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血药
他身上的那些脓疱已经开始破裂，泛着腥臭的黄色脓水在不断的流淌出来，衣服上草堆上到处都是。
董明挥手，背后两个黑铁骑微微躬身打开牢房，缠了一层又一层黑布的手提起这个赤金人。
“灌下去。”
忽明忽暗的烛火之下，董明手中端着的艳红色的液体看起来异常的妖艳。
这是董明自己的血，他注射过天花疫苗，体内有抗体。
按照前世的了解，天花这种东西一旦被治愈，终生都不会再患，也就是说人体当中的天花抗体会一直存在。
当然，到底能不能够成功还需要实验一番，这个病入膏肓的赤金人就是最好的实验品。
虚弱至极的赤金人被掰开了嘴，半碗血混着半碗水一起灌进他的嘴里。
“咳咳！”
因为灌得太快，导致他呼吸有些不畅，咳嗽时吐出了不少血水。
一个黑铁骑捏住他的鼻子，迫使他只能用嘴呼吸，这样一来他就不得不将碗中的血水全部吞下去。
“密切关注他身上的变化，每天都要向我汇报情况。”
“是。”
只希望这个方法有一些效果。
董明找到的郎中都表示天花无药石可治，唯有将患病之人即可斩杀而后焚烧才可一劳永逸。
董明的记忆中倒是有一种方法，只是需要先找到一部分患过天花而且自主痊愈的人，将他们身上的痘痂也磨成粉，然后在辅佐其他的药材，变成枣核状放入鼻中，十二小时后取出。
这种方法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预防天花，即便是患了天花之后也能够减缓病情。
回到刺史府，劳累一天的董明匆匆洗漱之后就爬上了床。
董明这边睡下了，洛都当中的三公才是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
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刚刚接手的冀荆州和汴安郡居然就爆发了天花这种可怕的疫病。
而且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已经有超过千人被感染，而且众多的感染者还不知所情的到处闲逛，这无疑大大增加了疫病的扩散范围。
一封又一封加急的信件被送往冀荆州和汴安郡，所有感染者和疑似感染者都将被隔离起来，先想办法救治，倘若救治不成功就只能进行斩杀焚烧。
“听说这一次的疫病是从赤金那边开始爆发的，应当是由患了病的赤金人冒险翻越边境带来了疫病。”
“不单单是我们大郑朝，后元、南夏那边也陆续有天花在爆发，都是那些该死死的赤金人。”
“如今就是剩下羌族还安然无恙？”
“羌族如今是自顾不暇，倘若再来一场疫病便会雪上加霜，保不齐会重新分裂成大小不一的部族，或许与这次疫病是一个给我们打击外敌的机会。”
“只是交给我去操办，抓来的那些翻越边境的赤金人虽说死了不少，但还活着那么十多个，正好将他们废物利用。”
齐和安说完率先离去。
上官浩将杯中酒水饮尽，看了一眼东方月也转身下楼。
与此同时，身在冲兖州刺史府的董亮也受到了关于疫病的消息。
“当真是多事之秋啊！”
董明甩开信件，撩开布帘看着热火朝天的城池笑了笑。
大量的原材料以及工人被运送过来，城池的重建工作正在迅速开展。
估计差不多两个月的功夫，城池就能重新回到之前的辉煌。
“儿啊，当爹的相信你，你可不要叫我失望啊。”
董明望着冲兖州的方向喃喃自语。
五月十八日，大牢的那个患天花本来垂死的赤金人居然能够坐起来了，身上流脓的脓包也不再继续溃烂，反而是开始有结痂的状况。
董明听到这个消息，立刻放下手中文书，马不停蹄的走进大牢。
召集而来的郎中们也走进了大牢。
“有没有鸡？再给我来点酒，不得不说这种酒是我从来没有喝过的味道，简直是太棒了，如果你愿意和我进行合作，我保证你能够得到数之不尽的财富。”
满脸痘坑，看起来相貌狰狞的赤金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嘴里一边还在嘟囔着赤金语，译者在一边紧盯他的嘴唇，进行同声翻译。
明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他的血在一定程度上的确可以对抗天花。
“可以按照之前所说的方法进行操作了。”
早就急不可耐的郎中们如狼似虎的冲进牢房，两个黑铁骑将赤金人摁倒，任由那些郎中们拿出小刀和打造好的各式各样的工具，将原本已经愈合的脓包再次挑破，刮下一层又一层的痘皮。
赤金人本能的想要反抗，只可惜生了一场重病，身体本就很虚弱，再加上他的对手是两个黑铁骑，所以别想有什么反抗的心思，老老实实的成为被采集的对象吧。
董明这边先一步回到了刺史府，从厨房里拿来了两个开水涮过的碗。
小刀割破手指，血滴了小半碗左右。
“看来必须要大出血才行啊。”
比起记忆中预防和缓解天花的方法，董明更加相信自己带有抗体的血液。
十多分钟之后，董明面前的五个小碗碗底都铺了一层血液。
不是董明不想多放，而是血放太多他怕自己身体虚，指不定就突然倒下了。
加入一点水，使鲜血稀释在水中，变成一碗血水。
一碗给哈桑花，一碗给郑晓婉，一碗给自己的女儿董秋月，一碗给三位叔父，还有一碗自然是给老元准备的。
“老元，喝了。”
把老元叫进来，董明递给他血水。
元不换看了看碗里漂浮的血丝，也没有过问什么，仰着头一口干。
“这一碗送给三位叔父，告诉他们每个人至少都要喝一口。”
元不换接过碗，快步离开刺史府。
董明端着三碗血水来到后院，郑晓婉这边正在哄着董秋月睡觉，哈桑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练字。
“喝了。”
郑晓婉接过血水心有疑惑，但看着董明诚挚的眼神压下心中疑问，仰头咕噜噜喝完。
“有些事情我不便与你说，即便与你说了或许你也不信，你只需要记住，我们是夫妻。”
董明用木勺舀起血水，一点点喂给董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