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归端坐在首位右手边第一个位置,一身黑西衬得男人气息愈加暗冷阴郁,被造物者偏爱的绝美容颜此时如阴雨密布,风雪欲来,单是一个眼神,就足以震慑全场,威凛四方。
林知婉尴尬的半蹲着,人都吓傻了,坐不是,站也不是,她求助的看向刘媚,可这会儿刘媚也被男人冽然严凉的目光蜇的心惊肉跳,大气都不敢喘。
沈老太瞥了眼林知婉的方向,发现她想坐的位置,竟是周栀原来在家的专属座位,如今,那丫头已离家两个多月了,那个地方就一直空着。
人精的老太太又看了眼蕴着怒意的大孙子,那凶狠的眼神,仿佛林知婉敢坐下,他就要撕了女人似的,当即猜到了大孙子的小心思。
换做以前,她肯定欣慰的合不拢嘴,这蠢出升天的兔崽子终于铁树开花,开窍了,可现在,他这种吃着碗里,又看着锅里的情况很危险啊。
“林小姐,往后你常住老宅,不必拘束,想坐哪儿坐哪儿,这椅子又没刻谁的名字,随意点。”
沈老太觉得既然撮合不了沈南归和周栀,那就直接断了他优柔寡断的念想,竟破天荒的帮着林知婉说话。
这让怔神中的林知婉有些受宠若惊,她感激的点头,“谢谢沈奶奶。”
说罢,半蹲的屁股往下挪,可还没挨到椅子,男人怨气冲天的暴躁音,再次传来,“餐厅任何位置,你都可以坐,唯独这里不行!”
“为什么?南哥,这个座位是有什么特殊性吗?我凭什么不能坐?”
林知婉也是急眼了,昨晚把她丢弃不顾,她还没找他算账呢。
现在吃个饭都不消停,这个男人怎么离了婚,脑子变得不正常了?(有大病!)
沈南归倏然起身,眼尾染着微红,没对林知婉解释缘由,而是语气冰寒,“记住了,这话,我只说一次,以后再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话毕,男人看都不看林知婉一眼,迈着流星大步走出客厅,很快就消失在老宅。
林知婉看着男人无情冷酷的背影,恨的手心攥紧,她不是傻子,自从她拿肚里的孩子要挟沈南归娶她,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态度就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沈南归最讨厌别人威胁他,而她犯了他的大忌,这才招来男人的嫌恶。
但林知婉不在乎,她一开始瞄准的目标,并不是沈南归,若不是他运气好,有个护着他的好奶奶,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沈家,他根本就不会坐上总裁之位。
现在,沈亚夫和柳如烟强势回归,这两人在国外的事业发展的风生水起,沈南归想要和这两只老狐狸斗,怕是嫩了点。
林知婉可不想被卷入沈家的内*斗,所以她任何势力都不会得罪,直到她诞下肚里的野种,靠这个孩子分得一笔巨额财富,就带着一家人吃香喝辣,远走高飞,再也不要回到这个鬼地方!
“沈奶奶,对不起,我做的不好,惹南哥生气了,我以后就不坐着吃饭了,站着就行,反正我现在大着肚子,坐着不方便。”
林知婉在沈老太面前,尽量放低姿态,低眉顺眼的做个乖巧孙媳妇,博得老人好感。
沈老太懒得管她,她拄着拐杖起身,秦妈赶紧上前扶着。
“林小姐,我要上楼休息了,你请便。”老人语气冷淡,比沈南归还要不近人情。
很快,开阔的餐厅里,只剩下林知婉母女,两人窘迫的站着,像是来沈家讨饭的乞丐。
“妈,南哥现在对我一点耐心都没有,那个周栀又有了一层厉害的身份,我担心南哥会被那个女人使诡计抢了去,我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南哥的心?”
林知婉到底没敢坐周栀的专属位置,而是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抓起桌上的三明治,毫无形象的大口嚼着。
刘媚冷笑一声,不屑道,“除非周栀能抢在你之前,怀上沈南归的孩子,不然,他们这辈子休想复合!
我的乖女儿,你已经得到了沈老太的认可,再忍三个月,你就能母凭子贵,坐上沈氏总裁夫人的位置,周栀是素问又如何?还不是个服务权贵的下等人?而你,就是将来立于A城权贵圈金字塔的权贵,何必和一个臭郎中计较?”
刘媚的话,像是颗定心丸,让林知婉惴惴不安的心,终于落下,她吃着可口的食物,眼神却瞥向厨房灶台,佣人正在熬制周栀为沈老太送来的补品,女人咧嘴邪笑,毒计上头。
……
市医院。
高级病房。
楚光尧在经历一夜抢救后,终于醒了过来。
“爸,你有没有好点?”
楚粤还穿着昨晚的晚礼服,跪在病床前,一副孝女的模样。
楚光尧缓缓睁开眼,看见楚粤那张布满眼泪,担忧的脸庞,本来恢复正常心跳的心脏,顿时咣咣咣狂跳不止,血压也跟着飙升。
“你,你,给我滚!”
他抬起无力的手臂,怒指楚粤,气得直咳嗽。
“老公,你刚醒,别动怒,有话好好说嘛。”
钟好熬了一夜,一下子像是苍老了十岁,她忙握着楚光尧冰凉的手掌,安抚道,“小粤是做错事了,可她还是个孩子啊,况且她在这守了一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么能一开口就伤了孩子的心?”
楚粤能长的这么歪,她这个溺爱女儿的母亲功不可没。
“你,你让她走,我现在不想看见她!”
楚光尧还没从近千亿的损失中走出来,一点都见不得这个逆女,楚粤面上哭哭啼啼,一副知错就改的样子,实际上,她才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只觉得这次计划不够完善,让周栀那贱人又出了风头。
钟好怕丈夫的病情受到刺激,眼泪婆娑的让楚粤先退出病房,可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楚董,楚夫人,我可以进来吗?”一抹悠扬爽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楚粤听到这道声线,顿时起了层鸡皮疙瘩,面带惊恐的猝然回头。
门开,一抹瘦削却不失气质的身影,踱步来到病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