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当天,威廉港的码头挤满了人。
天刚蒙蒙亮,海风就带着咸腥味吹了过来,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飘向大海。
码头的高台上,鲁道夫穿着黑色礼服,胸前别着一枚铁十字勋章,身边是兴登堡元帅。
老元帅穿着深灰色的元帅制服,肩上的金色流苏垂到胸前,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不时望向远处的军营。
“鲁道夫,”兴登堡先开了口,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见。
“布劳恩刚才来找我,说他已经跟西班牙国民军的将领联系好了,到了之后会有接应。你确定,隆美尔他们能顶住?”
鲁道夫望着远处缓缓开来的部队,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元帅,您看过小孩子玩积木吗?布劳恩他们就像抱着旧积木不放的孩子,以为只要堆得高,就不会倒。
可隆美尔他们,手里拿着的是新积木,能搭出更高、更稳的房子。
战场不是游乐场,但道理是一样的——旧的东西,早晚会被新的取代。”
兴登堡没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他知道鲁道夫说得有道理,但是他并不认为布劳恩他们会输,这些将军都是经历过战争考验的,怎么可能输给一帮还没有指挥过师级以上部队的新人。
就在这时,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传来。
布劳恩的第1志愿师先到了。士兵们穿着深绿色的制服,背着步枪,排成整齐的队伍,布劳恩走在队伍最前面,胸前的勋章在阳光下闪着光,却没给这支部队增添半分气势。
他走到兴登堡面前,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洪亮:“元帅阁下!第1志愿师准备完毕,请您指示!”
兴登堡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期待:“布劳恩,我等你的好消息。记住,你不仅代表你自己,还代表着德国陆军的荣誉,别让我失望。”
“请元帅放心!”布劳恩挺直了腰板,语气里带着几分得意。
“我一定会用战壕和机枪,让共和军知道厉害,让那些年轻人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战场经验!”
说完,他转身登上了“柏林号”运输船。
站在甲板上,他回头看了一眼隆美尔的方向,眼神里满是不屑。
在他看来,隆美尔就是个靠着鲁道夫提拔的幸运儿,到了西班牙,不出一个月,就会被打得落花流水。
紧接着,隆美尔的第2志愿师也到了。
士兵们穿着卡其色的作训服,背着改装过的步枪,腰间别着手榴弹,步伐整齐有力,每一步都踩在点子上,发出“咚咚”的声响。
他们的眼神明亮,脸上带着兴奋,没有丝毫怯意,有的士兵还对着码头上的围观群众挥手,引来一阵欢呼。
隆美尔和古德里安走在队伍最前面,两人都穿着军装,没戴勋章,却比布劳恩更有气势。
他们走到鲁道夫面前,敬了个军礼,声音坚定:“总理阁下!第2志愿师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启航!”
鲁道夫从口袋里掏出两枚勋章,那是他专门为这次行动定制的“铁十字先锋章”,勋章的中心是一辆坦克的图案,边缘刻着“为了德意志的未来”。
他亲手将勋章别在隆美尔和古德里安的胸前,手指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这勋章,不是给你们现在戴的,是给你们从西班牙赢回来的。
到了那边,别光顾着打仗,要把装甲战术的每一个细节都记下来。
哪里好用,哪里需要改进,都要写清楚。这些东西,比胜仗更重要,因为它们是德国陆军未来的根基。”
“是!”隆美尔和古德里安齐声应道,声音里满是郑重。
他们知道,鲁道夫交给他们的,不仅是一支军队,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一份改变德国军事格局的责任。
鲁道夫又看向身后的士兵,提高了声音,足以让每个人都听清:“士兵们!你们去西班牙,不是为了侵略,不是为了掠夺,是为了证明,德意志的军队,能跟上时代的脚步!
你们的父母、你们的亲人,都在等着你们回家,带着胜利,带着荣耀,平安回家!”
士兵们齐声喊“是”,声音震得海面上的海鸥都飞了起来。
码头上的围观群众也跟着鼓掌,不少人挥舞着德国国旗,高喊着“加油”的口号。
上午十点,汽笛声准时响起。
“柏林号”先启航了。
布劳恩站在甲板上,看着渐渐远去的码头,心里满是得意。
他已经想好了,到了西班牙,先打一场小胜仗,然后发电报回柏林,让鲁道夫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将才。
他身边的参谋长递过来一杯红酒,笑着说:“将军,我们这次肯定能赢,到时候您就能升元帅了。”
布劳恩接过红酒,喝了一口,嘴角扬起一抹笑容:“那是自然。隆美尔那小子,等着被我打脸吧。”
而几公里外的“汉堡号”运输船上,隆美尔正在召开战术会议。
船舱里,军官们围着一张西班牙地图,手里拿着铅笔,不时在上面画着标记。
古德里安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我们先到巴塞罗那,共和军在那里有个军火库,国民军肯定会去抢。
我们要赶在他们前面,拿下军火库,既给共和军送了人情,又能补充装备。”
“将军,”一个上尉举手提问,“如果布劳恩的部队提前到了怎么办?他们有国民军接应,说不定会比我们快。”
隆美尔笑了笑,走到地图前,点了点巴塞罗那附近的一条小路:“这条小路是当地人走的,地图上没标。
我已经让侦察连提前联系了当地的向导,我们可以走小路,比布劳恩的部队快三个小时。
到时候,我们就在军火库等着他们,给他们一个‘惊喜’。”
军官们都笑了起来,眼神里满是期待。
他们知道,这场“惊喜”,不仅是给布劳恩的,更是给所有守旧派的,一场关于新旧战术的较量,从这一刻起,就已经拉开了序幕。
隆美尔走到船舱的窗边,望着外面的大海。海风从窗户吹进来,拂起他的头发,他的眼神里满是坚定。
他想起鲁道夫说的话,想起那些在营地训练的日子,想起士兵们期待的眼神,他知道,自己不能输,也输不起。
“古德里安,”隆美尔回头看向身边的人,“你说,布劳恩到了西班牙,会不会还在挖战壕?”
古德里安笑着点头:“肯定会。不过没关系,我们的坦克,会让他知道,战壕在钢铁面前,有多脆弱。”
两人相视一笑,眼底都燃起了火焰。
码头上,鲁道夫和兴登堡还站在高台上,望着两艘渐渐远去的船。
“元帅,三个月后,我们再看结果。”鲁道夫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十足的信心。
兴登堡沉默了片刻,缓缓点头:“好,我等着。但我还是希望,布劳恩他们能赢,不是因为我偏向他们,是因为我怕,年轻人太急,会摔跟头。”
鲁道夫笑了笑,没再反驳。他知道,多说无益,只有胜利,才能让所有人信服。
他望着大海的方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西班牙的战场上,新旧战术的对决,终将以新锐的胜利告终。
因为新时代的船只,不会承载旧时代的残党,无论他们的过去多么辉煌。
德国陆军的未来,注定要由那些握着坦克操纵杆的年轻人,来书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