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出租来到海滩,夕阳刚要落下。
海滩上只剩下零零散散写生的人。
我摊开手心,鲸鱼戒指就在手里。
我们相恋七年,偶尔也会吵架。
吵架了心情不好,我就会来这片海滩。
吹吹海风,喂喂海鸥。
我记得有一次,已经忘了是因为什么事情了。
我俩吵得很凶,又谁都不愿意低头。
我赌气一样来到这片海滩,狠狠地把这枚戒指摘下来,扔向海边。
再报复性地告诉傅京渝。
那次他是真的生气了,可还是向我低头。
那之后的一个礼拜,他都早出晚归。
却从来不说自己在干什么。
直到我看见他鞋上带的沙子,才明白他在做的事。
“可是,我没舍得扔啊。”
当时我拿出戒指,他眼前一亮。
我们都明白,这承载了太多东西。
他怕找不回,我也舍不得扔掉。
我以为无论如何,我们两个都不会再打它的主意。
却没想过时隔那么多年,还是复刻了这一幕。
鲸鱼戒指在夕阳下反光。
它被很好地收了起来,我不应该重新拿出来的。
这次我狠狠地将它扔向大海,没有再作假引起任何人注意。
一枚小小的戒指,连水花都荡不起来。
我想给傅京渝打个电话,又觉得有些打扰到他了。
最后却放弃了。
姚安安说的好聚好散,大概就是这样。
写生的人都散得差不多,我也准备离开。
回过身,傅京渝正向我奔来。
我是想避开他的。
一个陪伴了七年之后,如此结局的恋人。
我不能心软。
他有法定的妻子,我理应是他的前任。
傅京渝没有意识到这点,上来想拉我的手。
“安安,你怎么不跟我说就出来了?”
他到现在还是极力掩饰自己的慌张。
尽管身上有和今天一早相同的香味。
他也知道自己的解释漏洞百出。
从昨天的缺席起,一切昭然若揭。
“我知道。”
我抽出自己的手,回了三个字。
傅京渝的表情突然碎了,很多复杂的情绪交杂在一起。
我看见了放松。
他真的很累很累。
我偏过头不让眼泪流下来,想叫他回去陪姚安安。
可傅京渝低过头后又抬起。
语气忐忑地问我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告诉他,一开始就知道。
我和傅京渝在一起七年,我们太了解彼此了。
他有一点风吹草动不对,我立刻能察觉到。
因此姚安安一出现在他身边,我就知道了。
那个时候,我已经决定把孩子生下来了。
我只不过,信不过我自己。
但我还是在他的包里放了录音笔。
在那支笔放下的时候,我是希望什么都没有的。
直到这个孩子并没有顺利降生,那支笔里什么都有。
我想,有没有可能,是老天的意思。
“傅京渝,我们该分手了。”
我最后算是做一个分手仪式,但他拉住我,问我还有没有可能。
我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
“那你把戒指找回来吧。”
“找回来,就可以了吗?”
“先找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