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将军上门(4)
如成2025-11-04 10:003,258

田嫒红坐着马车刚拐进了估衣街,一辆美式吉普车便迎面而来贴着马车的边开了过去。“街皱窄,人皱多,开皱快做啥呢?”她心里嘀咕了一句,也没看清吉普车里坐的是什么人。

马上在估衣街繁华的街道上缓慢地朝前走着,忽然透过街上的人群缝隙,田嫒红看到一辆乌黑铮亮的小轿车停在和盛恒药行的大门口,旁边还站在两个当兵。这两个当兵的一位是警备旅旅长张宗翰的副官申仕文,另一个是开车的司机。

“咋回事?出啥事情了?”田嫒红紧张地身旁的段德海。

“不知道啊!出来那会儿还嘛事没有呢?”段德海神情紧张地朝前张望了一下纳闷地说道。

马车来到和盛恒药行近前停了下来,段德海抢先下了马车朝小轿车走了过去。

“俺说介位老总,你们把车停在药行门口,俺们还嫩么做生意?你们是干嘛的?”段德海瞅着申仕文像是位军官,不客气地问道。

“不好意思,俺们是警备旅的。俺们旅座来找药行东家高岳成给夫人瞧病。街上店铺太多,不太好停车” 申仕文说着话让司机发动轿车,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停下。

段德海一看这几个当兵的不是来找麻烦的,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转回身对刚从马车旁走过来的田嫒红说道:“夫人,没嘛事,是国军的旅长找东家给夫人看病的。”

“高夫人好!”申仕文看见田嫒红迎上前去敬了个礼说道:“俺叫申仕文,是许文斌的战友。章们曾经见过面,在鼓楼旁的天茗阁茶楼,那天俺和许文斌去喝茶,正好碰见您在和客户谈生意。”

“哦!申副官,幸会。”田嫒红客气地回道。其实她对申仕文根本没有什么印象,只是在与许文斌的几次简单的交往中听谈起过。

“俺和许文斌今儿陪旅座来找高岳成先生给夫人看病。许文斌也调到俺们警备旅了,现在参谋处任处长。刚才参谋处有紧急公务,许文斌把俺们送过来就匆忙地走了。”申仕文和善地说道。

原来刚在在估衣街的街口碰见的那辆美式吉普车里面坐的是许文斌。田嫒红的心里好像被什么波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冷静了下来。

“囊叫上你的弟兄到药行里面喝点水吧?”

“不了。旅座和夫人在里面,俺们进去不方便,就在这儿候着行了。”申仕文客气推辞道。

“既然如此,囊就不勉强了。有啥需要就跟二掌柜说。”说罢田嫒红扭头对段德海吩咐道:“二掌柜,替俺把这二位长官招呼好了。”

“是,女东家。”段德海俯首答道。

“谢谢高夫人,谢谢二掌柜。”申仕文立正敬礼目送田嫒红款款迈步进了和盛恒药行的大门。

刚进到院子里,田嫒红就听到上房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有人在跟高岳成大声地聊着天。这时石迎春系着围裙从西厢房出来,一见面就急不可耐地问道:“回来了?咋样?”

“不咋样,输了。”田嫒红知道石迎春在问官司的事情,轻描淡写地答了一句。她冲上房看了一眼说道:“家里来客人了吧?”

“嗯!来了个当大官的,找东家看病,还带了许多的礼品。”石迎春神秘兮兮地说道。

“哦!”田嫒红随意应了一句,接着问道:“高延和呢?”

“到间壁眼镜铺找他家小儿子玩去了。” 石迎春朝大门外瞥了一眼说道。

“那你先忙哇!” 田嫒红一边说话一边朝上房走去。

进了上房的堂屋,刚撩起东房的门帘,田嫒红就看见屋里的炕沿上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军官,正跟炕上坐着的高岳成闲拉呱。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女后背靠着一个枕头坐在炕上的墙根,头上、脸上、肩膀上、胳膊上扎了至少十几根银针。

中年军官正跟高岳成说着话,看见田嫒红进来,赶紧下地打招呼: “是高夫人回来了哇?”

田嫒红笑了一下正准备搭言,高岳成坐在炕上对田嫒红说道:“嫒红,这是张宗翰将军,带他的夫人看病来了。”

“张将军好,夫人好。”田嫒红笑着对张宗翰和夫人王杏花说道。

王杏花脸上扎着银针,针尾还挂着燃着的艾绒团。由于不方便说话,便努力用笑容和目光跟田嫒红打了个招呼。

“快请坐吧!张将军。俺给您沏点茶。”

“田夫人,不用麻烦,俺和高先生一见如故,正拉呱着呢!”

“来一会儿啦?”田嫒红取过茶壶放在炕上,一边用暖壶倒着水一边对高岳成问道。

“才来,刚把针扎上。” 高岳成看了一眼田嫒红问道:“咋皱么快就回来了,法院最后咋说的?”

