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干渴想要更多扶琅玥本能的贴近他,二人落水浑身湿透,脱了外衣和中衣放在火堆旁用树枝搭的架子上烤。
里衣薄,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太温暖了,她不由自主的靠近他,再靠近他。
唇齿相依太过用力一不小心咬到他的唇,温彦卿回神,恍若大梦初醒,惊慌失措的往后缩,被吓到了,而随着他撒手,扶琅玥滚下去了。
肩膀着地,痛呼出声,刚刚包扎好的伤口立时又裂开了。
温彦卿只是一时不知所措,并非有意为之,看她滚落在地痛呼出声,他二话不说就冲过去了。
抱起她,查看她肩膀的伤口,扶琅玥醒来了。
四目相对,眼神闪躲,扶琅玥却不知发生了什么,看四周是一个狭窄的山洞里,她挣扎着坐起来说:“这是哪儿,啊……好痛。”
尚未坐直后背就传来剧痛,扶琅玥想起来了,落水后她不受控制的撞到了礁石上,受伤了。
由于她肩膀上的伤太重了,温彦卿还没有来得及看她后背上的伤,见她痛的厉害,眉头都皱到一起去了,他连忙抱紧她说:“你别动,你后背流血了,应该伤的不轻。”
外衣中衣上都有血,他帮她脱的时候看到了。
扶琅玥感觉到了,不敢再用力,乖乖靠在他身上说:“你把我放到地上侧躺着,帮我看一下后背的伤,太疼了,估计碰到骨头了。”
腰椎往上,肺部往下,好像被人拿尖锐的东西狠狠的顶了一下,太疼了。
温彦卿倒是愿意帮她看伤口,可男女有别,更何况肩膀和后背还不一样,他一个弱冠之年的男子,她一个即将及笄的姑娘,怎么都不合适。
出身将门受母亲影响,上一世也没少领兵打仗,扶琅玥在男女有别这件事上并没有那么多忌讳,尤其是受了伤。
战场上不分男女,活下去打胜仗才是目的。故而,以往在战场上受了伤,甭管男女,都是先治伤再说。
当然了,战场上还是以男兵为多,女子也就只是她和她母亲这种自小就在军营长大的,然后就是她的护卫随从,其她的就没有了,军中也几乎不招女兵。
见他迟迟不语,好像遇见了什么大难题,扶琅玥抬头望他,看他嘴唇出血受伤了,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摸:“你这怎么了,你受伤了?”
指腹划过就像着火,轰的一下温彦卿的心都要从嗓子眼儿跳出来了。
面色通红,心中忐忑,扭头撇过抓住她的手,他故作镇定的轻咳了两声说:“没,没什么,不小心碰到了。你先在这儿靠着,我去拿衣服过来。”
地上有干草,可还是太冷了,尤其是她还发着热,不能再着凉了。
背靠石头小心翼翼的放下,扶琅玥发现他耳根子都红了,不知道他怎么了,她有些莫名其妙。
完全不敢看她,温彦卿让她靠在石头上后就赶紧走了。
火堆烧的旺,衣服在树枝的支撑下已经烤干了,先穿上自己的中衣,再拿起扶琅玥的衣服,温彦卿又拿上自己的外衣过去了。
动物洞穴,有干草,虽然不多但比直接把衣服铺在地上干净多了。
扶琅玥侧躺下,温彦卿犹豫了,觉得身为男子自己有必要提醒她,他道:“郡主,男女授受不亲,我……我……”
欲言又止有些尴尬,扶琅玥一听就明白了。
曲手脱掉一只袖子,抱紧他盖在自己身上的外衣,扶琅玥道:“你帮我脱的衣服,现在才想起来吗?”
冬天穿的厚,外面两层都脱掉了,眼下她虽然穿着里衣,但已然逾矩。
瞬间,温彦卿的脸更红了,心跳如雷结结巴巴:“不,不是,不一样,你受了伤,衣服……衣服都湿透了,我必须……我……”
目光相接,说不下去了。
“医者面前无男女,你若实在难为情就把自己当大夫吧。反正我名声尽毁也不打算嫁人了,无所谓了。”不管对错,不管秋菊宴上秋则刚是否得逞,她的名声都已经坏了,而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秋家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往她身上泼脏水,让她臭名远扬。
身为一个读书人,温彦卿比任何一个人都明白人言可畏众口铄金,但这并不是她的错,她只是看走了眼,看错了人:“别这么说,皇上和太后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伸手去拉滑落的衣衫,扶琅玥的后背露出来了,腰上面一大片青紫,伤口没有再流血了。
提起皇上微微一笑,扶琅玥有些失落的收回视线道:“是,皇祖母一定会为我做主的。”
事到如今已经不光是她和秋则刚两个人的事儿了,身为莲青公主的女儿,多少朝臣、多少将士、多少百姓都看在眼里,皇舅舅就算是不想理也不行了。
相比肩膀上的伤口背上的伤轻多了,没有伤到骨头,温彦卿仔细看过之后就开始帮她包扎:“没有药了,你忍着点,等天亮我就带你下山,山下一定有医馆。”
扶琅玥点头,微微撑起身子,布条穿过腰下,没转两圈儿她就撑不住了。
胳膊发酸,身子一软,温彦卿的手被压住了。
十分尴尬,正在发热的她身上滚烫,温彦卿的胳膊像是被几十只蜜蜂同时蜇了,又痒又麻又一片火辣辣。
“没,没事儿吧?”想直接抽出来又怕伤到她,温彦卿探头看她的同时她也看向他。
四目相接真撑不起来了,扶琅玥头晕又疲惫的说:“不行,起不来了,你帮我一下。”
温彦卿不语,伸手将她扶了起来,然后靠在自己怀里继续缠。
头低,因为帮她缠腰包扎伤口又离的近,两个人都明显的感觉到彼此呼出的气息。
火堆烧的好像更旺了,洞里的气温也愈发高了,扶琅玥靠在他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注意到掉落一旁的酒葫芦,渐渐的,渐渐的,明白了。
不由自主的抬手轻抚自己的唇,有些肿了,再抬头看他的唇,她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