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行渐深，屋外寒风呼啸。
林宛白接了陈一一，跟颜凯一起去逛商场。
买了床羽绒被，再给陈一一添了一套秋衣和一件羽绒服。
在一家卖毛线的店铺门前，林宛白突然顿住了脚步。
颜凯看她盯着橱窗里模特身上的一条大红围巾发愣，诧异道：“怎么啦？”
“今年年初的时候我也织了一条一样款式的大红围巾给我妈，可惜织完就天暖了，她说等到冬天再戴，可是冬天还没到，她都还没来得及戴就……”林宛白的眼睛湿润起来。
“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别再想了，我想你妈也不希望你活在痛苦的记忆里。”颜凯安慰道。
“嗯，放心吧，我没事的。”林宛白擦拭了眼泪，吸了吸鼻子，收回情绪走进店里。
她在店里转了一圈，挑了一款粉色的珊瑚绒毛线在陈一一的脖子上比了一比，满意地点点头。
再挑了一款大红色情人棉粗毛线准备给秦芸也织一条围巾。
最后，她又偷瞄了眼颜凯，然后在那些毛线堆里挑选了一款浅灰色的情人棉粗毛线。趁颜凯不注意，偷偷比划了一下。
‘不错，嘿嘿~’她在心里暗自偷乐，再挑了几套针，递给店员。
出了店铺，颜凯终于没忍住问道：“你买这么多毛线该不会是想要给一一织围巾帽子毛衣那些吧？”
林宛白没有回答他的问话，微笑地问道：“怎么样，这些毛线漂亮吗？”
“嗯，好看！”颜凯点头，说道：“没想到你还会这手艺。现在生活便捷了，市场上什么都有，人也开始变懒了，难得还有像你这样勤劳的妈妈，一一幸福咯！”
陈一一得意地笑道：“那是，我妈妈是世上最好的妈妈！”
林宛白笑眯眯的，“也不是什么勤劳不勤劳的，我只是兴趣而已。从小就喜欢做一些手工，记得之前在读大二时我还参加过学校组织的手工比赛，那时候我就是织了条花样围巾。”
“温暖牌，获奖了吗？”
“嗯，就是占了个‘温暖牌’的噱头，得了个一等奖。”林宛白满脸自豪的笑容。
“哇，这么厉害！那你织的那条围巾一定珍藏着吧？”
颜凯话落，就见林宛白的笑脸突然僵住。
“怎么啦，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颜凯突然紧张起来。
“没事。当年的那条围巾我送给了陈江南。”林宛白淡淡地说道。
“对不起！”
“没关系！”林宛白强挤了一抹微笑，说道：“好了，我该买的都买好了。对了，你之前说要买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就准备买件大衣。”
“哦，那去二楼男装区吧。”
“OK。”
三人到了二楼，一家家男装店逛过去，可颜凯一件都没有看中的，更别说试穿了。
“算了，下次再买吧。”
“你买衣服都这么简单，看看都不用试的吗？”林宛白问道。
“看的速度比较快，看没有喜欢的就不试了。不然弄太迟，一会儿一一该困了。”颜凯体贴地说道。
“没事，一一今晚收获最多，你瞧她那精神样儿，今晚兴奋得恐怕得折腾到好迟才会睡得着了。”林宛白微笑道，“东西我来拿，你还是去试几套吧。”
“那好，就这家店吧。”
颜凯点头，但并没有把东西拿给林宛白，而是拎着大包小包走进店里。
他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休息区的沙发旁，跟林宛白说道：“你跟一一在这边坐会儿，我去挑挑看。”
“好，我帮你挑吧。”林宛白说着便转向陈一一，“一一，你坐这边看着东西，妈妈过去看看。”
“好。”陈一一点头。
林宛白仔细地帮颜凯挑选起来。
“这件喜欢吗？我看这面料挺柔软的，颜色也好看。”她看了看大衣领口上的标签，说道：“全羊绒的。”
“我看看。”颜凯放下手中的那件，接过林宛白手里的看了一眼。
“您看喜欢的话，我给您拿个号试。”服务员说道。
“好。”颜凯点了点头。
林宛白再挑了两件一起递给服务员，“这两件也找找看有没有他穿的号。”
“好的，请稍等！”服务员离开。
一会儿，服务员拿了三件大衣出来，颜凯一一试过。
“这位帅哥就是衣架子，穿哪件都好看。”
“……”女服务员在一旁不停地夸赞。
“你再这样夸的话，我都不好意思买了。”颜凯打趣道。
“我是实话实说，不然您问问您的太太和女儿，她们肯定也说好看的。”服务员话落，就见林宛白一阵尴尬脸红。
“对不起，你误会了，我们不是夫妻。”林宛白解释道。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员赶忙道歉。
“没关系！”颜凯脱下身上的大衣，拿起林宛白最先挑中的那款递给服务员，“就这件吧，不选了。”
“哦，好的。另外两件不一起带吗？”服务员问道。
“不用了。款式差不多的一件就好。”
“那裤子有需要带吗？”服务员再问道。
“不用。谢谢！”颜凯绅士地颔首，然后跟着服务员到柜台买单。
一场尴尬终于化解，林宛白长舒了口气。
买完单，三人才出店门，身后几个服务员便又开始小声的议论起来。
“郎才女貌，看起来很亲，我还以为他们是一家人。”
“也许是兄妹……”吧啦吧啦。
林宛白耳尖听到，不禁蹙眉，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颜凯皱眉，转头瞪向那几个长舌妇。
几个服务员尴尬，立刻打住了话分散开来。
颜凯转回头，快步追上林宛白，“宛宛，那个……”
“你还要再买吗？不买的话就回去吧，太迟了，明天一早还得上班。”林宛白停下脚步抢过话淡淡地说道。
看林宛白突然变得冷漠的脸，颜凯的心一紧，到嘴边的话硬是给咽了回去，“好，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有开车。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谢谢！”林宛白说着又准备从颜凯的手上拿东西。
“还是我来拎吧，送你们到停车场。”
“谢谢！”林宛白没有再多说话，一手牵着陈一一，一手拎了件陈一一的羽绒服快步向电梯方向走去。
到了停车场，送林宛白母女俩上车，怕她心怀芥蒂，颜凯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看着远去的小车，他不禁长叹了口气。
回到家，他将新买的大衣取出挂进衣柜里，匆匆洗漱一番躺在床上拿起手机想给林宛白发信息，但最终还是忍住。
想着今晚程龙和服装店店员说的话，想着林宛白着急解释和最后冷漠的态度，颜凯的心莫名地烦躁起来。