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夏涟漪喃喃着这两个字,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夏涟漪一定是想男人想疯了,才会这么羞耻的花时间思考这种事情。
...
坐在车里面闭眼休息的欧阳子风其实也没有睡着,他握着手机放在交叠的腿上,一直等待着接收短信的声音。
但奈何,迟迟没有动静。
前面开车的赵康时不时地透过后视镜看欧阳子风的反应。
“奇怪,总裁今天怎么这么在意他的手机?连睡个觉都要抓在手心里...”
可他只不过是个下属,没事儿跟老大问这问那的岂不是要给自己找抽。
于是,这高档的轿车里面便出现了这么一个诡异的场景——
一尊闭眼假寐的冰块大佛爷、一个佯装认真开车实则一肚子疑问的小帅锅锅、还有一部除了贵一点没什么特别的且始终保持沉默的手机。
这轿车一路无话,直接朝着A市疾驰而去,加入了芸芸车流里面...
而仍旧死赖在夏涟漪家的王江帆,见涟漪抱着电脑坐在客厅敲了近一天的稿子不理他,便晃晃悠悠的自顾自的带着钱包出了门。
“大好的时光一直躲在家里写稿子,岂不是可惜了。偶像,咱们一起出去浪啊...”他临出门之前还优哉游哉的这么说。
“门在那边,慢走,谢谢。”
夏涟漪飞速的敲击着键盘,美妙动人的词汇一点一点的在屏幕上面呈现。
这一次,没有那些密密麻麻的英文字符,没有复杂的逻辑程序。但同样的,这些东西组合在一起,都能够在最后,呈现给大家不一样的视觉效应。
听到这句话,夏涟漪恨不得一脚把他踹飞到门外面去,省得在这边聒噪。
还有啊,说她大好的时光在家里面写稿,难道他就不是写手吗?
“画圈圈诅咒你刚出门就被编辑电话怒吼催稿。”夏涟漪边想着边把键盘敲得咔咔响,丝毫不觉得她现在不光性格变得孩子气了,甚至连说话的方式都改变了许多。
人的一生总会因为一些人而发生各种各样的改变。
遇上欧阳子风,甚至悄无声息的动了情,就是她的第一步改变。
写了近一天的文文,夏涟漪终于在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把成型的文档稿子做了最后的校对审核,然后在线传给了编辑。
稿子完工的那一刻,心里面自然是油生一种成就般的愉悦感。再加上她也早就将昨晚同贾佚的暧昧与尴尬暂且抛到了脑后。
临近黄昏,天色还很蓝。
阳光慢慢的开始了发软,打在人身上,很舒服。
伸着懒腰在院子里来回绕了一圈之后,夏涟漪便换上了一件碎花连衣裙,一个人走了出去。
乌镇的风景很美,有山有水,还有淳朴的人家。
黛瓦白墙,来来往往的小木船,还有粉群红装的游客,成就了这一派的热闹又祥和。
夏涟漪不常坐船,这数般出行方式里面,她最喜欢的还是徒步。
背上小包行囊,任选一个方向,一直向前走。不确定的远方,再加上未知的风景,便组成了时不时撩拨内心的悸动。
这个时候,偶遇便真的成了缘分的奇妙,踉跄徘徊也不过是这行程中的缤纷色彩。
但这个地方她真的太熟悉了,以至于这次不是徒步探索,而是故土重游。
夏涟漪出了门便七拐八拐的绕过了主街,走到了一条羊肠小路。
小路安静得很,行人几乎寥寥无几。
夏涟漪一袭长裙,走的端庄又秀丽。引得一路上偶遇的人都纷纷驻足留目。
不多时,她便走到了距离她家不远的后山。
山上的空气比其他地方的都要凉一些,她的衣着相对于此刻来说,稍显单薄。再加上天色渐渐变暗,也不再有人会选择上山,所以周围更显得冷清了些。
可夏涟漪仍旧执着的向上走,她的目光越来越坚定,夹杂着一些小思绪,黑黝黝的发亮。
好在这后山也不高,她又在此之前将这些路走过无数遍。
所以,一个多小时之后,夏涟漪便在山顶的一处老松树下驻了足。
之所以叫做老松树,完全是因为它看起来便有着几十年的高龄。沧桑的躯干,盘旋交错的枝丫,覆盖了头顶的一片小小的天空。
夏涟漪扬起头,盯着上方的那片天空好一会儿,又绕着老松树转了两三圈,这才寻了一个方位走到树根处蹲了下来。
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折断的树枝,斜斜的握着便开始刨地上的泥土。
乌镇这边的空气原本就经常是湿润的,再加上这傍晚时分,潮湿的雾气开始慢慢的浮起。所以,这泥土软软的,比较好刨。
当这泥坑大概有半米深的时候,那木棍便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
夏涟漪眼睛闪着光,薄唇紧紧地抿着。把木棍放到一旁,双手轻轻地拨开那硬东西上面的土,继而从中挖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裹着油纸的小木盒子。
她丝毫不顾形象的坐在了地上,褪去了沾着泥土的油纸,把那木盒子放在腿上小心翼翼的打开。
然而,里面那小小的空间里面只放了一张薄薄的纸片。
沾着泥土的手掌在碎花裙上抹了抹,这才捏起那张纸片,翻转了过来。
稚嫩的铅笔字整整齐齐的呆在上面,涌进夏涟漪的瞳孔里,一下子就挤出了她热滚滚的泪。
可她吸了吸鼻子,把泪花困在了眼眶里,努力的用眼皮挡住,不让它流下来。
“希望爱我的人一直都在,也希望我爱的人早点出现,且不再离开。——涟漪”
胸口腾起一抹难以明说的感觉。
记忆的海潮又毫无征兆的涌了过来,一下子就又把她扯到了十年前那个同样潮湿又微凉的秋。
“涟漪,你一定要记得,人生还很长,你以后还会遇上很多很多爱你的人。当然,你也会遇上一位你爱的,然后你会允许他牵着你的手,直到白头。”
12岁的欧阳子风捡了一片大红的枫叶盖住了眼睛,躺在草坪上这般说。
“小哥哥,我信你。”9岁的小涟漪眼睛亮亮的,觉得暖洋洋的光又陡然间照进了她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