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子安和顾笙一起在慕宅吃了晚饭，饭后顾笙又陪慕诚下了几盘棋，慕子安始终在旁边端茶递水，临走的时候，和慕诚之间的紧张气氛总算缓和了几分。
天色渐晚，顾笙起身准备告辞，慕子安也跟着出了大门。
顾笙朝她一扬眉：“你这么晚还要去哪儿？”
慕子安语气有些迟疑，躲闪着他的目光：“我……我回沁园，陆白那里。”
顾笙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从鹿山回来之后，一直和他住在一起？”
“我回过家的，但是爸爸生我的气，不许我进门。”慕子安咬着唇，自己都觉得这理由有些苍白无力。
就算不能回家，那她也大可以去住酒店，或者去慕子歌的小公寓。这样顺水推舟地住进陆白家里，其实也是她心底所期盼的结果吧？
听她毫不迟疑地说出“回沁园”这三个字，顾笙只觉得嘴里一阵发苦，仿佛连舌根都被麻痹了，说话都格外艰涩：“那，我送你吧。这么晚了，你自己打车不安全。”
从慕宅到沁园大约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期间顾笙几次看向副驾驶座上的慕子安，欲言又止的神情。
在抵达沁园前等待的最后一个红灯前，顾笙终于开口：“安安，你和陆白……真的在一起了吗？”
“算是吧，我也不太确定呢。”慕子安双手捏着放在膝盖上的包包，从小到大，她似乎已经习惯了在顾笙面前袒露自己的真实想法：“他总说，我是他花五千万买回来的。可为我做的这么多事情，又不像仅仅是在对待一个被包养的情妇。”
慕子安自嘲地笑了笑，扭头看顾笙，很认真地问他：“顾笙哥，你会觉得我是个很没有三观的人吗？”
包养，情妇，这些字眼，本就是不见容于世的。
“你们两个男未婚女未嫁，谁能阻止你们在一起呢？”顾笙自己已经心如刀绞，却还要挂着温和的笑安慰她，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狠狠戳进他心里。“再说，你应该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吧？那五千万，不是被你拿回家救急了吗？”
慕子安摇了摇头，转头望向车窗外霓虹的夜色，语气有些怅然：“呵，卖身救父，说起来好像还挺伟大的呢。可是——就算没有那五千万，我也想跟他在一起啊。”
在她看来，卖给陆白和卖给方季伦的性质都差不多，只不过前者是她自己遵从本心做出的选择罢了。
这些剖白心迹的话语，听在顾笙耳中无异于凌迟，他甚至开始后悔为什么要提及这个话题。
好在红灯很快转绿，顾笙不再言语，沉默着重新启动车子。
……
慕子安在别墅前下了车，绕到驾驶座这一侧和顾笙摆了摆手：“顾笙哥，我这就进去了，你也早点回家，路上小心。”
顾笙摇下车窗，叫住她，温润的面庞在路灯照耀下浮现出无比认真的神色。
“安安，不管你选择和谁在一起，都要想一想爱你的家人和朋友，保护好自己，别受伤，别让我们担心，知道吗？”
慕子安不太懂顾笙为什么会很严肃地和她说这些，但还是点了点头，挽起唇角朝他扬起一个真心的笑容：“知道啦，顾笙哥，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不，你根本就不知道。顾笙心底有个声音这样呐喊着，恨不得现在就将一切真相都告诉她，可理智又制止了他的这种想法。
“嗯，晚上风凉，你快进去吧。”顾笙不再多言，只是目光顺着前方望过去，看来是要等到慕子安进了门才会离开了。
……
慕子安刚一进门，就听到男人凉淡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不让司机送，又和别的男人在我家门口依依惜别。慕子安，你长本事了啊。”
她心下一惊，循声望去。
陆白就站在门旁边的窗户前，单手插兜，眸光幽深。
从他那个角度，刚好能看到门前的景象。
也就是说，她和顾笙在门口道别时的谈话，他全都看见了。
可他们只是简单说了几句话，根本什么都没有做啊。
慕子安将外套和包包挂到门边的衣架上，换了拖鞋，走到陆白身边，语气很平和：“我晚上在家里吃完饭，顾笙哥怕我一个人不安全，才特意送我回来的。”
怎么说陆白今天也帮了她一个大忙，慕子安决定要对他好一点，对于他这种吃醋的猜忌也坦然接受了，甚至还好脾气地向他解释。
可惜陆白完全不吃这一套，嗤笑一声：“顾笙哥？你在我面前这么亲热地叫别的男人的名字，合适吗？”
插在裤袋里的那只手无意识地攥紧，男人紧绷的脸线条冷冽，浑身上下都透着不悦的寒气。
当年的事，顾笙也有份。那家伙本来就对她有心思，谁知道在看到他们又重新在一起后，会不会暗地里使什么绊子？
必须禁止他们再来往才行！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拿他当哥哥，一直都这么叫的啊。”慕子安完全摸不准陆白此刻的心思，越是解释，越有火上浇油的趋势。
陆白终于忍不住了，转身大步走到慕子安面前，一抬手就将她扛到了自己身上，稳稳地朝楼上走去。
“啊！”乍然头脚颠倒，天旋地转的感觉，吓得慕子安惊呼出声，一手抓着陆白的肩头，另一只手捶打着他的后背，小腿来回扑腾：“陆白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
正在厨房的李婶闻声跑出来，看到这幅景象也愣了一下：“先生，您这是……”
“闺房情趣。”陆白头也没回，脚步不停地上了楼，关上主卧房门之前丢下一句：“很晚了，您也早点休息吧。”
砰地一声，房门被关上，前一刻仿佛还能听到慕子安娇呼抗议的声音，下一秒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李婶站在厨房门口，突然噗嗤一声乐了出来，摇了摇头又进去了。
真看不出来，陆先生也是有“那种”爱好的人呢……
……
慕子安又被狠狠折腾了一晚。
三小时后。
清洗过身体的女人不着寸缕，浑身无力地趴在他胸口，身上的骨头像是都被人抽走了似的，软的不想动。
陆白靠在床头，扳过她的下巴看了一眼，女人脸上还带着欢/爱过后余韵的潮红，慵懒性感，又是一番诱惑。
“换了新的姿势和花样，是不是比平时更爽了？”他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故意恶劣地问着。“下次再让我听到你那样叫那个男人，我还这么做，怎么样？”
慕子安气得在他胸膛上咬了一口。
被他折腾了大半夜，哥哥长哥哥短的叫出那么多花样来，她以后还怎么好好和顾笙说话？
“我都这么卖力了，你还不满足？”陆白故意曲解她的意思，性感的嗓音里蕴了笑，故意揉了揉肩膀：“别急，让我歇一会儿再伺候你……”
慕子安一咕噜从他身上翻下来，却翻错了方向，眼看着就要掉下床，又被陆白眼疾手快地捞了回来，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这么一会儿都等不了了？”
慕子安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使出全身力气手脚并用地爬到大床另一侧，抓起床单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瞪着他，闷声闷气的道：“我讨厌你，今晚不许再碰我。”
陆白恍若未闻，长臂一伸又将她抓了回来，牢牢困在自己怀里，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轻声哄着：“行了行了，知道你累了，这就睡觉。”
慕子安挣脱几下无果，身上的力气是彻底耗尽了，索性也放弃抵抗，闭上眼睛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陆白看着怀中女人安然的睡颜，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做梦，漂亮的脸蛋上挂着不满的神情，眉心微微蹙着，贝齿无意识地咬着下唇，一副气鼓鼓的娇憨模样。
他就这样一直看着她，仿佛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真想知道，当一切揭开那一刻，这张脸上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