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一点儿就成了。”就听段云归说。
祁玄听到这话，有些诧异，有心想问，但又一想，八成是人家姑娘临出嫁之前又后了悔，段云归面子上过不去。
就算他问了，或许也不会回答。
索性什么也没再说。
然而段云归却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也不等祁玄是什么反应，接着说道，“认真算起来，那时候若是成了，我如今就是驸马了。”
驸马？！
祁玄下意识看了他一眼。
说老实话，段云归长得真是不错，绝对是那种“全城的女儿们都希望嫁”的人，要说他能娶公主，倒也不是什么让人意外的事儿。
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成。
“可是公主不愿意？”祁玄想来想去，觉得也就剩下这个可能了。
段云归却笑了笑，“公主当时……应该是愿意的。”
什么叫……公主当时应该是愿意的？
这人要说大话，能不能挑个时候？
见祁玄明显是不信，段云归也叹了一声，“那时候我察觉到时局有变，不愿在那个时候牵扯太多儿女私情，所以在陛下只是例行询问我的意思的时候，我婉言辞谢，自请离京了。”
然后就有了后面的胡兆叛变，段云归营救魏帝。
祁玄倒也不是真的关心段云归的婚事，但也许是因为这时候月色正好，院子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太适合谈心，所以他几乎是下意识的，问了段云归一个问题。
“那么段兄当初差一点儿就要迎娶的公主，是哪一位？”
大魏的那些公主，满打满算，他也就知道华阳公主一位。
总不能这么巧，段云归要做的，就是华阳公主的驸马吧？
结果就听到段云归答，“是华阳公主。”
祁玄愣住了。
居然还真的是华阳公主……
只是如今华阳公主下落不明，段云归就算真的后悔了，恐怕也是追悔莫及。
那厢段云归又道，“当初是我错过了，日后公主归来，哪怕她因此恨我，我也定当拼上全部的身家性命，迎娶公主。”
祁玄觉得，他还是应该尽快结束这个话题，于是就只随口附和了几句，然后推说自己困了，告辞离去。
他因为是先离开的，所以并不曾看到，段云归在他转身之后，原本怅然的眼神，一下子转为阴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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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的巡视很快就过去，这天回城的时候，段云归趁着休息的间隙，调侃祁玄，“我以前还不太明白归心似箭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如今见了祁兄弟，却是彻底领会到这其中的意思了。”
这些天里，祁玄和他们随口玩笑惯了，这时候却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随手从身边揪下一根草来，捏在手里把玩。
又说，“难道段兄就不想快些回去？”
段云归就只是笑着看他。
旁边的人又在这时候接茬道，“若说想要回去好好歇一歇，松松筋骨，恐怕这里的人没有一个不是愿意的，可惜我们没有祁兄弟的福气大，没有夫人在家中等着。”
这话说完，立刻又引来众人的笑声。
也有不少人触景生情，琢磨着此次回去，就找媒人给自己说个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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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城，段云归便没再让他们跟着自己回府，而是直接让他们各自回家去。
祁玄与同僚道了别，牵着马快步往回走，才走到一半，忽然听见姚熊在身后喊他。
“祁玄！”
祁玄闻声回头，见姚熊提着个扫帚，不由得问道，“你不是在校场吗？怎么拿个扫帚就出来了？”
“哎！”姚熊急得直跺脚，“你回来得正好，快跟我去吧，你娘子被人欺负了！”
祁玄一听这话，走的比姚熊还快，直奔家里去了。
“不是那边！”姚熊连忙喊住他，又扯着他往布庄的方向走，“这边这边！你快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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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姚熊拉着祁玄往布庄这边来的时候，布庄门外已经围满了人，直把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只听里面时不时传来噼里啪啦叮叮咣咣的声响，夹杂着阵阵咒骂声。
此刻的布庄一片狼藉，到处还散落着被扯坏的布匹。
元昭宁被云容和云清护在身后，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一句话也不说，只怔怔地看着那些砸店的人。
姚夫人一脸得意地看着她，目光里满是挑衅。
在她旁边给她撑腰的姚午还在指挥着里面的人，“砸！看见什么就给我砸什么！砸坏了算我的！”
云清气不过，恨恨地看着姚夫人，“姚夫人，你们这样咄咄逼人，不怕我们去官府告你们吗？”
“我咄咄逼人？”姚夫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云清几番，“哟，小丫头年纪不大，口气还真不小，你们家主子这么欺负我，还毁了我的生意，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砸别人饭碗？”
又一迭声儿地道，“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家主子打的什么主意，当我不知道？”
“我那货船一直好端端的，从前给我送了那么多次货，都没出过事儿，怎么偏偏就在你们开业的时候沉了？”
“你们还说不是你们捣的鬼？”
云清指着她，“你！你含血喷人！”
“你说我含血喷人？”姚夫人不屑地笑了，“我还说你们暗地阴人，存心害我呢！”
云清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元昭宁按住。
“姚夫人，大家都是敞开门做生意，再说这城中也不是只有你们一家布庄，我们大家公平竞争。妾身不明白，究竟是何处惹了夫人不满，竟就让夫人这样带人砸了我的店？”
围观的人群这时候也纷纷议论起来，一会儿觉得姚夫人欺人太甚；一会儿又说元昭宁选在这个时候开店，是故意要与人为难。
姚午听了半晌，火气直冲脑门儿，他猛地冲过去，抡起胳膊，就要甩给元昭宁一耳光。
“臭娘们儿，你也不打听打听，公平竞争到老子头上，你算个屁！”
他这一巴掌带着风声，吓得云容和云清连忙伸手去挡，严防他真的打到元昭宁。
但姚午毕竟是个武将，拨开她们两个就跟玩儿似的。
元昭宁直接就暴露在他眼前，她躲不过去，只能皱着眉闭起眼，等着这一巴掌的到来。
只听“啪”的一声并不算清脆的声响。
元昭宁一激，却并没有感觉到疼。
她猛地睁眼，就见祁玄挡在她身前，抬起胳膊架住了姚午的这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