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的去生活,去过想要的随意的生活。姐姐替我背负了家族的使命。为了姐姐的幸福我抛开了那份简单的生活,选择了一条不归路。
艰难的路上我遇到了你,你让我以为你是我一辈子的归宿。
曾经你问我,何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笑而不语,因为你就是我的全部。
曾经你拥我入怀,说会给我整个天下。我摇首相拒,因为只想拥有一个完整的你。
当一切尘埃落定,我告诉你我想要的只是简单的幸福。
当一切无法挽回,我告诉你那种幸福只是远离尘嚣执手逍遥。
原来我只是助你上位的一颗棋子,只是你一生中不能缺少的那一阶登天梯。
何其讽刺,我倾尽所有只换来一场撕心裂肺的疼痛。
江山是你的一切,我便倾尽一生将其毁掉,连同我那份期盼的简单幸福一起毁掉……
姐姐到了及笄的年龄,父亲决定今日为姐姐举行及笄之礼。姐姐是天下第一才女,当朝宰相的千金,皇后的嫡亲侄女。
早在一月之前姐姐的及笄礼便成为众人茶余饭后的必谈话题。大家都猜测着在及笄礼晚宴上,天下第一才女,这朵空谷幽兰会花落谁家。
今日天微亮,姐姐便在嬷嬷的陪伴下去了母亲的房间。待到我起床时,母亲屋里只余下姐姐和嬷嬷。嬷嬷在给姐姐梳妆打扮,我好生好奇为何姐姐要在母亲的屋里装扮。
更加好奇姐姐今日会以何等装扮出现。还会和我一样随意扎着两根辫子,头上插简单的朱钗装饰吗?
我踮起脚尖,从门缝里往里瞧,除了嬷嬷的背影我什么也瞧不见。我丧气的垂首叹气,倚在门边等待姐姐出来。
过了许久也不见姐姐出来,我便想着先去前厅探望姨母姑母好了。还没走出多远便听到打开房门的声音。我停下脚步转身回望。
看到姐姐盛装出现那一刻,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姐姐长长的头发被一根簪子挽成一个髻,几缕碎发飘在额前,一身淡红色水罗裙腰间佩戴着母亲送的兰花玉佩。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还是碎花缎子的衣裳,两根辫子甩在胸前,姐姐是高贵的相府小姐,而我俨然像是一个小丫鬟。
此时的姐姐是这样的美,比盛开的兰花还要幽雅、高贵。两年后的我也会是这个样子吗?
“傻丫头,回神了。”姐姐伸出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手上的玉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姐姐,你真美。”我走上前挽着姐姐的胳膊,还如从前般撒娇。
姐姐伸手为我捋顺凌乱的头发,眼里充满了溺爱“傻丫头,姐姐哪里有你漂亮。快去正厅吧,别让姑母和娘等急了。”
前厅等候的除了姑母和姨母还有各种品级的命妇。姐姐的及笄之礼邀请了很多的人,还有很多客人是不请自来,只为目睹天下第一才女的风光。以东方府的气度,上门皆是客,自然是全部安排了座位,好生款待。
见到这么多人,一向顽皮的我也选择了收敛,决定做一天乖巧的孩子。
姑妈,也就是当朝的圣贤皇后坐在主位。
娘也就是当场宰相夫人,也是皇帝的表姐茹萱郡主坐在姑母的左手边。
表姨娘也就是皇上的亲姐姐筱萱公主,坐在姑母的右手边。
我和姐姐向姑母和母亲们福了福身子,又向在场的各位夫人行礼之后站在一旁等候,从头到尾而我都乖乖地跟在姐姐身边。
我四下看了一番,厅里的各个角落都摆了鲜花,正中间放着一条红毯从门口延伸到姑母所坐的正位。而红毯的中间便放着一个莲花蒲团。
我正好奇的时候礼官高喊了一声“开礼”,姐姐便被嬷嬷搀扶着沿着红毯走向姑母,走到中央便停了下来,姐姐跪在正中的莲花蒲团上,由嬷嬷将其外衣退下,只着中衣。同时将发簪取下,使头发散落下来。
一个丫鬟递给姑妈一个裹着金边红布的托盘,姑妈拿起里面一本金策,开始宣读。内容没什么特别,只是说了女诫之类的告诫,只听到最后一句是“从今日起,东方雨欣便已成人,可以婚配!”
姑母读完后母亲从一旁走下,手里拿着一把金梳子,挽起姐姐的头发从头梳到了尾。母亲的眼里永远充满了慈爱。轻轻地将姐姐的头发梳成兰花髻,然后将一枚玉簪别进发髻中,这就标志着姐姐已经成年,可以婚配了。
表姨母从另一边走下,将外衣给姐姐穿上,从怀里掏出一个绣满兰花的腰带在姐姐腰间系成兰花结。因为姐姐独爱兰花,她所用的东西大多以兰花为题。姐姐爱他的君子之称,爱它的清丽高雅。而我,独爱梅。因为它高傲如我,不畏严寒。
当这一切完成之后便预示着姐姐的及笄礼成,姐姐朝着上位的长辈再次行礼,感谢长辈的养育之恩。
姑母瞧着姐姐打趣道“我们的雨欣这般的美丽,不知哪样的公子才能配得上。”
姐姐羞怯的地下了头,“姑母说笑了。”众人盯着场中央的姐姐皆以为姐姐害羞,而我却知姐姐只是忆起心中的那人。又生怕别长辈看出端倪,此时一定憋得难受。
“姑母,姑母。”我冲到姐姐身边,撅起嘴,一脸不乐意的看着皇后,“姑母偏向,都不夸凌儿美丽。”说罢还不忘扭动一下身躯表示不满。
众位命妇被我逗乐了,都将目光移到我身上。姑母笑着向我招招手,我别扭的走过去。姑母摸了摸我有些黑的脸庞,笑着说到“对啊,两年后就是我们凌儿的及笄礼了,凌儿比姐姐还美更是要找个好儿郎来配了。”
我乖巧的朝着姑母点点头,母亲无奈的看了我笑笑。我又偷偷的朝母亲吐了下舌头。
礼成后就会有晚宴,在晚宴中会给姐姐取字或者婚配。我知道姐姐更喜欢的是前者,因为她心里有了一个人,一个等着的人。
姐姐在嬷嬷的搀扶下走出正厅,等待晚上的晚宴,在晚宴上会有很多没有婚配的各家公子参加,如果姐姐有中意的可以在这一天向父亲提议,父亲会替姐姐询问那家的意思。
我看着姐姐的背影有一丝心疼从心底升起。作为宰相女儿的我们是没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幸福。生为女子我们不能开拓疆土光耀家门,我们只能用美貌或才情来巩固家族的荣耀,不管父母多么疼爱最终都逃不过政治联姻的命运。
不知不觉来到后院的竹林,这里是我与姐姐玩耍之地,我们会在这里放肆的笑,放肆的闹。我们也会在这里弹琴唱歌,吟诗作画。或许今天之后,这里只有我自己了。再过两年我又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