“还能咋说?赔人家钱呗。”

“赔就赔哇,总归是怨章们莫给介把货发过去。” 高岳成安抚着田嫒红说道。

“咋了?遇见甚麻缠事情了?”张宗翰在一旁关心地问道。

“不当紧,生意上有点儿小纠纷,已经解决完了。”高岳成不想再当着客人的细问官司的事情,于是就把话岔开对田嫒红说道: “这张将军说起来还是章们的老乡呢?”

“怨不得呢!听说去就象雁北口音,就是莫听不出是哪个县的。”田嫒红了一杯茶放到了张宗翰的面前。

“俺是朔县的,十五岁就出个当兵啦,在外乾三十多年了,口音杂了。”张宗翰咂摸着喝了一口茶水说道:“洪州俺也去过,当年七十二师从南口撤下来后,在金城县的乔堡整训,俺在师部当警卫营长。有一天乔铁成他爹跑到师部报告,说他负案在逃的儿子乔铁成从天津潜逃回乔堡了。俺奉陈长捷师长的命令,带警卫营抓捕了乔铁成,并把他送到了洪州的监狱里。”

“原来乔铁成当年是被您抓住的?囊鳖子去年九月在吴城被花公鸡给打死了。”高岳成对张宗翰说道。

“是不是?不管咋,今儿能在天津这个地方遇上雁北老乡,俺心里感到格外的亲切。”张宗翰开心地说道。

“是的呢!俗话说,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故乡人嘛!照俺说张将军和夫人晌午就不要走了,俺吩咐人给将军炸油糕,另外,俺这儿还有洪州老白干呢!晌午一起喝点。”

张宗翰为人做事非常豪爽,今天一见面就送了两匹江南绸缎、两斤上好的西湖龙井和两瓶进口的法国洋酒,另外付了两条小黄鱼当诊疗费,说看好了并另有重谢。高岳成百般推辞都不行,张宗翰执意要他收下。张宗翰之所以愿在高岳成身上下这么大的赌注,一是血雨腥风多年把钱财看的很淡,二是和成药行是百年药行,而高岳成又是三代为医,想来是有些真功夫。既交人就要交心,这是张宗翰多年来一贯的做事品德。而张宗翰此举却弄得高岳成心里颇有些过意不去,礼物既然推辞不掉,他便想诚心实意地把张宗翰夫妇留下来一起吃顿饭。

“你这身体现在喝酒还能行吗?”张宗翰看高岳成瘫坐在炕上,下肢非常不方便,开着玩笑地问道。

“不打紧,少喝点不妨事,而且对俺这个病还有好处。一会儿俺把段德海叫过来陪您喝酒。”

“今儿就不了,等改日哇!” 张宗翰看高岳成当真了,连忙推辞道:“兹些日子国军和共军在大同、张家口一带正打得一塌糊涂。军情紧急,耽搁不得。”

“打仗的地方离天津远着呢!八竿子也打不着,您们忙啥呢!”高岳成纳闷地问道。

“给前线运军火,今儿大同,明儿张家口,后天集宁的。”说到这儿张宗翰突然想起来些什么,问:“哎!就是的,您要是有甚往洪州捎的就吭声啊!车队一出去就是十几辆卡车,有多少东西也捎得了。”

“莫啥捎的。既然皱忙,囊就改天哇!时候差不多了,俺先给夫人把针起了。”高岳成用手撑着身体挪过去,把王杏花身上的银针一根一根拔了下来。

“感觉咋样?”张宗翰一边给王杏花披衣服一边问道。

“感觉胸口不那么发闷了。” 王杏花笑着说道。

“你兹个病得到年头长了。前三天每天扎上一次,后面隔一天来扎一回。另外,一会俺再给你开了方子,吃上些汤药。虽然不敢保证给你把根去了,但是肯定能缓解不少。”高岳成嘱咐道。

“听高先生的,以后俺每天叫申副官把你送过来扎针。高先生祖传的医术还看不了你这点毛病。”张宗翰对着王杏花夸赞着高岳成的医术。

“张将军过奖了。”高岳成对张宗翰摆了摆手,然后对王杏花嘱咐道:“你这个病就是从情志上得的,就是调理好了也甭总是一个人在家呆着,莫事了多跟人拉呱拉呱。”

“就是,高先生一说就说到根上了。俺常年在外面当兵打仗,她总是一个人在家瞎思谋。不是担心俺打仗打死了,个人以后莫了依靠了,就是疑心俺在外面有了女人了。”张宗翰毫不见外大大咧咧地埋怨着王杏花。

“夫人,您长俺几岁,俺就叫您杏花姐吧!您以后不管看病不看病,莫事就常来药行坐坐,章们聊聊天拉拉体己话。药行里人多热闹,还有二掌柜媳妇石迎春,俺们相处得就跟亲姐妹一样,闲了章们还可以一起逛逛街看看电影啥的。”田嫒红满脸真诚地说道。

“今天是个啥好日子,让俺碰上你们这一家好人家。好,你这个妹子俺认下了。” 王杏花说着话肩膀一耸一耸地哭了起来。

“好姐姐,不哭,不哭啊!” 田嫒红被王杏花这一哭弄得有些手足无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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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盛恒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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