。
作为梁国经济和文化的汇聚地,此间聚集了许多南来北往的人。
为了能在京畿之地落脚,许多人拼的头破血流,再这块富饶之地求的一席之位。
大大小小的商会,商铺,小摊,小贩,遍布了京城大半以上的街区。
有人左右逢源风生水起,也有人独木难支花光了家财一败涂地。
所以向白鹿商会这种苦苦挣扎的商会不在少数,叶喃随机挑选了几家和赵江月一起奔走了一趟。
说辞都是差不多的说辞,聪明的人一听就知道其中的好处,愚昧的人则硬着头皮婉拒。
一番走动下来,叶喃心中也有了数,约莫着会有四到五家商会愿意出资捐款。
大半天的光阴一闪而逝,叶喃和赵江月终于又回到王府。
叶喃拥有内力在身,一路行走算不上辛苦,可赵江月就不一样了,从未走过这么多路,一到院子里坐下,眉头就皱了起来,想伸手去揉腿,又担心失了礼数。
对于世袭贵胄来说,在人前克己复礼比什么都重要。
叶喃瞧出她的难处,便坐在她身边,轻轻点了她小腿上的几个穴道,然后慢慢揉 捏她腿部的肌肉。
又酥又麻的赶紧让赵江月咬紧牙关,险些叫出声来。
过了好一会,叶喃才放开她,笑吟吟的询问,“应当是不痛了吧。”
心慌意乱的赵江月这才用心感受,腿上的疼痛果然退却。
医术,文采,经商,赵江月秋水剪影的眸子里异彩连连,王妃会的东西也太多了。
“不疼了,多谢王妃。”
“不必客气,关于那些募捐商会,有些事我还要提醒一下郡主。”
赵江月乖乖坐好,侧耳倾听。
“首先呢,别人花了钱,宣传这一块郡主一定要放在心上,他们再诗会上卖的东西你一定要过过目,有辱斯文的可不能有,一些能题诗作词的东西,郡主可以给他们写上几首诗,就当是个噱头,帮他们吸引人气。”
“再有,宣传的次数要适当,太多了惹人厌烦,毕竟诗会才是主体,宣传只是顺带着的,玩玩不可喧宾夺主。”
赵江月连连点头,忍不住称赞道:“王妃考虑的真是周全,真不知道你都是怎么想出来的。”
叶喃微微一笑,心中确吐槽起来。
能怎么想出来的,前世广告看多了呗,一集电视剧四十分钟,中间穿插一个半小时的广告,换了谁谁都绷不住。
几句闲言碎语,终至黄昏。
赵江月起身告辞,着小院里渐渐安静下来,为由不甘逝去的夏虫,歇斯底里的叫着。
脚步声作响,叶喃侧目,是摄政王过来了,手里还提着一只玉壶。
玉壶倾斜,酒香四溢。
叶喃诧异,“摄政王居然有闲心跟我喝酒?”
裴寰将酒水推了一杯到叶喃跟前,语气缓缓,“峥儿传信,他被白莲教主看中,带到一处山洞中做了书童……”
叶喃愣了一下,这峥儿跑到白莲教怎么还干上老本行了?
吐槽一番,叶喃突然发现不对劲,连忙说道:“如此一来他不就能知道更多白莲教的秘密了?”
裴寰缓缓摇头,“峥儿在信里说,白莲教主每天让他读经史子集,其余的什么也没跟他说过,本王想不通这白莲教主到底要做什么?”
“难道是在培养人才不成?”
“或许吧。”
摄政王周身的氛围有些压抑,面具下的眼眸多有愁绪。
叶喃心里觉着有些违和,摄政王杀伐果断,动辄就要了千百条人命,为何对这个书童如此在意,就是因为他在摄政王身边长大?
不应该,叶喃细细想来,自己作为王妃,摄政王说用她做饵就用她做饵,怎么轮到峥儿,他就愁成这个样子。
难不成……
叶喃突然想到一种可能,她压低了声音问道:“王爷,你老实告诉我,峥儿是不是你的私生子……”
裴寰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愣了半天没说话。
叶喃‘害’了一声,“其实也没什么,谁年轻时没犯过错,爱的是一个,结婚生子的又是另一个,很正常……”
“不是……”
“啊?”
“我跟峥儿没有血缘关系。”
叶喃差点要翻白眼,不是你不早说!
裴寰将她的话品味了一番,突然感觉不对劲,什么叫爱的是一个,结婚生子的又是另一个?
“你在成亲之前,有喜欢的人?”
叶喃表情一僵,连忙摆手。
“没有没有,怎么可能。”
我是在成亲之后才有点喜欢他的,她在心里补了一句。
随后一种背德感油然而生,叶喃看着免得摄政王,心里跟让猪拱过一样。
“我刚刚那是在安慰你,你可别多想,而且现在峥儿做了白莲教的书童,安全自然是不用担心的,将来说不定他能从内部就搞垮白莲教,替你解决大麻烦。”
“总之就是这样,困了,我去休息了。”
说罢叶喃脚步匆匆,有种落荒而逃的意思。
裴寰目送她回屋,眉头紧锁。
这个白莲教主,到底想要干什么?
九月底。
秋意正浓,正是秋收的好时候。
秋收之后,纳贡缴税,这些钱粮会推动者梁国第二年的运转。
湛蓝的天空下,金黄的稻谷随风翻滚,像是金黄的浪花,辛苦了一年的百姓马上就能粮食满仓了。
村落里的农户背着竹篓,提着镰刀正要下到田里,远处的天空却有无数黑点铺天盖地的涌过来。
经验丰富的老人看到这一幕肝胆欲裂。
“蝗虫!是蝗虫!快抢收!”
三日后,京城。
金銮殿上,摄政王看着新送上来的奏折,眉头深邃。
北方的田地突然遭受蝗虫侵扰,百姓们的粮食损失惨重,今年的赋税恐怕要大打折扣。
不过赋税事小,百姓事大,北方的冬天本就寒冷异常,若是再没有足够的粮食,百姓如何安危过冬?
民生乃是国本,若是民不存,国家自然而然就衰弱了。
深吸一口气,裴寰看向户部尚书,“国库还有多少银子?”
户部尚书叹了口气,“启禀摄政王,不多了,您之前开大运河朝廷借款无数,这个窟窿才刚刚填上,你要是想要赈灾,只怕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