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六子这一段时间和田守业走得很近,给田守业引见了许多洪州商界的人士。过去田守业忙于药行的事情,很少和其他业界接触,最多和黄芪帮内的一些商家比较熟悉。安六子的出现给田守业打开了一个全新的世界,田守业的社会交往一下子多了起来。
“田二东家,你这纲代会长名不正言不顺的,高岳成离开洪州也有几年了,身体也不方便。不如章们两个一个人给他写份信,叫驼队捎过去,把你改选为黄芪公会的会长,这样你就正儿八经成了洪州黄芪王帮的帮主了。”安六子讨好地对田守业说道。
“这纲怕是不合适哇?”田守业犹豫着说道。
“莫啥不合适的,黄芪是洪州的一个主打产业,黄芪帮大小商户二十余家,莫个领头的咋能行?高岳成是一个深明大义之人,一定会同意的。”安六子劝说着田守业。
“囊好哇!俺去封信把情况说一说。”田守业思忖了一下,拿定主意说道。
一个月后高岳成回信了,同意辞去洪州黄芪公会会长一职,并且支持会长改选。安六子把洪州黄芪公会准备改选一事上报给了洪州县政府民政科,得到批准后开始筹备改选事宜。
选举大会设在洪州商会会长安六子家。安六子邀请了县政府民政科的科长范戈平前来参会,洪州城二十余家大小黄芪商会的老板都来了。洪州城经营黄芪的商户排在前三的分别是和盛恒药行、泰昌药行和盛德药行。选举方法很简单,三家药行先确定是老板还是掌柜参选,然后分别用红豆、黄豆和绿豆作为选票发放给所有参会的人。
“黄芪帮一年也莫个啥事情,高岳成干着就行了。”
“高岳成这会成半个人了,一年四季也不回来一遭,黄芪帮莫个帮主咋能行?”
“不是有田二东家吗?”
“人家毕竟不是真的会长,一旦遇到事情能一推六二五。”
“照着这么个说,还是选一个比较好。”
……
黄芪帮的众商户们纷纷议论着,
“黄芪帮的同道们。”安六子清了清嗓子大声说了一句,待所有的人安静下来后接着说道:“高岳成老先生由于身体有恙,不能视事已经有一两年了。出于高老先生的个人威望,这些年来黄芪帮一直没有改选。近日收到高老先生的授权书,他本人愿意辞去洪州黄芪公会会长一职,并且委托洪州商会主持黄芪帮的改选事宜。这次改选章们特意请来了县政府民政科的科长范戈平同志给章们做指导,大家欢迎。”
随着一阵热烈的掌声,范戈平科长站起来说道:“指导谈不上,俺对你们医药行业纯粹就是个外行。今天也是头一次参加洪州商界的选举,俺是来向大家学习的。希望你们能选出自己心目中的带头人,大家一起把洪州的黄芪经营好、发展好。”
“下面有本届黄芪公会会长的三位参选人发言。首先请和盛恒药行的大掌柜田守业讲话。”安六子一边鼓掌一边向田守业示意道。
田守业站起身来向所有参会的人鞠了一躬,然后说道:“与各位黄芪帮的前辈相比,俺是一个入行比较晚的晚辈后生。这些年来承蒙东家高岳成先生的栽培,担任洪州和盛恒药行的大掌柜,并且在他搭理天津生意期间代理洪州黄芪公会会长一职。适逢战争期间,洪州黄芪业发展极为艰难,喀以说是夹缝中求生存。俺作为代会长这些年也为洪州黄芪业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离各位前辈的要求还差的很多……”
田守业情真意切侃侃而谈,博得了不少与会者的好感。
“是呀!兹些年够难为介孩子了。又是日本人又是国民党,高岳成把皱大的摊子丢下,能撑持下来真是不容易。”
“好在黄芪是章们本地生意,大家又都是乡里乡亲,遇事好商量。要不然几十家商户一起做这个营生还不知道乱成个啥呢!”
“不管咋,还是选个会长好,俺看田守业这小伙子就不赖。”
“是呀!再说回来后面还有高岳成着呢!真有啥大事高岳成也不会撒手不管。”
……
三个药行的参选人发完言后,安六子叫人把红豆、黄豆和绿豆分发给了每一个参会的人。经过唱票统计,田守业毫无悬念地正式成为了洪州黄芪公会新一任的会长。
“祝贺你当选洪州黄芪公会会长。”范戈平过来握着田守业的手笑着说道。
“谢谢共产党的支持,谢谢黄芪帮的同道。俺一定尽心尽力把黄芪公会的事情办好。”田守业激动地向范戈平和所有参会的人表态道。
散会后,安六子把田守业叫住,待众人都走后说:“走哇!二神庙街的聚兴园饭庄,俺请客,庆祝你当选洪州黄芪公会会长。”
“这个东不能你做,俺来请。兹回选举全凭你左右周旋,而且还把共产党的官员都给请张来。场面和人情给得够大的,俺得好好地答谢你一下。”田守业兴奋地说。
“谁叫俺是洪州商会的会长呢!囊俺就不客气了,正好俺还有件事情想跟你拉呱拉呱呢!”
“啥事情?”
“等到了饭店再说哇!”
“这又莫外人,抓紧说哇!要不弄得人圪影的。”
“是这么回事、前年秋天俺把东亚俱乐部的投资撤回来后,兹二年一直莫个好投处。和盛恒药行的生意这会儿做得风生水起,俺想往你那投上些个,让钱生钱。”
“兹事情好说,改天章们再商议。今天只管喝酒,把一搭耍的几个人都喊上,章们来个一醉方休。”田守业踌躇满志地对安六子说道。
“好,一醉方休。”安六子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