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师父裴太傅，他没见过王爷真的在乎过什么人，这些年就更是了。
应该说王爷不去救王妃，冷眼旁观，才是最正常的。
可他却真的打算去救她了。
算了。初九想，万一是因为王爷觉得王妃后面还有利用价值，尚且不能死呢？
应该是这个原因吧。
不管是不是，他也不敢说，不敢问啊。
“吴掌柜现在应该已经被二夫人解决掉了。”初九接着道：“他之所以私吞酒肆进账，也是因为二夫人的纵容和包庇，但他却不知道，二夫人是一条会杀人的毒蛇。”
与虎谋皮，自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如今落得这样，也不冤枉。
“嗯。”祁衍淡淡地应了，并未发表什么意见。
初九顿了顿，又道：“对了，方才莲心回禀，王妃路过法玄寺时，还去为您上香祈福了呢。”
“你觉得，佛祖会保佑本王吗。”祁衍云淡风轻问道，却让初九心中一颤。
“王爷，不管怎么说，说不定王妃的诚心真能感动佛祖，让您体内的毒慢慢消失呢……”
“她的诚心，只怕不是对本王。”只听男人冷冷道：“她去那寺庙，难道不是为了安置那些小乞丐？”
“这……”
“又或者，是去给她所在乎的亲人祈福，总归，不会是本王。”祁衍将毛笔放回笔架，从书案后走出。
初九抬眼，只见面前的宣纸上，一副凛然的寒梅图栩栩如生，其中隐藏的压迫感，却叫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宫中。
听说彦帝在侧殿休息，太后便带着人过去了。
“皇上近日感觉怎么样？”看起来是来关心自己儿子的。
彦帝坐在上首，沉稳道：“母后是问朕的身体情况？很好，最近半年连个头疼脑热都不曾有过。对了，近日倒是听医官说，朔王身子好了些，已经时常可以自己下床走动了。”
太后听后有些意外：“难道这娶亲冲喜还真的有用？”
“应当不止是这个原因。”彦帝想了想说：“上次母后不是还唤了朔王妃进宫来为皇弟抄写经书，还有，前两日朕听说，朔王妃去了法玄寺为皇弟烧香祈福。”
太后若有所思：“这样么……”
“所以应当是朔王妃的诚心感动了上天，才让皇弟好了起来。”彦帝说道，“朕这位弟媳，对朔王的好朕都看在眼里，朕也是没有想到，她会为皇弟做这么多事情。”
那女子看起来娇弱，但却很会做事，王妃也做得很好，换了其他人，恐怕真不一定能做得像陆酒鸢这般。
“果然不愧是唐辞悠的女儿么……”彦帝缓缓吐出一口气。
太后：“虽然如此，她比起她那个母亲，还是差了不少。”
彦帝察觉出她的想法，不由道：“母后，看来您对她抱有些偏见？对了，说起来朕前些日子听了些宫内流言，说她曾经和镜儿才是互相钟情的一对……”
太后不满道：“宫内流言都传到皇上耳朵里了？那些宫人真是不知好歹。”
“您先别在意这个，朕只想知道，您是不是不想让她嫁给镜儿，才将她赐给了朔王？”
“是。”
“……”彦帝叹气，有些无奈：“朕就说，您怎么会无缘无故为他赐婚。”
他那段时间忙于政事，为百姓黎民日理万机，而他的母后就在后宫琢磨这些事情。
“您确定镜儿会喜欢您为他选的那位世子妃？”
太后十分坚定：“他会喜欢的。”
她见陆庭悦性格还算讨喜。
再说，皇室中人娶妻，本就没有喜不喜欢一说。
只有合适不合适。
彦帝：“好罢。朔王身子见好是件好事，朕这就派人再送些珍贵药材过去。”
太后：“是，他这身子，药是不能断。”
“十日后便是母后的寿辰，那时他应当也能进宫来，为母后庆生了。”彦帝道：“说来也是件喜事。还有，朕还在烦恼到时该送母后什么，不知母后可有什么想要的？”
太后淡然道：“只要是皇上送的，本宫都喜欢。”
“哈哈，母后说这话，朕可不大信了……算了，朕还是自己为母后挑选寿礼吧，到时也能给您一个惊喜。”
“陛下有心了。”
***
太后即将过寿这件事，陆酒鸢还是从初九那儿得知的。
“还有七天就是了？”她一惊，“那岂不是要赶紧准备给太后贺寿的礼物了。”
初九笑道：“王妃不用担心，这事以前是我来操办的，只要挑选个不出错的就没事了。”
陆酒鸢：“话虽如此……但这一次的寿礼，可否让我来准备？”
“嗯？王妃是有主意了吗？”初九好奇，“若王妃有主意了，那小的便不插手了。”
陆酒鸢：“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的明白。但您如今是这王府的女主人，这事本来也是该交给您来办的。”初九笑眯眯说，“所以，您便按着自己想的来吧。”
陆酒鸢疑惑道：“难道你不好奇我打算给太后送什么吗？”
这可关乎到朔王和整个朔王府的面子。
初九却完全不在意，只是继续笑道：“自然是好奇的，但小的这不是相信王妃嘛。”
“这份寿礼，我打算自己亲自做。”思虑片刻后，陆酒鸢说，“之前进宫时，偶然听到了太后想要什么，所以方才立刻就想到了。”
“那敢情好。”初九笑道：“就交给王妃了。”
夜晚，依旧将陆酒鸢搂在怀中的男人在她颈后吐息道：
“听初九说，你要亲自为太后准备一份寿礼？”
陆酒鸢反射性地缩了下脖子，双腿蜷起：“……是。王爷觉得不可吗？”
“你应当知晓，此事若你办不好，便要负全责。”
“臣妾知道，臣妾有把握。”她意外的坚定，让祁衍也不禁有些意料之外。
“如此便好。”
“……王爷。”在片刻的沉默后，她主动道：“为何侍卫们一直找不到吴掌柜？您可知他去了哪儿？”
她觉得祁衍一定知道的比她要多，所以才试探地问一下。
当然，并没抱什么他会告诉自己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