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深秋,近期一直没有发生过什么事。
柴亭担心善巧的身体会出现什么状况,避免她发生上次那样的事故,叮嘱善巧下次遇到不好的事,一定要告诉他。
善巧点头答应,心说这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日子还是要过。
善巧已经有很长时间没看到馒头了,她让柴亭给馒头打电话,告诉馒头有空过来看看,一晃过去大半个月,那边才传来消息。
馒头给本市第一中学担任教官,军训一个多月,整个人都晒成蜜色了,黝黑黝黑的,笑起来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很讨人喜欢。
善巧看到馒头的第一眼,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故人见面,总是难掩亲近。
馒头一眨不眨盯着善巧看,惯性油嘴滑舌:“姐,你真好看啊,怎么看都看不够。”
柴亭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
馒头嘿嘿笑两声,听善巧不给面子的拆穿他:“看不够也没见你看几次,瞧瞧你野的,都野成黑猪了。”
“姐,”馒头一脸委屈,“咱能说点好听的不,黑猪什么的,真跟我像吗?”
柴亭在一旁趁机溜缝,“像!”
馒头敢怒不敢言。
善巧摸了摸他的脑袋,叹了口气:“都这么大了。”
馒头点点头,说:“姐,你长得太年轻,我从小到大都觉得你好看,怎么都好看。”
“老了也好看?”
“说什么呢!”馒头故作不满,“你刚三十,说老也轮不到你,是不是小亭哥?”
“嘿,你这小子什么意思?”
三叔端着果盘从厨房里出来,已经快五十岁的人了,头发还是黑色的,一点不见老。
说好听点叫童心未泯,搁爪哥的话来说,就是快五十岁了还不长心,整天没个正行。
当然这话三叔是打死也不会承认的,他巴不得自己没有白头发,男人有些时候也是注重外表的。
“军训的怎么样?”三叔问。
馒头捞起一块儿切好的西瓜,入口甘甜,回味无穷。
他三两口吃完,抽纸巾擦了擦嘴:“就那样吧,一群小屁孩,各个不知道天高地厚,没事儿还想骑到我头上作威作福,教训一顿就老实了。”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不过......”
“不过什么?”善巧抬起头。
馒头学着柴亭平日里的动作,“啧”了声:“不过最近有件怪事,学校新来一个代课老师,看起来挺年轻的,据说有四十岁了。”
“长得年轻有什么稀奇的?”
“长得年轻是不稀奇,稀奇就稀奇在她人缘不好,要说人也没什么太大毛病,就是太安静了。”
三叔摇了摇头,说:“人家老实本分,总比一些暗地里坑蒙拐骗的人强。”
“不是,”馒头仔细回想了一下,打了个哆嗦,“有点吓人。”
柴亭眯缝了一下眼睛,“说具体点。”
“那老师什么都好,就是神出鬼没的,话也不多。”馒头说,“有时候正跟别人说着话呢,她就突然从你旁边过去,脸白的吓人,就那种不见光的白,你能想象到吧?”
柴亭皱了皱眉,没听出什么太大的问题。
“还有其他的吗?”善巧问。
馒头点头,说:“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来历不明。”
三叔问:“怎么个来历不明法?”
“现在不是有很多没身份信息的人吗,所以干什么都不需要身份登记。这老师当初应聘的时候,就只是讲了一节课,没学生反对就被录取了。”
“查不到吗?”
馒头无辜摇头,“我没查过,不太清楚。”
三叔见柴亭和善巧两个人脸色凝重,心知他们这是把这事儿搁在心上了,顿时笑了起来:“看看你们俩那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见鬼了呢。不就是个没身份的女人吗,这些年你们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馒头张了张嘴,想补充点什么,又觉得没必要。
“反正也没发生过什么事,就是有时候她存在感太低,容易让人吓一跳。”
善巧不免好奇,“你也被吓到过?”
馒头动作搞笑的拍了拍胸口,语气夸张的说:“还不止一次呢,差点没把我吓出心脏病。”
善巧翻了个白眼,听柴亭在一旁说:“这么夸张,下次军训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嗨,有什么好看的,在说军训都已经结束了。”
三叔点头,“就是,没事儿找事儿,好不容易闲下来,嫌时间太多是不是?”
聊了挺长时间,看得出善巧的确挺惦记馒头的,跟馒头聊了聊日常,无意中听他提起了小狼。
小狼因为本身就是一头狼,被禁止私自带出去,闲不住的性格,整天在总部活蹦乱跳的,没少给馒头惹麻烦。
三叔几次劝他把小狼送到动物园去,馒头都不肯。
他童年时期最快乐的回忆,就是这两只小动物,死了一只,剩下的这只他怎么也不能让它离开自己。
可惜这件事馒头说了不算,在小狼把沈刊的办公室大门给拆了以后,沈刊雷霆发怒,揪着小狼的脑袋,把它锁到了旧物间。
小狼被关了三天,终于馒头还是决定送它去动物园。
为此,馒头哭了一路,被沈刊教训了一路,过程尤其心酸。
善巧猜得到馒头的心理,倒不觉得沈刊哪里做错了,就是心疼馒头不能像同龄人那样普通的生活。
她说:“你是我见过最懂事的孩子。”
馒头嘿嘿笑了半天,到底是少年心性,被夸两句都乐的不行,心里都快开花了。
“姐,你什么时候能好好陪我玩一次啊。”
善巧问:“你想玩什么?”
“新开的儿童游乐场。”
善巧:“......”
说实话,她不是很想去。
而且,总觉得带一个小老弟去所谓的儿童游乐场,有牵着儿子出去玩的嫌疑,怕被人误会,那可真是太糟心了。
善巧没直接答应,只说有空再谈。
馒头撇撇嘴,哪里还能不知道善巧的意思,觉得可惜的同时,也没有在继续勉强。
见馒头蔫头巴脑的,提不起精神,善巧意识到自己拒绝的太明显了,可能打消了馒头的积极性。
她想了想,慎重地说:“换个成熟点的地方,我不希望别人认为你是我儿子。”
馒头:“好嘞。”
一直陪善巧待了一天,到天黑的时候馒头才起身告别,跟三叔一起被柴亭送到楼下,说了会儿话,柴亭目送他们的车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